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再次降临，但这一次，林默和夏桐没有生火。
他们藏身在一处狭窄的岩缝中，拟态皮斗篷完美地将他们与冰冷的岩壁融为一体。白天的惨状如同一块巨石，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，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他们就像一群病毒。”夏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，带着压抑的怒火，“清除所有不符合他们‘规则’的程序，不管那些程序是否有害。”
林默没有说话。他闭着眼睛，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从那个报废终端里恢复的数据。那些残破的文字和画面，比任何怪物的嘶吼都更让他感到心悸。
秦苍……圣律同盟……
这个名字，像一道冰冷的算法，刻在了他的记忆里。
“我们不能再按原计划走了。”林默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但坚定，“那条路，是大多数‘野生’竞赛者会选择的路线，也必然是‘净化’小队重点巡逻的区域。走那条路，等于自投罗网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夏桐问，“绕远路？黑石荒野的深处，有连我都感到棘手的怪物。”
“不绕路。”林默睁开眼，黑暗中，他的眸子亮得惊人，“我们走一条……他们看不见的路线。”
他再次将意识沉入那片屠杀现场的“数据”之中。这一次，他的目标不再是尸体或装备，而是那些残留在环境里的、肉眼无法看见的……技能痕迹。
“爆裂火球”、“冰锥风暴”……
这些技能的能量虽然已经消散，但它们在释放的瞬间，必然会对周围的“空间代码”造成扰动，留下极其微弱的、类似“日志文件”的残留信息。
他要做的，就是对这些“日志”进行法医鉴定。
“数据探查！”
他将精神力高度集中，对着记忆中那道由“爆裂火球”造成的灼痕，发动了超高频的、精细入微的扫描。
这是一种全新的应用，难度远超以往。他的大脑如同一个正在进行海量数据比对的超级计算机，无数混乱的信息流在他脑中闪过，寻找着那个独一无二的、属于攻击者的“数字指纹”。
“噗——”
林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林默！”夏桐大惊，立刻扶住他。
“我没事……”林默摆了摆手，擦掉嘴角的血迹，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疯狂而兴奋的笑容，“我找到了。”
在刚才那次几乎让他精神力崩溃的强行分析中，他终于从那混乱的能量残留里，剥离出了一段独特的、不断重复的能量波动模式！
【能量签名：‘圣律同盟’火系6级成员】
【签名特征：能量输出频率存在0.03秒的固定前置延迟，峰值波动遵循‘斐波那契’数列模型……】
这不是技能的BUG，而是使用者在长期遵循某种标准化训练后，在能量输出习惯上留下的、不可磨灭的“个人印记”！就像每个程序员都有自己独特的代码风格一样！
“我能‘看’到他们了。”林默喘着粗气，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夏桐，“圣律同盟的成员，因为遵循标准化的训练，他们的每一次技能释放，都会在能量层面留下一种独特的‘签名’。只要扫描到这种签名，我们就能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，先一步发现他们！”
夏桐彻底被这个消息镇住了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侦察了，这是……预言！
“风险呢？”她立刻指出了关键问题，“你这样大范围地扫描，会不会也被他们察觉？”
“会。”林默坦然承认，“所以，我们得改变扫描方式。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进行360度的无差别扫描，那就像在黑夜里打开手电筒。我们得用‘定向扫描’。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，在空中比划着：“把‘数据探查’的能力，压缩成一道狭窄的、指向性的‘数据流’，像雷达波一样，一次只扫描一个扇区。这样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我们自身的‘能量暴露’，虽然会更耗费精神力，但更安全。”
夏桐看着林默，这个男人总能在绝境中，找到一条匪夷所思的、通往胜利的逻辑路径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她点了点头，眼神变得无比坚定，“你需要休息。等你恢复了，我们就按你说的办。我来为你护法。”
林默没有逞强，点了点头，立刻闭上眼睛，开始冥想恢复。
两个小时后，林默缓缓睁开眼，精神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，但已经足够支撑一次远距离的定向扫描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精神力凝聚成一束无形的探针，朝着东北方向——也就是他们原定路线的侧翼，缓缓地扫描了过去。
一公里……两公里……
就在探针延伸到将近三公里的时候，他的“雷达”上，一个微弱但无比清晰的、带着“圣律同盟”独有签名的能量反应，亮了起来！
林默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找到了一个。”他压低声音，对身旁的夏桐说道。
“在哪？”
“东北方，三公里外。”林默的眉头紧紧皱起，“而且……他没有移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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