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四点的光阴,陈响吸着椰子水,脑子里想着创业卖冰水的大生意。
突然,一个东西朝他飞过来。
本能,陈响伸手接住。
类似前世刷过的一个视频,一个男机司在路边小便,一辆大车路过,把他的后视镜撞飞,正好被在路边尿尿的司机伸手接住一样。
陈响就这么水灵灵接住了。
低头一看,一块有弧度、带着余温的海绵软垫,经验丰富的他一秒懂,女人用的东西,垫在内衣里,外观增大作用。
抬头看,一名穿跑步套装,上衣开口较低的小个子女人出现。
正是她,也想喝冰椰子水,因为停得太急,把增大垫从胸前挤了出来。
空气有些安静,陈响看向陌生女人,率先开口问,“你的?”
“不是,”苏珊托下意识摇头否认,“它不是我的东西。”
知道对方不好意思,陈响将增大垫塞到女人手里,转身走向摩托车,插入钥匙,点火离开。
太阳下山前陈响返回作坊,发现法学博士布迪也在,这让他微微一愣。
“陈响,我仔细想了一下,之前是我太着急,”布迪耐心解释,“我需要重新和你聊聊。”
陈响心里拒绝,他已经了解布迪是一个聪明、高学历理想主义者,想帮助国家摆脱贪污腐败枷锁。
假如现在是2050年的印尼,布迪的理想大概率是让人工智能管理国家,以实现绝对公平正义。
想法很美好,但现实很残酷。
不给陈响说话机会,布迪开始洗脑,“我发现你很会生意,虽然现在还弱小,但明天一定不凡。”
“我的想法是,我从政,你从商,我们一起发展,一起从小到大,未来可期!”
‘未来可期’是陈响自己的判读。
爪哇语法原因,布迪实际说的是‘伟大3’,代指‘伟大、伟大、伟大’连着三个伟大。
其语言体系中不仅没有复数词、没有成语,连时间都模糊不清。
比如‘明天’,有可能是隔天,也可能是未来的某一天。
所以‘未来可期’这个四字,是陈响搜肠刮肚想到的,也确实是布迪说一堆话想要表达的意思。
在陈响看来,爪哇语在国际语言中属于粗糠。
看着慷慨激昂的布迪,陈响脑海中想到马某特与特某普之间的事情。
特某普在第二次竞选之前,一定也是这样忽悠的马某克吧?
马某克没有学过东方大国历史,上当情有可原,陈响如果上当,不如找块豆腐撞死。
可是这是布迪第二次找上门,如果不答他,他万一又侥幸成为大政治家,会不会回过头来找他麻烦呢?
感慨经商不容易,陈响给布迪一罐冰可乐,“布迪大哥,谢谢看重,小弟对政治没兴趣。”
前面提到过,‘大哥’‘小弟’这两个词,没有性别之分,但有长幼之分、高低之别。
与中文兄弟、大哥、小弟的意义只是类似,并不完全相同。
结合爸爸、妈妈这两个词,整体组成一个有阶层等级的语境。
也就是说,通过日常语言,大家一起把人分成三六九等。
比如苏加诺,他要求别人都叫他‘爸爸’,代表绝对权威。
苏哈托委婉一些,喜欢别人叫他‘大哥’,有追求平等的意思,但这只是一个美好愿望,直到可以预见的未来,这个国家内部也没有实现表面平等。
“你担心背叛是吗?”布迪接过乐可争取道,“我可以把蒂卡嫁给你。”
连妹妹都要送,说明布迪真的很看重他陈响,如果继续拒绝,将来可能会被报复。
“布迪大哥,我想了一下,”陈响后退一步,“我可以给你适当捐款,但没法给你站台,你知道华人接触权力在印尼是忌讳的事情。”
“捐款也行,”布迪脸上阴转晴,“大概可以捐多少?”
“1600美元,行吗?”
“可以!可以!”
1600美元,普通男人努力工作16个月才能赚到,布迪脸上喜色藏不住,“我这就回去,说服我父母,把蒂卡嫁给你!”
陈响流汗,拒绝捆绑,及时阻止,“蒂卡还小,我暂时也没有结婚打算。”
“行,你们私下多相处,我给你们打掩护。”
陈响应付点头答应,送走兴高采烈的布迪。
目送布迪骑车消失在黑暗中,小助理黛薇羡慕问,“老板,蒂卡小姐很漂亮,这么好的事情,为什么不答应?”
“好个屁,”陈响没好气道,“我不要被捆绑!”
黛薇听不懂,道别一声,骑着她的踏板摩托车,下班回家。
陈响转身来到煤气灶台前,打开电饭店,盛一大碗米饭、淋上两勺沙嗲味鸡肉,端到办公桌前一边干饭,一边看今天销量表。
不担心冷饭问题。
如果按温度划分,爪哇一年只有一个季节,都在24-32度之间。
现在是2010年的1月,傍晚时间,此刻温度约27、28度,所以不担心吃到冷饭,把肉与汤直接往饭上一浇就行,很方便。
一边吃饭,一边干活,照例把三种报表制作成正规的资产负债表、利润表、现金流量表。
以此评估盈利能力、偿债能力和运营效率。
并以此为基础,建立简单的财务模型,预测未来业绩。
因为是小生意,这些很容易计算出来。
结果全部好,只要一些时间积累,便能发家致富。
但因为技术优势只是暂时,最快半年、最迟一年,大家技术就会一致,成本就会一致。
需要尽早确立品牌、口碑、知名度,所以当京桥京说他的理想是拍电影,陈响及时抓住机会,并送他一程。
时间不知过去多久,诺基亚手机叮叮响,陈美丽打进来。
“美丽姐,晚上好。”
“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?”
“有。”
“明天晚上七点,喜来登酒店,一楼宴会大厅,我带你去见见世面。”
陈响答应,隔天下午五点到荷兰老街,来到高桥京的小店门口。
脚下是水泥路,隔着三米距离,看到小店门前雨棚底下,一个身高只有约1.5米、体重只有约80斤,比当地女人还要小巧的女人,正在给几名刚放学的学生卖棒冰。
等学生全部离开,小巧女人看向陈响,微微歪着头,甜甜一笑首先问,“陈响先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