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在一个简易的木牌子前停下。
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:
“兽人族地盘,闲人免进”
新佣兵没来过,好奇地向蓝泉发问:“老大,这里真的是兽人族?就这么一个牌子?”
蓝泉没好气地给了新佣兵一下,拿出从委托人那里拿到阵法瓶。
“啪嗒”
瓶子摔碎在地上。
一道繁杂神秘的阵法显现在几人脚下。
甘小草快速用眼睛扫过地面上的阵法。
眼睛一亮。
想起来了!
“只是个激活阵法的媒介罢了。”
蓝泉说着,伸手按上破旧的木牌子。
一道光芒闪过,一行人原地消失。
……
“又是人族佣兵,啧啧,真是不怕死。”
眼前的景象还没出现。
耳边先传来奇怪口音的吐槽。
甘小草戴着几乎能罩住整个头的大草帽,她掀开一个角好奇地张望。
嘿,是个鸟人!
首先入目的是他夸张的彩色羽毛衣,然后是指甲上贴满的闪耀珍珠,还有头顶张扬的羽毛装饰。
“看什么?!我穿得到底哪里不对!你们人族怎么就爱看看看!眼睛还要不要了!”
鸟人破如防。
他受不了,怎么是个人族就爱用那种奇怪的眼光上上下下看他。
再自信的鸟人都要变得自卑敏感了!
“您好,无意冒犯,我们接到委托,队里有资历很深的魔药师,也许能解决族长的疑难杂症。”
“切,”鸟人撩了一把羽毛,在纸上勾勾画画,敷衍道:“嗯嗯嗯,直走不送。”
“新的死鬼,七位,有请。”
哪怕对方态度不好,蓝泉按住想要讨说法的新佣兵,依旧鞠躬道谢。
一行人顺着小路一直向前。
路边一排排小木头房,都是生活在这里兽人族的家,快到饭点,炊烟袅袅,童声欢乐,一派祥和。
新佣兵惊叹地左右来回看,小声感叹:
“我还以为兽人族文明程度不高,可能……”
“可能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?”
蓝泉看着眼前跑过去朝他挥手的小女孩,嘴角含着一抹笑意:“怎么可能,兽人族,名字都沾一个‘人’字,厉害着呢。”
“而且兽人族的孩子会说话就能化为人形,要比普通兽族轻松很多。”
蓝泉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到甘小草身上,语气多了几分针对:
“遮遮掩掩地进来了,然后呢?你们准备做什么?”
甘小草紧贴着斯墨,温软的女声从大草帽后面清晰地传出来:“我们没有恶意,或许,还能帮你完成委托哦。”
“你也清楚这个委托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吧。”
蓝泉紧紧地皱着眉头。
本来是想现在就赶这两人走的,听到甘小草如此具有引导性的话语,他又迟疑了。
这次新佣兵总算是知道甘小草的身份不对劲了,低着头不敢乱说话。
“那就跟着吧。”
蓝泉领先一步,推开了兽人族族长的大门。
“族长大人,打扰了。”
“我不是族长,各位勇士先来这里看一下我们族长愿意给各位增加的奖赏吧。”
一个身材较矮小的兽人族向众人鞠躬。
房间内除了最中心的一张小桌子,其余所有的地方都摆满金银珠宝,武器法杖,珍稀材料,还有人族使用的卷轴和魔药。
这不像是一个任务的赏金,更像是兽人族要赌上所有解决的生死困境。
“赏金加倍,难度加加倍……”
新佣兵艰难地咽着口水,眼睛还在金灿灿上留恋,但身体下意识往房间外走了。
这任务没法接。
绝对是拿命都不一定能换得来的任务。
甘小草却推开犹豫的众人率先走到桌前坐下。
斯墨也快步跟随。
“我能解决,然后呢,我需要向兽神发誓吗?或者人神?”
“要通过我们巫医的方式,”矮小兽人掏出两张契约放在两人面前:“请两位签一下自己的名字。”
甘小草微微凝眸,巫医都用上了。
看来这事兽人族是想要瞒死了,一点都不能透露出去。
“如果两位解决了族长的烦恼,这个房间里面的一切兽人族全数奉上。”
“如果失败,两位会在离开兽人族部落的瞬间爆体而亡。”
“请慎重选择。”
甘小草丝毫没有犹豫,和斯墨一起签字后将契约交还给矮小兽人。
末了,甘小草突然转身看向门口踌躇的几人,笑着开口道:“虽然说是能帮你们完成任务,可你们都没人参与任务啊,这可怎么办?”
蓝泉对着其他佣兵交代了几句,拉着老魔药师一起走到小桌子前。
甘小草歪头托腮看着两人,起了打趣的心思。
“你俩这么大年龄,刚才失败的结果听见了吗?”
蓝泉知道,这绝对是小丫头对他刚才态度不好的报复!
“当然听得见!”
甘小草还好心补充了一句:“而且别听这矮家伙说‘离开兽人族部落的瞬间爆体而亡’,就算不离开兽人族部落也会被围剿到死哦。”
甘小草多少还有点印象。
这窝流浪兽人的族长,能把部落经营得这么好,最大的能力就是会使很多阴招。
喜欢的资源总能想方设法地弄到自己地盘来。
听到这话,蓝泉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甘小草。
这小家伙果然知道的还是多。
可惜他没有精力打探她的底细,只能赌了。
他和他好朋友在几年前的委托任务中受到诅咒,必须要这‘漠猫的血’作为最主要的一味药材。
漠猫,被称为距离祖先种族冥猫最近的种族。
拥有对空间和时间的理解。
它的血格外昂贵,并非他一个小小的佣兵买得起的。
身体日渐残破,原本已经一心等死了。
可当他看到的兽人族给出委托的奖励中,居然有‘漠猫的血’!
死灰复燃的心脏骤然跳动,他赶紧拉着老朋友,随便找了点新佣兵就赶来了。
反正也没几天活路了,试试也不亏。
蓝泉毅然决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然后看向老魔药师,眼神中并没有强迫,而是释然。
老魔药师笑了,提起笔,也签下自己名字:
“羌青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