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刚的脸色也十分古怪，他扶了扶眼镜，努力消化着眼前的信息：“老李，你冷静点。这不是闹着玩儿。你看见了吗？那些‘匪徒’里，有白人，有黑人……他们是外国的军队！”
“外国军队？”李云龙愣住了，骂声也停了，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后世的中国军队，在跟洋人一块儿……演习？”
这个概念，对李云龙来说，比刚才那个“闪光弹”还要震撼。在他眼里，洋人，要么是来侵略的，要么是来卖武器的，什么时候能跟中国军人搞到一块儿去，还玩这种“实战过家家”？
丁伟和孔捷也凑了过来，新一团和新二团的干部们围成一圈，个个都是目瞪口呆。
丁伟沉吟道：“这信息量太大了……后世的中国，不仅有了这么厉害的军队，还能组织这种规模的国际联合演习。这意味着什么？这意味着，后世的中国，在世界上，是有地位的！是能跟这些军事强国平起平坐的！”
孔捷则咂着嘴，羡慕得两眼放光：“老李，你别管他是不是演习。你就看咱们后世这兵，把一群外国的精锐打成这样，这叫什么？这叫能耐！这叫给咱中国人长脸！要是咱们的兵有这本事，别说一个山本特工队，就是十个，老子也给他包了饺子！”
“说得对！”张大彪瓮声瓮气地附和，“团长，政委，这后世的兵，真给劲儿！”
魏大勇挠了挠光头，嘿嘿傻笑：“团长，要是俺也能用上那玩意儿，一下就能闪瞎他一窝鬼子！”
天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。
随着所有“匪徒”都站了起来，一个身材高大、肩上扛着将星的白人军官，在一群同样是不同肤色的军官簇拥下，走到了何璐面前。
基地里，几面不同的旗帜正在高高飘扬。楚云飞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几面，那是他所知道的几个世界强国的国旗。而最中间，最醒目的，是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。
那位外国长官走到何璐面前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许。他对着何璐，再次用力地竖起了大拇指。
一名翻译官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，他用更加清晰但依旧生硬的中文说道：“中国军人，非常强大！这次对抗演练，你们的表现，完美！满分！”
何璐和她的队友们，此刻也终于放松下来。她们摘下头盔，露出了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和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。面对外国长官的夸奖，她们没有骄傲自满，只是挺直了胸膛，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自豪。
何璐上前一步，向那位外国长官敬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军礼。
这一幕，深深地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。
晋绥军，358团指挥部。
楚云飞缓缓地坐回椅子上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“原来……是这样。”他喃喃自语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，“国际部队……考验……原来，后世的中国军队，已经强大到了需要让国际顶尖的特种部队来作为磨刀石的地步。”
方立功站在一旁，脸色苍白如纸。他艰难地开口：“云飞兄，这……这已经不是武器的差距了。你看他们的自信，他们的纪律，以及……他们和世界强国军队之间那种平等的姿态。这是我们……完全无法想象的。”
“是啊。”楚云飞闭上了眼睛，“我们还在为了几条破枪几箱子弹跟人勾心斗角，还在为军饷和地盘打得头破血流。而他们……他们的眼光，已经放在了世界这个舞台上。”
那句“满分”，那个大拇指，像两记响亮的耳光，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，抽在了所有果军军官的脸上。
这不是战败，却比任何一场战败都更令人感到绝望。
日军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。
死寂。
针落可闻的死寂。
岗村宁次的脸色铁青，双手死死地攥着武士刀的刀柄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。
筱冢义男的嘴唇哆嗦着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演习……”山本一木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幻灭感，“原来，那样的战斗，对他们而言，只是一场……演习。”
他想起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特工队，想起了自己为了训练他们所花费的心血。他曾经以为，自己的特工队是帝国最锋利的刀，是特种作战的巅峰。
可现在看来，那不过是个笑话。
人家已经把这种“特种作战”当成了家常便饭，甚至要请来全世界的同行，陪着他们“玩”，才能测试出他们的真正实力。
“我们面对的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对手……”一名日军参谋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。
那个被他们视为“劣等民族”的国家，那个他们以为可以轻易征服的土地，在未来，竟然诞生了这样一支令世界都为之侧目的军队。
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士道精神，在天幕上那面飘扬的五星红旗面前，显得那么可笑，那么苍白无力。
克里姆林宫。
那位钢铁领袖将烟斗从嘴里拿了出来，在烟灰缸里磕了磕，却没有再点燃。
他身边的元帅和将军们，脸上的凝重已经变成了震惊和深思。
“用全世界最优秀的士兵，来当他们新兵的陪练。”一位元帅低声说，“这个思路……不，这种手笔……太惊人了。”
“这证明了三件事。”另一位将军接口，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，“第一，他们拥有一个完善的、足以支撑这种高强度演练的后勤和理论体系。第二，他们的单兵素质和战术水平，已经赢得了这些西方强国的尊重，否则别人不会派自己的精锐来。第三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，他们有这个自信，让全世界来检阅他们的成果。”
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如果说之前的“战地外科医生”和“非致命武器”只是战术层面的革新，那么此刻展现出的“国际联合演练”，则是战略层面、国家层面的巨大飞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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