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杨先生不必多礼。”姜惊华伸手虚扶一下:“如今皇后用灾星预言害我,为保全性命我只能逃出护国寺寻求破局之法,以杨先生的学识和能力不愁在京城立足,来日我回京之时,还请杨先生照拂。”
杨安白摇头:“三公主,不知道在下可否随您前去安夏。”
听到这话,姜惊华一愣。
“临行前,恩师叮嘱说在下此去会有一劫,救命恩人便是要辅佐的明主。”杨安白解释。
姜惊华惊了。
没想到那所谓的山神竟然这么不靠谱,要知道前世救杨安白的可是姜天佑啊!
姜天佑的残暴无能程度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现在是看不出来,但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,知道后来皇帝病重,姜天佑本性暴露。
其实杨安白心里也有些失望的,他有这等奇遇,到头来却只能辅佐一个女子。
姜惊华点了点头:“再往前走就到河西了,京城的通缉令下来的不会那么快,只要过了河西我们就可以混在流民里面。”
“三公主,不知道在下能不能问您三个问题。”杨安白犹豫开口。
“问吧。”
“您是如何知道在下在宁山有难,派侍女前来相救的?”
姜惊华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你都有山神授课,我就不能有天神托梦?”
杨安白一愣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在下既是在宁山遇难,公主又恰好被困护国寺,说不定正是上天安排。”
“只是公主被困护国寺,如何知道过了河西会有大量难民?”
“南方战事失利,安夏内乱又起,父皇还要执意大兴土木,离了京城没有难民才奇怪吧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……安夏如今极其混乱,公主久在深闺自保都难,想寻求什么样的破局之法?”
姜惊华笑了笑:“平乱。”
不等杨安白追问,姜惊华脸色微变:“琴心,带杨先生快走!”
急促的狗吠声由远及近,姜惊华用最快的速度解下腰间水囊猛灌几口烈酒。
琴心不会武功,杨安白又一身伤,这次没有赵晏淮帮她拖延时间,追风门可不会等她酒劲发作。
姜惊华冷静地看着来人,一共是四个男人和两条狗。
秋水瑶没来,应该是在带着追风门主力盯着赵府,想办法杀赵晏淮。
她今日喝了酒,这四人两狗就必须得死,不然他们回去告诉秋水瑶后,秋水瑶恐怕会猜到是她杀了柳金乌。
但这四个人死了,秋水瑶时间一长也会猜到的,她必须尽快想办法让她那好父皇把她风风光光地接回京城。
想到这,她忍不住嘲笑盛国皇室,纵然她再不受宠,也是皇室血脉,小小江湖门派都敢随便对她喊打喊杀。
酒意上头,所有人的动作在她眼里都变得十分迟钝。
趁着对方轻敌之际,姜惊华闪身而至,瞬间踹飞了一个追风门门众。
但追风门的快招果然名不虚传,纵使她喝了酒也无法完全碾压他们的速度,其他三人二犬从四个方向围攻,她一时应付不过来,左肩被打了一掌……但没有丝毫痛觉。
对方快是很快,但很难对现在的她造成伤害。
靠醉酒提高武力更适合跟人单挑,因为她撑不了太久,必须速战速决。
姜惊华一拳砸到对方太阳穴上,瞬间脑浆迸出,一滴血溅在她眼角,她眼睛都没眨一下,瞬间闪身到下一个追风门门众背后。
追风门快,她也不慢,很快四人二犬就死在她的手中。
姜惊华意识混沌,眼前一片白茫,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。
她强撑着精神,只是四肢麻木,根本站不起来。
“公主!”琴心看见她倒在地上,用最快的速度往这边跑,声音又担忧又震惊:“公主!你没事吧!”
姜惊华艰难摇头,声音嘶哑:“挖个坑,快把尸体都埋起来。”
杨安白走过来,也是满脸震惊。
这些人明显都是练家子,连狗都是训练过的,姜惊华一个弱女子,今日把他们都解决了!?
怪不得她只带个侍女就敢去安夏!!
姜惊华靠坐在树边休息,意识混混沌沌,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。
她喝了酒会有这种效果,还是上辈子和亲之后才知道的。
当时在楚帝后宫,她心情烦闷借酒消愁,陷入癫狂的状态,楚帝派出了大半个青鸾司的高手才制服她。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但这辈子她觉得挺好用的。
她艰难睁了睁眼,看着琴心和杨安白正卖力地挖坑埋尸。
等她再醒来时,她已经躺在了马车车厢里。
“公主,您终于醒了!!!”琴心满脸激动。
姜惊华的意识渐渐回笼,她点了点头,然后环顾四周。
“公主,那个地方不宜久留,您又昏迷不醒,奴婢就让杨先生去雇了辆马车。”琴心把水囊递给她。
姜惊华喝了口水,嗓子舒服了些:“现在到哪了?”
车厢外传来杨安白的声音:“马上就进河西了。”
“嗯,对了,在外面就不要叫我公主了。”姜惊华又喝了口水。
就在此时,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,姜惊华扶着车厢,掀起帘子往外看。
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头发散乱,衣服也刮破了好几道,正踉踉跄跄地往前跑,后面还有穷追不舍的官兵,估计是他们动静太大惊了马儿。
杨安白虽动了恻隐之心,但还是果断掉头,走了一会姜惊华才叫他停下。
她戴好面纱,从马车上跳下来。
“公……小姐,你别冲动。”杨安白面露担忧。
他虽然不知道姜惊华为什么喝了酒会变得那么厉害,但他也能看出这是透支身体的法子,恐怕对身体伤害很大。
“放心,我不过是做做样子,不喝酒,你们走远点别被发现了。”
姜惊华早就看到了,除了那个抱孩子的妇人还有官兵外,还有一波躲在暗处的人。
她提起裙摆,朝着那个妇人的方向跑过去,拦在官差前面。
“几位官爷……这孤儿寡母实在可怜,不知是犯下什么大错?”她边说边往为首的官差手中塞了几块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