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！！！”
国华猛地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凄厉嘶吼，眼前阵阵发黑，身体剧烈摇晃，全靠手下死死架住才没瘫倒。
“查！给我查！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！是谁干的！我要把他碎尸万段！挫骨扬灰！”
他双眼赤红，状若疯魔，声音嘶哑地咆哮着，唾沫星子喷了身边人一脸。
手下们噤若寒蝉，大气不敢出。
过了好几分钟，国华才勉强压下那股直冲脑门的眩晕和暴怒，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废墟，一个名字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——沈涛！
疯狗！
一定是疯狗这个废物临死前泄露了粉厂的位置！否则，这个隐秘的地下工厂怎么可能被精准找到，并且被以如此雷霆万钧之势摧毁！
“狐狸！”
国华猛地转头，对着身后一个身材瘦削、眼神阴鸷如同毒蛇的心腹低吼道。
“给我去查！查清楚沈涛和他手下核心人员，昨天晚上的行踪！特别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！我要最详细的情报！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！”
“是！国华哥！”
狐狸立刻躬身领命，眼中带着阴冷的光。
国华看着狐狸迅速离去的背影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，带着刻骨的怨毒。
“沈涛…如果真是你…老子一定要把你五马分尸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！”
上午十点整。
屯门，雄豪酒吧。
沈涛提着那个装着两千多万巨款的沉重黑箱子，准时踏入酒吧大门。喧嚣的音乐还未响起，酒吧里显得有些安静。
“涛哥！”
阿华立刻迎了上来，低声道。
“李杰先生来了，等了你一会儿了。”
沈涛抬眼看去，李杰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，腰杆挺得笔直，面前放着一杯白水。
他点点头。
“知道了。让他稍等，我先去开个会。”
“是。”
沈涛提着箱子，径直走向酒吧深处最大的那个包厢。推开厚重的隔音门，里面烟雾缭绕。
除了受伤住院的六人，昨晚参与行动的其他人，包括手臂包扎着绷带、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的天养恩，全都到齐了。
看到沈涛进来，所有人立刻站起身。
“涛哥！”
“坐。”
沈涛走到主位，将沉重的黑箱子“咚”地一声放在桌上。
他目光扫过众人，脸上带着疲惫，但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“昨晚，辛苦各位兄弟了！刀口舔血，九死一生！但任务，我们完成了！国华的粉厂，连根拔起！灰飞烟灭！”
包厢里一片寂静，但每个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，带着兴奋和后怕。
“除了完成任务，我们还顺手牵羊，捞了点外快。”
沈涛拍了拍桌上的黑箱子，咔哒一声打开锁扣，猛地掀开箱盖！
整整一箱码放得整整齐齐、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千元大钞！
如同一道金色的洪流，瞬间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神经！包厢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！就连天养生兄妹的眼神都波动了一下。
“这里，是两千四百四十万！”
沈涛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是昨晚行动的战利品！按规矩，见者有份！”
他伸手，从箱子里一捆捆地往外拿钱，动作沉稳有力。
“所有参与昨晚行动的兄弟，包括受伤住院的六位，每人三十万！”
一捆捆钞票被推到桌子中央，堆成一座小山。
“天养生、天养义、飞机、天养恩，四位兄弟在行动中表现突出，居功至伟！每人，再额外加十万！”
又是四捆钞票被单独推了出来。
“另外，受伤的六位兄弟，每人再额外加四万营养费！安心养伤！”
最后六捆稍小的钞票堆叠在一起。
“剩下的三万块，中午找个好点的酒店，大家聚餐！我请！”
沈涛话音落下，整个包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手笔震懵了！
三十万！
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港岛，足够买一套不错的房子！对于这些刀头舔血的古惑仔来说，更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！
吉米第一个反应过来，他咽了口唾沫，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“涛…涛哥？这…这太多了吧？昨晚虽然危险，但…但也不至于…”
他精于算计，深知这笔钱的分量。
“多？”
沈涛看向他，眼神平静。
“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我做事，这是你们应得的！昨晚收获远超预期，我沈涛不是吃独食的人！有钱，大家一起赚！有命花，才是真本事！”
他大手一挥。
“阿华，分钱！然后订酒店！中午好好搓一顿！”
“是！涛哥！”
阿华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，立刻上前开始分钱。
当一捆捆沉甸甸的钞票塞到每个人手里时，包厢里压抑的兴奋终于爆发出来！
“多谢涛哥！”
“涛哥万岁！”
“跟着涛哥混！值了！”
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！飞机兴奋地把钞票往空中抛，吉米紧紧抱着属于自己的那几捆，手指都在发抖，天养义咧着嘴笑，连一向冷峻的天养生，嘴角也难得地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天养恩看着面前属于她的四十万，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红晕。
沈涛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热闹场面，笑了笑，转身走出了包厢，顺手关上了隔音门，将里面的喧嚣隔绝。
他走到李杰所在的卡座，在对面的沙发坐下。
“李先生，久等了。”
沈涛示意服务生也给他上一杯水。
“龙威那边的事情，都处理好了？”
李杰点点头，语气平静。
“处理好了。结算清楚，和平分手。龙威本身功夫底子不错，苦练半个月，那些不太危险的动作，他自己也能应付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沈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。
“以后，就委屈李先生暂时在我身边，做个保镖了。”...
