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美小镇的午后总裹着黏腻的湿热，空气里混着腐叶的腥气、街边摊的烤肉香，还有远处港口飘来的柴油味。沈冰靠在一辆破旧的皮卡车旁，帽檐压得很低，墨镜遮住大半张脸，手里捏着半瓶冰镇可乐，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。
街角处，一个穿着浅灰色冲锋衣的身影慢慢走过来，背着个半旧的双肩包，头发比在基地时短了些，脸色还有点苍白——是林风。他刚下直升机就往这边赶，连口气都没歇。
“医生没拦着你？”沈冰迎上去，声音压得很低，目光扫过他的脸，“看着还没好利索。”
林风笑了笑，拉开背包拉链，露出里面的设备——一台巴掌大的黑色主机，几根纤细的连接线，还有一叠银色的薄片。“跟医生说过来调试设备，没说要动手。”他拿起一片银片，递到沈冰面前，“‘隐影’贴片，贴在衣服上能屏蔽红外和金属探测，潜入用的。”
沈冰接过贴片，指尖碰到他的手，还带着点凉意。“昨晚没睡好？”她问，注意到他眼底的淡青。
“星核在解兰德据点的建筑图，熬了半宿。”林风把背包甩到肩上，“据点在小镇东边的废弃糖厂，以前是‘彼岸花’用来洗钱的地方，后来改成了临时仓库，兰德的最后一份数据应该存在地下服务器里。”
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，假装是游客。街边的狗趴在地上吐舌头，穿花衬衫的男人靠在门框上抽雪茄，偶尔有摩托车呼啸而过，留下一串尾气。沈冰把可乐递给他：“先喝点凉的，降降温。”
林风接过，喝了一大口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稍微压下了胸口的闷意。星核这几天总在高负荷运转，偶尔会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，他没跟沈冰说——怕她又要皱着眉训他。
“糖厂周围有三个岗哨，都是‘彼岸花’的余党，手里有仿造的脉冲枪，不过射程比我们的短。”沈冰拿出手机，调出一张手绘的地图，“后门有个排水管道，能通到地下仓库，就是有点窄。”
林风凑过去看地图，手指在“地下仓库”的位置点了点：“服务器应该在仓库最里面，我让星核查过，那里有个独立的供电系统，得先切断外围电源，才能破解服务器的加密。”
“我去断电源，你从排水管道进去？”
“嗯。”林风把“追猎者”探测器拿出来，屏幕上已经加载好了糖厂的简易模型，“你得注意，电源控制室旁边有个红外警报，我把‘隐影’贴片的频率调一下，能覆盖你周围五米的范围，但只能撑二十分钟。”
两人走到小镇边缘，糖厂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——红色的砖墙爬满藤蔓，烟囱歪歪扭扭地立着，门口挂着“禁止入内”的牌子，却能看见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在来回走动。
“就在这儿分开？”沈冰问，把“隐影”贴片贴在袖口和腰间。
林风点点头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微型耳机，递给她：“实时通讯，有情况随时叫我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别硬来，电源断不了就撤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冰接过耳机，塞进耳朵里，转身往糖厂侧面走，身影很快融入路边的树林里。
林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，才扛起背包，绕到糖厂后门。排水管道的入口藏在一堆杂草后面，管口有半米宽，足够一个人爬进去。他拿出手电筒，往里面照了照，漆黑的管道里传来滴水的声音，还有点霉味。
“我进去了。”他对着耳机说，弯腰钻进管道。
管道里又湿又滑，林风尽量放轻动作，避免发出声音。耳机里传来沈冰的呼吸声，很轻，偶尔有树叶摩擦的响动。大概爬了五分钟，前面出现一点微光——是地下仓库的通风口。
“我到通风口了，能看见仓库里面。”林风压低声音，透过通风口的缝隙往下看，仓库里堆着很多木箱，最里面有个金属门，门上有个电子锁，“服务器应该在金属门后面。”
“我快到电源控制室了，红外警报没反应，‘隐影’贴片有用。”沈冰的声音传来，带着点杂音，“准备断电源。”
林风握紧探测器，屏幕上的信号条慢慢变绿——“追猎者”已经锁定了服务器的位置。“断吧。”
几秒钟后，耳机里传来“咔嗒”一声，仓库里的灯突然灭了，陷入一片漆黑。只有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光，勉强能看见木箱的轮廓。
