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伤感的分别前夜,就不会发生在他们兄妹身上。
兄妹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,就分开洗漱。
在哥哥洗漱的时候,姜梨回了她与陆长远的房间。
今晚这房间,属于她一个人。
惦记着陆长远的话,她打开衣柜,看到里边三套崭新的秋装,外加一套新军装,姜梨哇了一声。
也不知道陆长远什么时候找裁缝做的衣服?
看着还挺好看的。
姜梨身上的衣服都是半旧的,灰色的薄袄,黑色的裤子。
她翻来覆去就是穿的这两套。
宝葫芦里有好几套漂亮衣服。
漂亮的薄袄子,漂亮的裙子,都是爹娘在的时候,扯布帮她做的。
她之前不讲究穿,也不在意自己的打扮会不会被人议论。
但是从明天之后,她要注意形象。
不能让陆长远丢脸。
姜梨把宝葫芦里的衣服取出来,也挂在了柜子里。
三开门的衣柜,里边挂着的都是自己的衣服。
姜梨关上柜子门,转身整理了一下床。
陆长远今天弄来了两张被子,一张放在客房那边,一张留着他们自己用。
自己用的是一张带着红花的大被子,看着十分的喜庆。
姜梨很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。
她把床收拾好,就可以拿衣服去洗漱了。
等里里外外的收拾好了之后,倒在床上,秒睡。
陆长远没她这样好眠。
相反的,他还失眠了。
辗转反侧,到了快一点才有些困意。
第二天周日。
一大早的,陆长远就起床了。
按照既定计划,他换上了崭新的军装,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,让营地里的同志晚一点给他送到家属院。
至于他?
则是骑着挂着大红花的自行车,带着八个同样骑着自行车的年轻男同志,往家属院去。
姜梨早上起床。
姜胜利就做好了早饭。
她打着秀气的小哈欠,明显没睡够的模样,从外边走进厨房。
“哥,早上吃什么呀?”
“面条。”
“喔!”
只要有吃的,姜梨都不挑。
她在桌边坐下,手托着腮等哥哥。
姜胜利看了一眼完全不在状态的妹妹,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“你怎么还不去收拾?”
“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记了?”
姜梨啊了一声,眨了眨眼,“什么日子?”
“结婚,你结婚。”
姜胜利头疼的提醒。
姜梨,“昨天我们已经领证了哦!”
今天充其量算是摆酒。
姜胜利……
行吧,妹妹总有歪理。
“那你也得好好收拾收拾,别等一会儿妹夫来接你了,你还是这副模样。”
“陆长远不会来这么快的。”
姜梨十分的肯定。
“他会算准时间过来。”
姜胜利,“这么肯定?万一他提前来了,看到你这不修边幅的模样,你不怕他对你印象不好啊?”
“不会。”
姜梨的语气依旧全是肯定,“娘说了,夫妻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,好的另一半是不管你什么样,他都喜欢。”
“你瞎编的吧?我怎么没听娘跟我说过?”
姜胜利不太相信。
姜梨认真思索了一下,才慎重的回答,“那应该是娘觉得,你找对象无望?所以不用教你这些?”
姜胜利夹面条的手一抖。
他怎么就找对象无望了?
兄妹两人嘴上说着话,动作却也没耽误。
吃了面条,姜胜利洗碗。
姜梨回屋去换衣服。
陈春香从隔壁过来,她挎着一个篮子,篮子里装着一块布。
这是她跟丈夫商量好的,特意去供销社扯的一块布,足够让姜梨做一条裙子。
这是他们夫妻送姜梨他们的新婚贺礼。
布票难得,陈春香家还有两个闺女,她一出手却扯了这么多的布,可见是个大方的人。
姜梨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。
她刚把新军装换上准备扎辫子,乌黑柔顺的秀发此刻披散在肩头,与她那张白皙无暇的脸庞形成了极致的对比。
黑与白强烈反差下,那张白嫩的脸庞上,本就精致的五官,越发明艳动人。
陈春香第一次见这样的姜梨,所以就算是女同志,她也怔了怔。
“妹子……”
姜梨眼眸里带着疑惑。
陈春香回过神,连忙抬脚上前,把篮子里的布取出来递给她。
“这是我们准备的一点心意,东西不多,你到时候去裁缝铺子让老林帮你做条裙子。”
鹅黄色的布比较少见。
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布,上边还扎了一条红绳。
姜梨不知道能不能收下。
她觉得太贵重了。
陈春香强行把东西塞在她手里,“快收下吧,你跟我们客气,那以后我们就不敢往来了。”
说着她笑着把姜梨推进屋子,“快去收拾头发,一会儿小陆就来了。”
“噢,好。”
姜梨先把布放在了房间的梳妆台前,转身对着镜子编头发。
陈春香进卧室里看了看。
崭新的还散发着木头香气的实木床,三开门衣柜,床头柜,梳妆台,床尾的斗柜,就连梳妆台前,姜梨坐着的那张凳子,都是厚实的实木做的。
我的老天爷,这一屋子的新家具,先不说花多少钱了,就小陆的这个态度,那家属院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。
就他们家老周,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准备三十六条腿。
这家属院的房子,虽然说现在是他们住的,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调职了,离开了,那就得走了。
到时候家具也不能带走,留在这里只能低价转给别人。
所以大部分的家属,都是领后勤部统一配发的家具而已。
不像陆长远,家里的家具,全部买新的。
当然,陈春香是外人,也只能感慨一下而已。
姜梨这边已经编好了两条辫子。
陈春香回过神,笑着上前去。
“妹子,你真好看。”
姜梨把头发全都扎了上去,露出了巴掌大小的小脸。
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,肌肤吹弹可破,五官精致灵动。
什么话也不说,就给人喝了一整壶蜜的感觉。
若是再弯起眉眼,露出脸颊上那对浅浅的梨涡,那就真的能甜掉人的牙了。
陈春香看着就眼热,多好看的小闺女啊!
姜梨弯着眉眼。
“嫂子也很好看。”
“哎,嫂子都老了,哪像妹子你啊!”
陈春香笑着从自己带来的篮子里,取出一朵红色的手工绒花,替姜梨别在了她的头发上。
“这是我昨晚做的,做得不好,戴在头上添个喜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