竟是答应了下来!
叶昊有看着鱼儿一步步上钓的感觉。
唇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笑意,语气却依旧温和有礼:“多谢婆婆赏光,明日辰时,小子定准时前来,不敢延误。”
次日一早。
晨光熹微,薄雾如纱。
叶昊准时来到绿竹巷口,果然见到一辆看似朴素的青篷马车已停在那里。
车帘低垂,密不透风,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秘密。
他心中对这位死要面子、顾虑重重的圣姑小姐了然一笑。
走上前去,对着车厢微笑道:“婆婆,晨安。我们这就出发?”
车内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、苍老的回应:“有劳小哥了。”
正是任盈盈伪装的声音。
但细听之下,似乎比昨日少了几分沉稳,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叶昊也不点破。
利落地跃上车辕,执起缰绳,轻喝一声“驾”。
马车便辚辚驶出幽静的小巷,融入了洛阳清晨的街市人流,而后向着郊外而去。
车厢内。
任盈盈脸上覆着那精致的人皮面具,更以轻纱罩面。
确保万无一失。
听着车外少年偶尔挥动鞭绳的轻响,以及他偶尔随口介绍的洛阳风物、街边趣闻,心情复杂莫名。
自己真是疯了。
竟真的答应与这仅有一面之缘的神秘少年出游。
若是被教中人知晓,或是中了什么圈套…
她不敢深想。
但…为何心中又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期待与雀跃?
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,偷偷溜出来玩耍一般。
马车驶至一片开阔的草坡,远处青山如黛,近处野花烂漫,环境清幽美好。
叶昊停下车,跳下车辕。
对着车厢笑道:“婆婆,此处景致颇佳,视野开阔,空气清新,不妨下车稍作休息,透透气?总是坐在车里,未免气闷。”
半晌。
一位佝偻着背、行动迟缓的“老妪”颤巍巍地下了车。
尽管伪装得天衣无缝。
但那宽大衣衫下偶尔因动作而勾勒出的惊心动魄的起伏曲线,以及那双透过面具依旧清澈明亮、流转着慧黠与好奇的眼眸,却逃不过叶昊锐利的眼睛。
两人在溪边缓步而行。
叶昊依旧以“婆婆”相称,言谈间却不着痕迹地引导话题,谈论山水灵秀。
绝口不提昨日那些尖锐的话题。
他那份体贴与尊重,那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,让任盈盈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。
她已许久未曾如此轻松自在。
尤其是身边这少年,与他交谈如沐春风。
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过来时,总让她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一拍,仿佛能被他看穿所有伪装,直抵她最真实的内心。
然而,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。
就在两人立于坡顶,远眺洛阳古城那模糊而宏伟的轮廓时,异变陡生!
数十道黑色身影,如同鬼魅般从四周树林中激射而出!
人人黑巾蒙面,人手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钢刀,行动间迅捷无声,配合默契。
显然是训练有素、专司杀戮的死士。
目标明确无比。
正是溪边车旁的两人!
“婆婆小心!”
叶昊“惊呼”一声。
看似仓促间反应,却已如电般一步踏出,巧妙地将任盈盈护在自己身后。
他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极度震惊与紧张之色,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慌了手脚。
其实心中暗喜。
这些适时送上门的反派龙套,简直就是及时雨啊。
至于威胁,对于集《九阴真经》、《打狗棒法》、《玄铁剑法》、《冰肌玉骨》、《玉女心经》、《独孤九剑》、《辟邪剑法》种种绝世神通于一身的他来说,那是根本不存在的。
杀手们不言不语,眼神冰冷。
刀光织成一片密集的死亡之网,狠辣无比地笼罩而下,直取要害。
叶昊暗暗点个赞。
这些反派龙套还是挺有职业素养的。
拉下来,就是他的表演开始了。
“仓啷”一声抽出腰间那柄寻常的青钢长剑,施展出华山剑法,却显得内力不济,剑法也仅是徒具其形。
一边“奋力”抵挡,一边护着“老妪”向后急退,脚步踉跄,显得极为吃力。
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。
“铛!”
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巨响,叶昊“蹬蹬蹬”踉跄后退数步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苍白如纸。
仿佛已受了不轻的内伤。
“小哥!”
任盈盈失声惊呼。
那声音竟因急切而忘了伪装,彻底流露出了原本的清越娇脆与浓浓的焦急担忧!
她看得分明,这些杀手是冲她来的!
是自己连累了这少年!
叶昊咬牙,脸上闪过一抹“倔强”与“决绝”,挥剑再次迎上。
剑法似乎因为受伤而更加散乱无力。
但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,险之又险地、或是“侥幸”无比地格开攻向任盈盈要害的攻击。
他甚至不惜用身体去硬挡侧面劈来的一刀。
“嗤啦”一声,肩头的衣衫被划破,顿时鲜血淋漓,染红了青衫!
“走!快走!”
叶昊低吼一声,声音带着“嘶哑”与“急切”。
一把用力拉住任盈盈的手臂,奋力将她推向马车方向,自己则反身再次义无反顾地扑向追兵。
全然是一副舍生忘死、拼死断后的悲壮架势!
他背影决绝,衣衫染血,在阳光下显得那般悲凉又英勇!
任盈盈被他推得一个趔趄。
回头看到那少年为了保护她这个“老婆婆”,不惜以身挡刀、浴血奋战的背影。
尤其是看到他肩头那片迅速扩大的、刺目惊心的鲜红。
只觉得心中某根从未被触动过的弦,被狠狠拨动了!
一股酸涩与滚烫的情绪,瞬间涌上眼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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