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逃跑的玩家因为气味暴露了,张伏在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很重视气味。
所以他在关窗的时候闻到洗洁精的味道,才去摸了一下阳台的外墙,很明显有人在这里做了手脚。
而刘金凤在玩家从床底下往外爬的时候去过厨房……
相比于刘金凤,这个业余的选手。
他和他的队友们是常年执行暴力作战任务的,对于分析地形和制定作战路线几乎是本能的。
他是立刻就得知了刘金凤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。
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,关上窗之后,他想刘金凤或许也是一个玩家……
然后他又劝自己说,或也许是其他的玩家有什么道具可以做到这些呢?
而且就算是刘金凤是一个玩家,但她也非常的无害,游戏开始之前到处买一堆没有用的东西。
游戏之后(被动)寻求官方的帮助,求生游戏,她也只是想活着而已,她有错吗?
他最后在想,有他在呢,看着刘金凤,只要她不危害自己的国家和民众,那他也会保护好她的。
至于说危害玩家……
这个玩家要是不跑到她的房间里,她也不会害人。
总而言之,就是这个玩家的错。
如果他这个心理活动被其他玩家知道了,非得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,这心偏到天边去了,他们就有错吗?
张伏也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,虽然他劝说了自己,也认同了自己的劝说。
但他其实纠结的很难受,他本应该理智的、坚决的拒绝刘金凤,然后把他发现的异常上报给荀震。
但是他却理智的、坚决的接受了刘金凤,然后把他发现的异常隐瞒了下来。
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,可他依旧做了。
脑子里两个声音在打架,一个冷静地问:
才认识一天,至于做到这份上吗?
万一她真是玩家,到时候游戏结束什么都没有,你图什么?
另一个声音却在找补劝自己:
没事的,她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女人,胆子也小,能有什么危害?
能图什么,你心动了,你喜欢她。
两种念头缠得他头疼,最后他只能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一句“死恋爱脑”,顺便骂荀震害人精。
至于刘金凤……还是那句话,她想好好活着,能有什么错?
此刻的刘金凤不知道张伏在想什么,也不知道张伏是个清醒的恋爱脑。
但他的话意思,她听明白了,只要她不干一些违背他任务和原则的事,他就保她。
刘金凤听懂了,知道这个时候得表态,但是她又不能戳破窗户纸,于是她说:“我听你的,你让我做什么,我就做什么。”
才怪,小心思一堆的刘金凤,现在已经在打自己的小九九了。
通过系统的播报,刘金凤已经知道她得到了什么东西。
隐身戒指、战力眼镜暗杀匕首,简直是绝配。
她有点跃跃欲试,她对杀人、对死人,半分心理负担。
在她生活的民国年代,年幼时那还是清末,在村子里见惯了饿殍,整个村子里见不到60岁以上的人。
她虽然对自己爹娘有诸多怨怼,可在同一个村子她父母真的能算仁善了,姐妹三人都活着就是证明。
她们家可没有溺死的婴儿,要是大哥没病死,她就是家里的幺妹儿,日子过得也顺心的很。
否则也不会养成从小争强好胜又不知遮掩的性子。
最后成长为父母的心腹大患,说什么也要把她卖了。
她想她自己的冷漠无情,表里不一就是遗传的这对父母,当然,她不知道这么多成语。
她见多了比草还轻贱的人命,可以被顾老爷这群有权有势的人肆意的玩弄、折磨。
是那个时代,一点点磨掉了她对生命的敬畏,只剩下漠视和算计,她早早就明白:
想活下去,想活得好,就不能对人有任何心软。
清末民初是个真正人吃人的时代。
贵人们吃人,当兵的吃人,穷人也吃人……
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,想都不敢想,居然有天能被当兵的保护。
不过能够跟着这群官方的人混,或许她能安安稳稳的结束游戏。
但这个前提条件是张伏是真的想保她,而不是在骗她。
还有就是他想要那些玩家的神奇道具。
心里虽然想着这些,她也没忘了要干正事,边说话边顺着张伏拍她后背的手靠进他怀里。
对于漂亮又有心机的女人来说,男人是最好用的工具。
但男人也是最容易反水的,今天的承诺,说不定明天就不算数了。
她得再加点筹码,把这层“保护”攥得更紧些。
张伏的身体先是僵了一下。
但很快他又慢慢放松下来,甚至微微调整了姿势,让她靠得更舒服。
他没说话,鼻间萦绕着她长发上未散的洗发水香气,让他原本清明的理智,又模糊了几分。
他就说他顶不住……荀震真的是害人不浅。
刘金凤靠在他怀里,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,也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,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,见张伏表情没那么紧绷了,她也放下心来。
张伏只是让刘金凤靠了一会儿,他就轻轻推开刘金凤,轻声说:“你去休息吧,我在外面守着,有动静会叫你。”
刘金凤抬眼看向他:“你不陪我一起吗?”
张伏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了,目光有点飘忽,手都感觉无处安放:“刚刚那是为了抓那个歹徒,故意演给他看的,我、我不是那种人。你快去睡觉吧,熬夜对皮肤不好。”
刘金凤没立刻起身,就那样抬着头看他,一双眼睛像水洗过一样,明明没说话,却像有千言万语藏在里面把张伏看得越发不自在。
过了几秒,她才慢慢站起身,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,声音放得又柔又轻:“夜刃,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。”
张伏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,才松了口气,却又忍不住想起她刚才的眼神,心跳又快了半拍,只能在心里又骂了自己一句“没出息”。
张伏重新挺直脊背,双手抱在胸前守在客厅,目光却像有自己的主意,总不自觉往卧室门的方向飘。
他心里还在想:刚才那句“最好的男人”,听着像夸人,可怎么越想越不对劲?
应该……不是被发好人卡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