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妹,你看这是什么?”张平安又掏出用纸包住的糖果。
张画顿时兴奋地大叫起来:“是糖是糖,画画要吃糖糖!”
看到张平安给家人都准备了礼物,唯独没有自己的,张书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,但眼中还是有一抹失望闪过。
这一抹失望,自然没逃过张平安的眼睛。
他悄悄坐到小老弟身边,有意逗弄这位傲娇的小老弟,俯耳说道:“我买了一部话本,小弟有没有兴趣?”
“真的?”张书立时满脸期待,原来那部话本,他已经翻了几十遍,每一个字都能背出来。
呵,叛逆的中二少年,随便拿捏!
这一次,张平安在一家人面前狠狠刷了一波好感。
估计下次再发生打鸣鸡事件,家人肯定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时间。
妈的,原身留下的烂摊子,还要老子慢慢收拾。
多刷几波好感,相信家人会对他完全改观。
吃完红烧肉后,一家人就下地了,把张画留在屋里让张平安帮忙照看一下。
其实按照这个家的情况,张平安这种年纪,已经算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。
别人家像他这种,早就下地干活了。
可他说了一声要考科举,张铁牛就从来没叫过他下地干活。小老弟虽然对他不满,可也从未在这件事情上挑毛病。
这个家对他是真的宽容。
就比如今天赚钱这事,换成别人家,早就被父亲收回银子。
可张铁牛夫妇却只字未提。
这其中可能有对张平安失散多年的愧疚,但更多的是家人们都拿真心待他。
所以,虽然张平安表面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,可心里也时刻都装着这一家人。
说白了,他已经彻底融入这个家,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,把家里的人当成了自己的血脉至亲。
换句话说,他可以为了这个家,作出一定的牺牲。当然,还没到那种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地步。
小不点已经不需要人专门照看,张平安让她自己在屋子里玩,然后就坐在窗前写话本了。
经过前两章的磨炼,张平安写作速度提升不少。
晚上天黑之前,他又完成两章,比上次的速度快了半个时辰。
晚上张书从地里回来,净手之后立刻找到张平安。
但,来到张平安房间门口的时候,他停住了,并未进去。
“兄长。”
张书绷着脸,拱手行了一礼,然后一双眼睛注视着张平安,就不说话了。
明明很想要,可却表现出一副你爱给不给的表情。
呵,这性子还是需要继续打磨啊!
张平安知道他来干什么,抓起提前准备好的话本丢给了他。
“暂时就这几章,你先看着。”
张书赶忙接住,小心翼翼检查一遍,看看有没有摔坏,不满地白了张平安一眼:“大哥你能小心点吗?弄坏了咋办!”
“嗯嗯,知道了。”张平安随口回应一声。
小老弟立刻翻开,结果看了一眼后又猛地合上,红着脸瞪着张平安:“大哥,你、你有辱斯文,你给我看得什么啊!”
张平安皱眉道:“不是大侠陈平安吗?怎么就有辱斯文了?”
“什么大侠陈平安,明明是满庭春好不好?”张书气恼道。
卧槽,拿错了!
张平安心中慌得一逼,但表面却一脸平静:“唉,这掌柜的真是,都说了我从不看这种书,他为了宣传竟然偷偷塞给我,实在可恶!”
“小弟放心,等下次见到那掌柜,大哥一定狠狠批评他!”
“这本才是给你的。把那本还给大哥吧!”
张平安起身将自己写的话本拿过去,并顺手去拿小老弟手里的满庭春。
但,小老弟突然闪身躲开,红着脸道:“为了防止大哥学坏,这本书我替你保管。”
看着小老弟那闪躲的眼神,张平安直接呵呵了。
“行了小弟,你想看就直说嘛,都是男人,大哥明白。”张平安挤眉弄眼的说道。
张书脸更红了,说话都支支吾吾:“大哥别胡说,我只是替大哥保管。”
张平安突然看向张书后方,叫道:“爹,你怎么过来了?”
“啊……”张书吓的急忙转头朝后看去,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。
而手里的满庭春已经被张平安抢了回去。
“嘿嘿,小弟啊,你先别着急,等大哥研究完了再给你看。”
张书气急败坏道:“大哥,你卑鄙!”
说完,拿起张平安给他的话本,转身气鼓鼓地拂袖而去。
“唉,脸皮这么薄,以后怎堪大任?还是得练啊!”张平安摇头叹息,一本正经地翻开满庭春。
“为了写好话本,还要熬夜看别人的作品,我太难了。”
……
三天后,皇宫,奉天殿。
天色刚蒙蒙亮,朝臣们就已经穿戴整齐,在奉天殿前的广场上候着了。
这些朝臣分成几个小团体,聚在一起低声交谈。
其中,吏部侍郎张玄龄身边,聚集的人最多。
“张大人,听说这次乡试出了一首上等佳作,肯定是出自令郎张棋之手,提前恭贺张公子荣登解元。”
吏部员外郎洪云兴一脸谄媚地躬身笑道。
这位吏部员外郎,就是洪文豪的父亲,从五品,刚好够得着上朝的门槛。
大武朝规定,六品以上京官才有参与朝会资格,地方上必须四品以上。
张玄龄微微一笑:“还未放榜,言之尚早。虽然犬子有些才华,但解元之位含金量极高,不是那么好取的。”
“而且这次考题,乃陛下御笔亲书,比往届都要困难,不好说,不好说啊!”
他这话,表面谦虚,却一个劲的提醒大家这次乡试比往届都难。
等到他儿子中了解元,不就等于告诉大家,他儿子这个解元的含金量比往届那些解元都高吗?
一众同僚心中麻麻批,尤其是家里有往届乡试取得不俗成绩的士子那些人,都暗骂张玄龄不要脸,这是想要让张棋踩着他们的孩子扬名啊!
不过,表面还得笑嘻嘻,毕竟吏部侍郎这种掌管着官员任命权的大佬,没人愿意得罪。
“张大人所言极是,如果令郎能在这届乡试高中解元,那令郎的才华比往届解元都要高啊!”
洪云兴顺着张玄龄的话拍马屁,反正他儿子也是这届乡试士子,把这届乡试捧的越高,对他儿子扬名也有好处。
周围有些人立刻恨透了这个马匹精,可惜眼神不能杀人。面对这位张玄龄身边的头号狗腿,很多人也是敢怒不敢言。
“哼,张大人如此贬低往届考生,若是你儿子没能考中解元,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?”
不远处,一位身穿二品绯色官袍,身材魁梧,豹头环眼的中年男人走过来,一脸冷笑地鄙视张玄龄。
此人乃兵部尚书,邢权。
一向与张玄龄不对付,是张玄龄最大的政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