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聆雨沉着脸走在前头，阴影很快将她笼罩在其中，只余下一缕光芒擦过她的一双眼睛。
“师妹，只和那皇帝说调查结果，那最后岂不是任他编排？”犹豫了下，他直接问了出来。
他始终不觉得她会是这种趋利避害的人，更何况这利只是钱财之利。
‘达达’的脚步声停下，她伸手虚虚握住那抹阳光，唇角微弯划出一抹绮丽的笑容。
她只是仰头看向窗外，缓声道，“我们生在这凡间，总归该讲凡间的人情事故吧。而且是他让我们来的，如何处理不该听他的么？”
几名小宫女在长廊外走过，发出阵阵笑声。莫怀瑾看着她，嘴唇蠕动了一下，似乎已经惊讶到哑口无言了。
“若人人都如你一般想法，这天下不会安乐的。”他讷讷的说着。
一声轻笑荡在长明殿，她问，“可大家都这样想，我如何可以改变天下大局？”
“总归有用，一定有用，只要你做。”
“嗯，师兄说的对。天下如何是天下的事，我如何却是我的事。我只求我守住自己心的正义，不用也无需去管它到底是沙砾还是巨山。”她的声音铿锵有力，落地有声。
这是她的初心亦是她往后的归途，不放弃，不改变。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，“光明之路必定坎坷，它不一定可以让师兄获得外在之物，却足以充盈内在了。至于此事，谁说我只会单纯和他说了？杨科家中人士自会为他找回公道，我们只需要提供证据以及舆论风声支持。”
“这样也不会过于影响他们本身的因果。当然，为了防止这位胡莱真的胡来诛了他的家族，我们可以暗中保护一二。”
说话的间隙，她已经锁定了杨科死亡的具体位置。
莫怀瑾紧跟在她身后，眼睛亮睛睛的，神采飞扬，“师妹说的都对！师妹最棒啦！我就知道师妹是全世界最好的人！”
四周静谧下来，只是回响着他含着仰慕的声音。对他来说，江聆雨是他的第一个师妹，虽然二人很少有交流，可她的名字早就刻在了他的心里。是他会穷极一生追逐的名字，是如今极富盛名的吴诡派大师姐，是捉鬼师一派的新星。
他此时才发现，从刚才一直到现在，江聆雨的眼里一直像是坠着星星。即使身陷阴影之中，也仍然有光落在她身上。穿过早晨的雾，有形的落在她身上，将她衬的朦胧起来。
听着他的夸赞，她唇角扬了扬，手上却越发仔细的摸索起地上的缝隙。
她从来知道，获得这些夸赞的同时，她要承担更多的责任。
突然，她摸到一小点白色粉末，没想出个所以然，就暂时将此放在了一边。
这几块地砖的连接处有着干涸的血迹，能明显看出来是被人处理过的，但是没有处理干净。估计出血量比较大，覆盖的地方比较多，不是很好清理。
这几块地砖附近的龙柱上也有一块浅淡的血印附着其上。
她认真感受着地上气息，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那样，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鬼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