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都,季氏庄园主宅,奢华冰冷的卧室。
顾洛笙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,像一只被囚禁的精致雀鸟。
距离她被囚禁已经过了三天。
“顾洛笙,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?”
男人阴郁的声音传来。
季宴礼,季家大少爷,财团现任CEO,他狠唳,做事雷厉风行,这些年挡他路的人早已不知不觉中消失,但他有个秘密。
三年前,沈家认亲宴,他将顾洛笙从那带走,当成妹妹悉心培养,这么多年,顾洛笙没和他作对过一次,没耍过小性子,从来都是安静的读书,学习。是旁人口中的乖乖女。
他捏着她的下巴,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暴怒。
“谁准你交男朋友?嗯?没钱没背景,就这点眼光?”
“他不是……”
“闭嘴!”季宴礼打断她,语气森寒。
“看来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,从今天起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踏出这里一步,学校我会给你请假!”
“哥哥,你听我说……”
他走到她面前,锃亮的皮鞋停在柔软的地毯边缘,阴影将她完全笼罩。
下巴被人摁住
“我不养无用之人”
季宴礼松开她,转身背对着,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控制不住怒火爆发出来。
“你最好记住,你是谁的人。”
房门被重重关上,落锁声清脆又残忍。
顾洛笙脸上的惊慌失措瞬间褪去,只剩下冰冷的嘲弄。她看了眼,眼神微眯。眸色深不见底。
季宴礼,你这是在害怕什么?
她走到梳妆台前,拿起一个特定牌子的香水瓶,对着镜子喷了一下,水雾在镜面上凝结出短暂的密码符号。很快,一个微型通讯器发出极轻微的震动。
“慕云,”她声音压得极低,完全没有之前的软糯
“查一下,今天校门口那个男生的背景,确保他安全,别让季宴礼的人真动了他。”
“另外,lg下个季度的战略部署发我,今晚就要。”
挂了电话,她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窗外冰冷的月光。
她眼前闪过他刚才捏住她下巴时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。
季宴礼,你关不住我的。
只是现在,待在你身边,还有用。而且……
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没结束。
——
风月酒吧内
季宴礼独自坐着。昂贵的黑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旁边的高脚凳上,领带扯松了,露出线条冷硬的喉结。他微微弓着背,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和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。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,猩红的光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。烟雾缭绕升起,模糊了他过分俊美却此刻写满沉郁的眉眼。他的侧脸线条紧绷,下颚线像是用刀锋刻出来的,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感。
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蒂。
这是沈慕风旗下的一家酒吧,这个时间点,酒吧早已清场,只留了几盏昏黄的壁灯,空荡而寂静。
“砰——”酒吧门被不太温柔地推开,沈慕风打着哈欠,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进来,身上还裹着一件骚包的真丝睡袍。
“我说宴哥,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?凌晨三点!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啊!”他一边抱怨一边走过来,闻到浓重的烟味,皱了皱眉,“嚯,你这是抽了多少?遇上什么灭顶之灾了,值得您老人家大半夜跑来我这借烟消愁?”
他熟练地走到吧台后,给自己倒了杯冰水,又给季宴礼面前的威士忌杯里加了个冰块。
季宴礼没回头,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,然后缓缓吐出。青白色的烟雾将他深邃的眼眸笼罩,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。
“少废话。”他的声音因为吸烟和熬夜,带上了一丝沙哑的磁性,却依旧冷沉。
沈慕风绕到他面前,靠着吧台,打量着他这副罕见的样子。
季宴礼是谁?帝都第一财阀家族掌权人。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,从来都是冷静自持、运筹帷幄,他一句话,今晚就消失个集团。这何曾有过这样……近乎烦躁不安的时候。
“让我猜猜……”沈慕风桃花眼一眯,露出个了然的笑。
“能让我们季大总裁愁成这样的,除了你家那只‘捡来的小兔子’,还有谁?怎么,顾小笙又惹你生气了?还是……你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又爆棚了?”
季宴礼抬眸,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。但沈慕风跟他光屁股玩到大,根本不怕。
“不是我说你,”沈慕风灌了口冰水,试图让自己清醒点,“你对小洛笙管得也太宽了。小姑娘长大了,有个把追求者多正常?你至于像看犯人一样看着?还关禁闭?我说,你到底把她当妹妹,还是当……”
最后那句话,他说的意味深长。
季宴礼掐灭了烟蒂,又抽出一支点上,火光跳跃的瞬间,照亮他眼底深沉的波澜。
“小东西挺能装的。”
他知道顾洛笙不简单,绝不像表面那样柔弱可欺。偶尔流露的冷静,超乎常人的学习能力,甚至她身上那些解释不清的细微违和感……
他都隐约有所察觉。她待在他身边……
他不知道顾洛笙目的是什么,也不知道她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。这种失控感,让他无比烦躁。而更烦躁的是,只要一想到她对别人笑,甚至可能属于别人,那股毁天灭地的戾气就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。
“她不一样。”季宴礼终于开口,声音低哑,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偏执。
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沈慕风翻了个白眼,“不就是你捡回来的?宴哥,听兄弟一句劝,差不多得了。顾小笙那性子,看着软,骨子里硬着呢,你别真把她逼急了……”
季宴礼不再说话,只是沉默地抽烟,浓密的睫毛垂下,遮住了眼底所有翻腾的情绪。逼急?他是怕抓不住。
酒吧里再次陷入沉寂,只有冰块融化细微声响,以及烟雾在四周缭绕。
沈慕风看着他这样,知道劝不动,无奈地又打了个巨大的哈欠。
“行行行,您老慢慢愁,我舍命陪君子,再去开瓶好的……”
“回来。”
季宴礼沉声道
“啊,怎么了。”
“无趣,走了。”
还没等沈慕风反应过来,季宴礼便长腿一迈走了出去。
“……”
得,这位爷真是难伺候的要命。
沈慕风深深打了个哈欠,往深处的包厢内走去。
随他去吧,他要补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