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伟已经看过关于七幢的资料。
他回答:“不是,闹鬼事件后,六七八层的都搬走了,所以才显得中间空。
奇怪的是七栋的其他楼层,还有其他幢基本上都有人住,大部分是外租。”
王冰点头:“不错,你挺专业的。”
见到她也会夸人,张伟也莞尔一笑。
“走吧,我带你过去。”
他们刚迈步,一个遛狗的大妈就拦住了去路:“年轻人,那栋去不得啊,里面闹鬼!”
王冰亮出警官证:“警察办案。”
大妈的脸色变了变,拉着狗绳快步走开,嘴里还念叨着“造孽啊”。
7栋的单元门吱呀作响。
张伟摸出手机照明,光束照出墙面上斑驳的霉斑和划痕。
有了上次被死人王建国带坐电梯去他家,楼道里红衣女鬼盯着……不管怎么走,都有可能会碰上鬼。
“根据业主们的反映,红衣女鬼才是正主,上次我就是在楼梯上碰到她的。”张伟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里产生诡异的回音。
“你不怕?”王冰惊讶,似乎没想到张伟会这么说。
“总要面对的,而且我们就是来抓鬼的!”张伟声音不小,在楼梯口里回荡。
王冰神情疑惑,她微微挑眉,低声问:“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
张伟没回答,只是拿出了强光手电筒:“走,我们去1103,已经去世的业主王建国家。”
话落,他就率先爬上了阴暗潮湿的楼梯,王冰也跟上去。
爬到五楼时,王冰突然按住张伟的肩膀。她的手掌温热有力,张伟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轻微颤抖。
“听。”王冰压低声音。
张伟屏住呼吸——楼上传来细微的、像是梳子划过头发的声音。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
一步、两步……他们慢慢向上移动。张伟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。
这时候,系统的警告在眼前疯狂闪烁:【危险!检测到金丹女鬼!】
七楼转角处,一抹红色一闪而过。
“谁!”王冰厉声喝道,右手已经按在了电击枪上。
没有回应。只有梳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,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哼唱声,像是老旧的唱片机发出的扭曲旋律。
张伟的喉咙发紧,虽然紧张至极,但他眼中却有几分兴奋,什么女鬼,明明就是六千块的奖金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,发现王冰也是表情凝重,额头有些许细汗。
他果断道:“薛警官,跟紧我!”
“啊?”王冰愣了一下,微不可察咽了口唾沫,又道:“好!”
话落,她才惊疑发现张伟整个人已经冲上六楼的楼梯。那速度,让她也是一惊。
“慢一些。”王冰提醒了一句,也赶紧追上张伟。
当他们终于站在1103室门前时,王冰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她看了一眼张伟的侧脸,却惊愕发现他眼中有些兴奋。这……不对啊。
门缝里渗出阴冷的风,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。
王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而张伟则是缓缓推开门——吱呀……
客厅中央,一个红衣女人背对他们坐在梳妆台前,长发如瀑垂到腰际。
镜子里的倒影显示她正在缓慢地,一下一下地梳着头。
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
王冰的腿像灌了铅,不敢再往前或者往后移动,她心跳如擂鼓,靠近张伟站着。
“张伟,那是……”见到眼前的恐怖画面,诡异声音,还有红衣女鬼梳头发的动作……王冰浑身汗毛倒立。
她现在才惊觉,她内心实际是恐惧的。
再看张伟,则显得比她要镇定得多。
出于本能,王冰一手拿着电击枪,另外一只手则下意识拉了一下张伟的衣角,做好了防御准备。
张伟却向前迈了一步,怒斥:“转过身来!”
梳头的动作停了。房间里安静得可怕。
然后,红衣女人缓缓地、缓缓地转过头来……
当那张脸完全转过来时——王冰的呼吸瞬间凝固。
那是一张腐烂的脸,左眼只剩下黑洞,右眼却诡异地完整,直勾勾地盯着他们。
嘴角撕裂到耳根,露出森白的牙齿。
“砰!”室内的灯泡突然炸裂,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两人。
“啊——!”尖锐的女鬼嚎叫从四面八方传来,阴冷的气流缠绕上他们的脖颈,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。
“手电筒!”张伟拼命按动开关,可强光手电筒像被某种力量压制,只能发出微弱的光。
王冰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:“这…这不科学…”
黑暗中,一抹红影倏地闪过,消失在卫生间方向。
张伟突然夺过王冰腰间的电击枪:“借我用用。”
“你干什么?”王冰下意识去拦,却抓了个空。
“六千块奖金不能飞了。”张伟的声音在发抖,却带着古怪的兴奋。
他摸黑向前,战术靴踩在老旧地板上发出吱呀声响。
王冰死死拽住他的衣角,警用强光手电筒的光圈在颤抖。
她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。
卫生间的门虚掩着,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光。
“三、二…”张伟用口型倒数,猛地踹开门——
空无一人。
只有浴帘无风自动,镜子蒙着厚厚的水雾。
“张伟…”王冰突然僵硬地扯他后背,“我背后…”
腐臭的气息喷在她后颈,几缕湿黏的头发垂到她警服领口里。
“我在这呢~”耳畔响起沙哑的女声。
王冰浑身汗毛炸立,反手抽出警棍朝身后抡去!“啪!”
警棍砸在衣柜上,红衣女鬼的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,腐烂的嘴唇几乎贴上王冰的鼻尖。
“啊!”向来冷静的女警终于尖叫出声,踉跄着撞进张伟怀里。
两人跌坐在墙角,王冰的战术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她急促的呼吸喷在张伟锁骨上:“你没说会这么恐怖…”
张伟能感觉到怀中躯体剧烈的颤抖。他忽然抓住王冰的手:“不能分开。上次我和李倩就是分开后…”
王冰的手指冰凉得像死人,但掌心有一层薄茧,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。
她挣扎了半秒,突然更用力地回握:“别丢下我跑。”
张伟的鼻尖蹭到王冰的发丝,闻到淡淡的洗发水味,诡异地在腐臭中辟出一小片清新。
“左边!”王冰突然低喝。
红衣影子从厨房方向掠过,带倒一把餐椅。
就在他们摆出防御姿态时,
“刷!”
屋子内所有灯光突然亮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