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珠悬于指尖,未落。
光门震颤,写字楼的谢无欢抬手欲刺,针尖距太阳穴三寸。谢无欢冷笑,折扇横扫,扇骨撞上光门边缘,嗡鸣如钟。光门内时空扭曲,画面碎裂成无数镜片,每一片都映着他跪在片场、焚书、退婚、被唾骂的瞬间。镜片旋转,凝成沙漏形状,自空中缓缓沉降。
沙漏通体漆黑,内里却流转金红沙粒,细看竟是无数微小符文堆叠而成。底座刻着半截古篆——“宿主归墟,命轨重溯”。了尘的头颅残片贴于沙漏颈部,眉心朱砂裂痕渗出黑血,血珠不落,反向上游走,在沙漏表面绘出一道逆旋纹路。
谢无欢抬手,折扇插入沙漏基座。扇面污言骤亮,化作龙族逆阵图腾,顺着沙漏外壁攀爬。青璃残存的龙息自指尖溢出,缠上沙漏底部,龙鳞虚影浮现,稳住即将崩解的晶体结构。
沙漏内沙粒骤停,随即逆向旋转。
首幕记忆浮现:谢苍云跪于龙渊前,双手捧剑,龙纹剑插入祭坛,剑身崩裂,龙气如血喷涌。他仰头大笑,笑声中满是悲怆:“我儿不必归来,此命,我替他受了。”
谢无欢瞳孔金芒暴涨,喉间滚出低笑:“原来父亲才是初代宿主……可笑,可笑!”
沙漏再震,记忆碎片炸开。一片中,现代片场,经纪人手持针管,针尖滴落银色液体,注入他脖颈。他挣扎,却被数名黑衣人按住。针管拔出,他瘫倒在地,经纪人俯身,在他耳边低语:“第10086次,开始了。”
“原来每一次穿越……”谢无欢咬破舌尖,精血喷在沙漏表面,“都是你们的实验。”
话音未落,沙漏内部突现五道光影,交错纵横。陆红绡九尾断裂,青璃龙角崩碎,了尘头颅落地,苏月婵剑断人亡,血衣侯化血成雾——五女之死,竟在不同时间线同时发生。
谢无欢怒吼,折扇横扫,五道污言锁链破空而出,缠住五道光影。地面浮现五阵,阵中显影:幼年陆红绡抱箭啜泣,少年青璃独坐星舰残骸,了尘初入佛门跪于雪中,苏月婵执剑问天,血衣侯怀抱绣帕焚船。
“看清楚!”他厉喝,“你们的命,不在过去,不在未来,而在此刻!”
了尘头颅残片突然悬浮,朱砂裂痕大开,佛光如柱射出,穿透五阵。五女虚影齐震,命格共鸣。陆红绡断尾化五道虚影,分别扑向不同时空的自己,九尾相触,灵力暴走,空中裂开五道缝隙,每道缝隙中皆有另一时空的谢无欢抬头望来。
一道龙息自过去时空射出,直扑现世青璃。谢无欢背后祖龙虚影未召自现,龙爪横挡,龙息撞上龙鳞,爆开火浪。他怒极反笑:“蠢货!连自己人都杀?”
折扇再甩,五道锁链收紧,将五女虚影拉回。沙漏旋转愈急,沙粒化火,自底部喷涌而出,形成业火风暴。
“要破闭环,需因成果,果成因。”谢无欢咬破指尖,血珠滴落沙漏颈部。血珠不散,反被吸入,沙漏内浮现一幕:过去时空的了尘,手持带发头颅,立于龙渊之巅,目光穿透时空,直视此刻的谢无欢。
了尘开口,声如洪钟:“此头,交予你手,亦交予你心。”
谢无欢瞳孔一缩。噬天鼎自袖中飞出,扣于头颅残片上方,鼎口倒吸,将其中三千年积累的业火尽数吞入。鼎身震颤,浮现无数佛门罪徒面孔,皆在嘶吼:“我愿为劫!我愿为祭!”
沙漏再炸,金箔纷飞。每一片皆刻古篆,拼合为一句:“系统即天道,天道即剧本,破局者,当以命格为笔,重写终章。”
谢无欢仰头大笑,笑声撕裂时空。他抬手,血珠在金箔上勾画——现代片场布局,摄像机位,灯光轨道,导演椅位置,分毫不差。画毕,六道裂隙自地面裂开,每一道中皆走出一个他:婴儿啼哭,少年执笔,青年跪地,壮年焚书,中年执鼎,老者拄拐。
六身齐步,走向沙漏中心。
“你们选宿主,看的不是气运,不是血脉。”他撕开衣襟,心口逆鳞阵图全开,“是看谁最能被世人唾弃,最能践踏规则,最能……厚颜无耻!”
六身同时抬手,掌心皆有血珠凝聚。六滴血珠腾空,汇成一道血线,直刺沙漏核心。
沙漏轰然炸裂。
金红沙粒四散,化作数据洪流。谢无欢将五女本源之力注入沙漏颈部残骸,逆鳞阵图覆盖其上,形成能量对冲。折扇展开,化作屏障,挡下反噬乱流。
沙漏深处,浮现最终画面:地球,医院病房。他躺在病床上,呼吸微弱,心电图近乎平直。经纪人走入,手中捧着《九霄龙帝传》剧本,轻轻盖在他脸上。
“第10086次轮回,启动。”
谢无欢狂笑,声震九霄。他抡起噬天鼎,砸向沙漏残骸。鼎内传出声浪,嘈杂纷乱,皆是地球网络热梗:“就这?就这?就这?”
时空凝固。
沙漏残骸化作巨形奖杯,由无数个他在不同时空领奖的画面拼成。奖杯底座刻字:第10086次轮回实验体·谢无欢。
“玩够了吗?”他一步踏出,身影同时出现在所有领奖画面中。折扇刺向奖杯核心,扇尖触及刹那,奖杯轰然解体。
黑色漩涡浮现,中心悬浮半块龙纹玉佩,纹路与谢苍云所持之剑完全一致。
五女虚影自各时空汇聚,五道光柱投向漩涡。光柱交汇处,浮现出一行古篆:**“终结之咒:谢无欢亲笔,谢无欢亲签,谢无欢亲焚。”**
他盯着那行字,瞳孔中金芒与银芒交织。突然扯开衣襟,逆鳞阵图爆发出刺目强光,将整个时空沙漏残骸吞入体内。
心口阵图灼烧,皮肉焦裂,他却笑得癫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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