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平郡主有些乏了,便让少爷小姐们各自赏花去了。
万姿和沈陵一同游园。苏玉想和褚靖说几句话,却被婉言相拒,陶时瞧着她心情低落换着法的逗她开心。其余的,有心仪对方的便两人一起赏花,没有喜欢的少爷小姐的便和丫鬟们在一块。
乔颂凑近闻了闻,对百灵道:“这茉莉花开得真美。”
百灵应道:“再美哪有小姐妹,再香那有小姐香。”
乔颂轻斥一句:“现在还是在外头,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,可指不定如何说你家小姐呢。”
百灵才意识到自己失言:“奴婢错了,小姐也知道我嘴快,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。”
“你呀。”
六月赏花怎可不赏荷花?两人移步池边。
乔颂有感而发:“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。”
却不巧,褚靖走到她身旁,瞧着是听见她说的话了,他问她:“藏拙也不容易吧。”
乔颂与褚靖对视,心下有话要说,便支开了百灵,让她去其他地方逛逛,迟一些时候在亭内汇合。此时这儿就褚靖和乔颂二人,其他人离她们有段距离,只顾着眼前人是不会注意到她们的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?”褚靖问。
“小女十岁时便已归京。”乔颂答。
褚靖盘算着她孤身一人仅有一年,也不知是何感受,只道:“原是如此。”
褚靖又问:“听闻你一回来就病了,近日才养好,这四年来,你过得怎么样?”
乔颂想起慈祥的父亲,温和的母亲,嘴角止不住的上扬:“一切都好。”
看着乔颂的笑容,褚靖也放下心来:“你过得好便好。”
“你可有……心仪的男子?”
乔颂耳朵微微泛红:“我这几年都在闺中养病,当然是没有的。”
褚靖瞧着她的耳朵变了一个色,连忙问道:“可是身体不适?”
“小女无碍。”
“想容,你是没必要瞒我的,若是身子不适早些回去歇息才好。”
乔颂哪里想得到褚靖如此不解风情,有些生气了:“你怎么的如此愚笨。”
褚靖三岁便能读书识字,七岁便已有才子之名,十一岁入宫伴读,一直到如今才堪堪十六,听惯了夸奖的话语,还是第一次被说愚笨。
“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?”
乔颂倒是不知道他竟愧疚到如今。
“我有什么好生气的?若是当年我先回来了,你会生我的气不成?”
褚靖忙道:“当然不会,若是想容先回来了,我该替你高兴的,毕竟允贞寺偏僻苦寒,苦了你这么多年,居然能过得下去。”
乔颂听着心里不舒服:“你既不会,我又怎会如此小气。何况你在允真寺生活了七年,怎的我苦你便不苦了?”
说到允真寺,褚靖回忆起在那边生活的那几年,竟笑出声来。
“你笑什么?难不成你过得不苦,光苦了我了。”
眼看着乔颂已经不想理他了,他哄道:“想容妹妹你别生气。”
“我就是想到,当年第一次见你,你才这么大。”褚靖比划了一下:“还未到我胸口呢,穿着毛绒绒的披风,戴着毛绒绒的帽子,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,我突然就想到了姨母养的白猫,它也总是眼睛湿漉漉的看人。”
“怎的将人比做猫?”乔颂问道。
瞧着乔颂也不像生气,褚靖又道:“我瞧着你像是只猫妖化的,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干净漂亮,生气了就炸毛要顺,平时也不爱搭理人,只有给你带了条小鱼才会分我一个眼神。”
乔颂笑道:“那你便是只恶犬,总是吓唬我,还总将我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头发弄乱。”
褚靖狡辩道:“我只是瞧着你打扮得太美了,忍不住想碰一碰,未曾想会弄乱。”他又想了想:“不如我赔偿些什么给你?”
乔颂问道:“你要如何赔偿我?”
“现下我们都在京城,不若选一天出来去金枝楼挑选些首饰,当做是我的赔礼?”
褚靖的心思昭然若揭,可乔颂还想逗逗他:“私会外男于礼不合。”
“那要如何才合乎礼数?不若我上门求娶,未婚夫妻间同游便是合乎礼数了吧?”到这种时候褚靖又聪明些。
乔颂拒绝道:“不可,你这不是毁人姻缘吗,我要嫁就要嫁此生非我不可的,才不要嫁给不喜爱我的。”
“我喜爱想容的。”褚靖道:“从我十岁起便是非想容不可了。”
乔颂倒是没想到褚靖如此直白,直接羞红了脸,幸好有面纱遮挡才不叫她丢了脸面。
“既如此,你若来求娶我,我便嫁你。”
听见乔颂答应,褚靖也羞了:“你当真愿意嫁我。”
乔颂心里开心得紧,嘴上还要讨便宜:“你都来求娶了,我也不好让你失了脸面。”
褚靖差点激动得抱住乔颂,但是怕坏了她的名声,还是控制住了:“那待我准备好便去提亲,在此之前劳烦想容妹妹莫要答应别人。”
乔颂嗔怪道:“都说了我愿嫁你,怎会还答应别人?”
与百灵汇合时她的笑意都从眼睛里溢出来了。
百灵调笑道:“哟这是谁家姑娘,瞧着春风满面,不知是和哪家公子定情了?”
“你就会调笑我。”
百灵嘻笑两声:“我还是第一次看小姐这样开心呢,真真是新奇有趣,小姐和我一起放风筝时若也能这样高兴该多好。”
乔颂轻推了一下百灵的额头:“那风筝向来是由着你的心意飞,我还能多高兴?我还愿意同你一起放算本小姐心胸宽广,你这丫头居然还敢暗戳戳的指我。”
“百灵不敢,只是若小姐常这样笑就好了。”
乔颂看着手中的玉佩笑道:“待我嫁给他,我会常这样高兴。”
“小姐何时认识的褚公子?”百灵问她。
“你怎的这么在乎?”乔颂逗她:“怕不是也有心仪之人,急着要嫁了?”
百灵哼一声:“我才不要嫁人,我要一辈子和小姐在一起,若是姑爷对小姐不好,我便要他好看!”
乔颂攥紧手中玉佩:“他不会待我不好,空让你有一身本领,却只得种花了。”
百灵道:“若我一辈子能为小姐种花,能让小姐高兴,也是好极了。”
乔颂放眼望去满园的男女,沈陵正为万姿戴上一朵茉莉,另一个亭中陶时正为苏玉剥莲子,窦韫正往池中洒着鱼食……
“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。”乔颂抬头忽的与远处的褚靖对视,褚靖亲嗅手中香囊,乔颂羞得垂下头来,小声道:“我要嫁给若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