“拿钱做事，天经地义。叫我阿杰就好。”
李杰没有任何抵触，随即话锋一转。
“沈先生，退伍战友的事情，我已经联系上了几个关系最铁的老战友。他们大多在乡下务农或在厂里做工，日子过得…都不宽裕。两万安家费，三千月薪，对他们来说，是改变命运的机会。只要钱到位，有的是人愿意卖命！我已经把危险性和要求都说明白了。”
“很好！”
沈涛精神一振。
“大概能招到多少人？”
“具体数字还要等明天下午才能确定，但初步估计，五六十人没问题。都是过命的交情，信得过，身手也绝对过硬！名单明天下午一并给你。”李杰回答得干脆利落。...
沈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“非常好！阿杰，你办事，我放心！”
他指了指楼上包厢的方向。
“中午我们在酒店聚餐，你也一起来，认识一下其他兄弟。”
“明白。”
李杰点头应下。
西贡最好的海鲜酒楼，最大的包厢里觥筹交错，气氛热烈。
沈涛直接包场，流水般的美味佳肴端上桌，开了十几瓶人头马XO。昨晚刚分到几十万巨款的兄弟们放开了吃喝，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。
这一顿下来，结账时花了两万多港币，沈涛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他还特意让阿华打包了几份顶级的鲍鱼炖燕窝，亲自开车送去医院给那六个受伤的兄弟。
这一举动，让在场的和不在场的兄弟，心里都滚烫滚烫的，对沈涛的忠诚度蹭蹭往上涨。
席间，天养生端着酒杯走到沈涛身边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眼神里透着执拗。
“涛哥，保镖的事，我能做好。”
他习惯了冲锋陷阵，突然被换到后方，心里有点别扭。
沈涛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坐下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桌人的耳朵。
“养生，你是最好的军人！让你去做保镖，是大材小用！
那是盾牌的活，要稳，要滴水不漏。而你。”
沈涛指了指天养生，又指了指自己。
“是尖刀！是攻城锤！是要在最前面撕开敌人防线的！李杰在保镖这个行当浸淫多年，轻车熟路，正好互补。他做我的盾，你，做我最锋利的刀！明白吗？”天养生看着沈涛信任的眼神，又看了看不远处安静吃饭的李杰，沉默了几秒，点了点头。...
“明白。”
但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，眼中燃起战意。
“涛哥，我想试试这块‘盾’，够不够硬。”
沈涛非但没有阻止，反而来了兴趣，目光扫向李杰。
“阿杰，怎么样？饭后活动活动？”
李杰放下筷子，迎向天养生的目光，没有任何退缩，平静地点点头。
“好。”
“哇哦！有好戏看了！”
飞机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，其他兄弟也纷纷起哄，期待感拉满。
酒足饭饱，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附近一家设施齐全的拳馆。
巨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汗水和皮革的味道。
天养生和李杰换上了全套护具，在明亮的灯光下相对而立。
没有多余的废话。
随着充当临时裁判的飞机一声“开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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