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！
这里是星星福利院吗？送货的！谁是负责人？”
李婆婆愣了一下，连忙上前。
“我是负责人。送货？送什么货？我们没订东西啊？”
“没订？”
送货的工人也懵了，看了看送货单。
“地址没错啊，屯门XX路星星福利院，收货人李婆婆。
一台松下大冰柜，货款已经付清了。”
“货款付清了？谁付的？”
李婆婆更疑惑了。
“是我订的，李婆婆。”
沈涛走上前，对送货工人点点头。
“辛苦几位师傅了，冰柜就放在厨房吧。”
他又转头对一脸愕然的李婆婆笑道。
“我看厨房里东西多，天气也热了，孩子们吃的肉啊、水果啊，没个像样的冰柜存放容易坏。就自作主张订了一个，方便点。”
“这……这怎么行！”
李婆婆连连摆手，脸上又是感动又是着急。
“沈先生！这太贵重了！不能要！不能要！你自己拿回家用吧！我们这里……”
“李婆婆！”
沈涛打断她，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毅。
“您就别跟我客气了。我沈涛别的没有，钱还是有一点的。一个冰柜算什么？我自己家里冰箱冰柜好几个呢，真不缺这个！您就收下吧！一切，都是为了孩子们能吃得更好，更健康！您说是不是？”
看着沈涛那真诚恳切的眼神，听着他那句“一切为了孩子”，李婆婆眼圈瞬间就红了，嘴唇哆嗦着，最终化作一声哽咽的。
“谢……谢谢！沈先生……谢谢你！孩子们……孩子们有福啊！”
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。
旁边的美琳，看着沈涛的眼神也彻底变了。之前是好奇和好感，现在则充满了深深的敬意和感动。
这个男人，不仅出手大方，更重要的是，他这份心，是真的在为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着想！
送货师傅们抬着冰柜往厨房走去，福利院做饭的师傅们看到崭新的、容量巨大的名牌冰柜，都高兴得合不拢嘴，连连向沈涛道谢。
趁着李婆婆去厨房指挥安置冰柜的功夫，院子里只剩下沈涛和美琳两人。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。
美琳看着沈涛，好奇地问道。
“沈先生，听你刚才说话……好像很有钱的样子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呀？”
沈涛笑了笑，很自然地说。
“别叫沈先生了，听着生分。叫我涛哥吧，我手下那些小弟都这么叫。”
“小弟？”
美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，有些难以置信的惊愕。
“涛哥，你是黑社会老大！”
看着美琳那副又惊又怕、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可爱模样，沈涛忍不住笑出了声，故意逗她。
“怎么？不像吗？”
美琳上下打量着沈涛，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闲得体的便装，气质温和，笑容爽朗，怎么看都像个事业有成的年轻商人，或者……温文尔雅的老师？
实在无法和电影里那些凶神恶煞、满口粗话的黑社会老大联系起来。
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，很实诚地说。
“不像！一点都不像！你……你更像我们学校的老师，或者……很有涵养的商人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
沈涛被她的回答逗得开怀大笑，笑声爽朗。
“李老师，你这眼光……可不太好啊！”
他眨眨眼，半真半假地说道。
“谢谢你的评价。看来我伪装得还不错？”
美琳歪着头，带着不解和探究。
“可是……涛哥，我实在想不明白。如果你真的是……那种身份，为什么会对福利院这么上心？还花这么多钱帮孩子们？这……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”
“哦？”
沈涛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，眼神变得深邃起来，反问道。
“在你的想象中，黑社会老大应该是什么样的？一定是穷凶极恶，杀人放火，无恶不作？就不能……偶尔做点好事？或者说。”
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美琳。
“任何团体，任何身份，都有好人，也有坏人。警察里，就没有收黑钱、欺压良善的败类？老师里，就没有误人子弟、品行不端的渣滓？黑社会里，就不能有几个……心存善念，想做点事的人？”
这番话，如同重锤，敲在美琳的心上。
她愣住了，仔细咀嚼着沈涛的话。是啊，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。
她想起学校里那个道貌岸然、却私下骚扰女学生的主任，又看看眼前这个被姑姑和孩子们交口称赞、却自称是黑社会老大的男人……她沉默了，片刻后，点头，眼神复杂。
“你说得……有道理。是我狭隘了。”
沈涛看着美琳眼中那份理解和释然，心中微动，语气也柔和下来。
“我一直在努力，想把生意转到正行上来。服装店你也看到了，就是我的尝试。只是……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有些路，踏上去了，想干干净净地退出来，很难。”
他说这话时，深邃的眼眸中，飞快地掠过悲凉和无奈，虽然一闪而逝，却还是被一直看着他的美琳捕捉到了。
美琳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。
她看着沈涛棱角分明的侧脸，声音也轻柔了许多。
“听起来……你走到今天，也很不容易。”
“不容易？”
沈涛自嘲地笑了笑，重新看向美琳，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洒脱和明亮。
“能活着，就挺好。我现在有几百号兄弟跟着我吃饭，管理着几十家酒吧、KTV、还有那十家服装店……日子嘛，还过得去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目光灼灼地盯着美琳，带着玩味和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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