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帘门锈屑簌簌飘落,像无数只干枯的手在挠门。
阿哲的球鞋刚蹭过地面,七道暗红色痕迹突然从裂缝里渗出来——不是液体,是无数细小的指甲在同时抓挠水泥!小胖脚踝上的血手印开始收缩,他能清晰感觉到指骨在皮下蠕动。
别看它的眼睛...小雅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的。她校服下的观音玉坠正在融化,黑水顺着锁骨流进衣领,在皮肤上烫出敕令二字。
纸箱山轰然崩塌。
三百六十张人皮纸娃从废墟中缓缓升起,每张人皮都保持着微笑的表情,但嘴角裂痕里不断涌出蛆虫。当它张开嘴时,阿哲看见喉咙深处嵌着七颗玻璃弹珠——正是二十年前失踪孩子们的玩具。
妈妈的新衣裳...纸娃的声音带着砂纸摩擦声。它伸出由黄纸折叠的手臂,每根手指都是一根人骨,骨节处还缠着带血的脐带。
阿哲的十字架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。
玻璃碎片扎进手掌的瞬间,他看见纸娃体内浮现出七个透明魂魄——孩子们正被无数黄纸条缠成木乃伊,每撕开一张纸,就会露出下面溃烂的肉体。
坎位是生路...小雅撕开衬衫,处子血滴在八卦阵上的刹那,八根人骨突然从地下伸出,骨头上刻满正在蠕动的蝌蚪文。阿哲认出那些符号——是用死者指甲刻成的镇魂咒!
纸娃发出非人的尖啸。
它身上的符咒开始燃烧,每个生辰八字都对应着一个正在腐烂的童尸。当甲子年三月初七亮起时,林淑琴的骷髅头突然从地下升起,下颌骨一张一合:我的孩子...该回家了
低头!阿哲拽着小雅扑倒。
一根刻满经文的人骨从天花板坠落,钉穿小胖刚刚站立的位置。黑血顺着骨纹流淌,在地面汇成一张痛苦的人脸——正是二十年前第一个失踪的纸厂工人。
地面开始液化。
阿哲的鞋子陷入黑色黏液中,每挣扎一步都会带起气泡,气泡里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。当他看清黏液中的倒影时,浑身血液凝固——自己和小雅的后脑勺都贴着一张黄纸,纸上用血画着歪扭的符咒。
走!他一脚踹翻燃烧的纸箱。火焰中,三百六十张人皮同时转头,它们的眼窝里长出细小的牙齿,齐声哼唱着二十年前的童谣:纸娃娃,纸娃娃,七个娃娃没爹妈...
纸娃突然出现在小雅背后。
它腐烂的手指插入女孩肩胛骨,不是物理穿透,而是像融入水面般荡起涟漪。乖孩子...它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,妈妈给你扎新衣裳...
小雅的身体开始纸化。
她的皮肤变成淡黄色,关节处出现折痕,眼睛逐渐变成两个空洞的圆孔。当阿哲伸手去拉时,整片皮肤突然剥落,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符咒——每个符咒都写着某个生辰八字。
地砖轰然塌陷。
坠落中,阿哲看见无数纸人从四面八方涌来,它们举着刻满镇魂咒的骨杖,唱着送葬曲。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,他听见林淑琴的笑声从所有方向涌来:
欢迎来到...
真正的家...
黑暗中,七双冰凉的小手突然同时抓住他的四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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