“电源断了，我现在去正门吸引注意力，你趁机开门。”沈冰说完，耳机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，接着是远处的枪声——她在故意开枪，引开岗哨。
林风赶紧从通风口跳下来，落地时差点滑倒。他跑到金属门旁，拿出连接线，插在电子锁上，另一端连到黑色主机上。“星核，破解电子锁。”他在心里说。
【正在破解，预计三十秒。】星核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，带着点电流的杂音。
仓库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，是岗哨被沈冰引过来了。林风盯着主机屏幕上的进度条，心跳得飞快——还有十秒，五秒，三秒……
“咔嗒”一声，电子锁开了。林风推开门，里面是个不大的房间，中间放着一台黑色的服务器，屏幕还亮着，上面是复杂的加密界面。
“我到服务器这边了，正在破解加密。”他对着耳机说，手指在主机上飞快地操作。
“我这边解决了两个岗哨，还有一个往仓库这边跑了，你快点。”沈冰的声音里带着点喘息，应该刚打完仗。
林风的额角渗出冷汗，星核在高速运算，脑海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，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。“快了，还有最后一层加密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仓库门口传来脚步声，是那个岗哨！林风赶紧躲到服务器后面，手里握紧了随身携带的电击枪。岗哨举着手电筒，往房间里照，光线扫过服务器，离林风越来越近。
“砰！”
一声枪响，岗哨应声倒地。林风探出头，看见沈冰站在门口，手里还举着枪，墨镜已经摘了，眼神很亮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？”他问，有点惊讶。
“怕你出事。”沈冰走进来，看着他苍白的脸，皱了皱眉，“是不是又头痛了？”
林风没说话，只是指了指主机屏幕——加密已经破解了，屏幕上跳出一行字：“数据提取中，预计两分钟。”
沈冰走到他身边，递给他一瓶水：“喝点水，歇会儿。”她摸了摸他的额头，有点烫，“你发烧了。”
“小问题，破解完数据就没事了。”林风接过水，喝了一口，“数据里有‘种子’的终极进化方案，还有……‘彼岸花’高层的线索，一个叫‘夜爵’的人，好像是兰德的上级。”
沈冰的脸色沉了下来：“‘夜爵’？之前‘蜂鸟’的情报里提过，这个人很神秘，从来没露过面，只知道他是‘彼岸花’的核心人物。”
两分钟后，数据提取完成。林风把主机里的U盘拔出来，揣进兜里，然后按下服务器上的销毁按钮。“数据已经提取，服务器要销毁了，我们赶紧走。”
两人刚走出房间，仓库里就传来一阵爆炸声——服务器炸了，火光把仓库照得通红。他们赶紧往通风口跑，刚爬进管道，就听见外面传来更多的脚步声——是“彼岸花”的增援到了。
“快走！”沈冰在前面带路，速度很快。管道里的风带着热气，吹得人难受。
大概爬了十分钟，终于从排水管道钻出来，外面已经是傍晚，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。两人没敢停留，赶紧往小镇边缘跑，皮卡车还在那里等着。
“上车！”沈冰打开车门，林风跳上车，她也赶紧坐进去，发动车子。
皮卡车在土路上狂奔，后面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——增援的敌人追上来了。“坐稳了！”沈冰猛踩油门，车子猛地加速，甩掉了后面的摩托车。
林风靠在座椅上，闭着眼睛，头痛稍微缓解了点。他拿出U盘，递给沈冰：“数据在这里，‘夜爵’的线索也在里面，我们得尽快回基地，分析数据。”
沈冰接过U盘，放在口袋里，看了他一眼：“你先睡会儿，到了我叫你。”
林风点点头，靠在座椅上，很快就睡着了。沈冰看着他的睡颜，心里有点疼——这小子总是这样，不管自己身体怎么样，先想着完成任务。她放慢车速，尽量让车子平稳点，避免吵醒他。
皮卡车在夜色中行驶，远处的小镇灯光越来越远。沈冰知道，他们虽然拿到了数据，找到了“夜爵”的线索，但这还不是结束。“彼岸花”还有很多秘密，“夜爵”也还藏在暗处，这场仗，还得接着打。
但她不担心，因为身边有林风——那个总是能在黑暗中找到光的人，那个能用黑科技劈开一切障碍的人。只要他们一起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。
车子继续往前开，朝着直升机的方向。夜色越来越浓，星星在天空中亮起来，像撒了一把碎钻。沈冰握紧方向盘，眼神坚定——下一站，基地；下一个目标，“夜爵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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