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。”
“好巧啊,月岛同学。”源赖清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,晃了晃手里的入部申请表,“我是来申请加入社团的。”
月岛奈的视线在他和申请表之间扫了一个来回。
“这个社团,目前只有我一个人。”她淡淡地说道。
就一个人?
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幽灵社团吗?
源赖清心中一喜,这简直比他预想的还要完美。
“那正好,”他立刻把申请表递了过去,脸上笑得更灿烂了,“从今天起就不是了。”
月岛奈沉默地看着他,没有立刻接。
昨晚,这个源氏著名的“废物”,轻描淡写地躲开了汐鬼的每一次扑击,
那份从容不迫,可不像是传闻中灵脉淤塞的人能做到的。
而且根据学校规定,成员少于两人的社团将在学期末被强制解散。
她可不想自己这片清净地被打扰。
月岛奈看了一眼那张申请表,又看了一眼源赖清那张人畜无害的脸。
“可以。”她淡淡地开口并接过申请表,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,“不过,入部申请表上的理由需要重写。”
源赖清低头一看,只见自己龙飞凤舞写下的“为了打发无聊的青春”几个大字旁边,被她用红笔画了个圈。
“理由太蠢了,”月岛奈的声音毫无波澜,“会拉低整个部门的智商水平。”
源赖清脸上的笑容一僵。
他不服气地轻咳一声,决定捍卫自己身为穿越者的尊严。
“月岛同学,你可能对我有一定的误解。”
“诚然,在修行上我是个废物,”
“但这不代表我的头脑有问题。恰恰相反,正因为无法将精力投入修行,我才有大把的时间钻研阴阳术的历史沿革、各类妖物的图鉴考据。”
月岛奈静静地听他说完,眸子里不起丝毫波澜。
她只是淡淡地开口。
“能这么急着掉进自证陷阱里,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。”
“……”
可恶,被这个冰山脸给绕进去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在心里默念三遍“好男不和女斗”,默默地从月岛奈手中抽回申请表,走到一旁的书桌前,认命地将那句“为了打发无聊的青春”划掉,改成了“为探寻都市传说之奥秘,求证世间未知之真理”这种他自己看了都想吐的套话。
将修改好的申请表重新递过去,源赖清决定再问个最关键的问题,以确保自己未来的摸鱼大计万无一失。
“那个……月岛部长,”他小心翼翼地措辞,“既然已经入部了,请问我们社团……下次活动大概是什么时候?”
千万别是什么麻烦事,拜托了。
月岛奈接过申请表,平淡地扫了一眼,然后抬起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他。
“就是现在。”
源赖清心中警铃大作。
说好的不定期活动呢?
“现在?”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发飘,“那……活动内容是?”
月岛奈用那光洁如玉的下巴,朝这间积了薄薄一层灰的教室扬了扬。
随后伸出纤细的手指,指向教室角落里立着的一排扫帚和拖把。
“今天的社团活动,就是打扫这间活动教室。”
源赖清凝视着眼前这间堪比小型体育馆的活动教室,感觉自己的人生规划出现了严重偏差。
“恕我直言,”他指着房间中央那片空旷到能踢足球的地板,又指了指远处另一扇明显属于隔壁教室的窗户,“这间401,是不是大得有些犯规了?”
这哪里是401,这分明是401加402,中间起隔绝作用的墙都被人暴力拆除了。
月岛奈坐在窗边,午后的阳光给她银色的发丝镀上了层圣洁的光晕。
她甚至没从那本皮质手记上抬起头,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“嗯,原来是两间,太窄了,就让人打通了。”
“让人打通了……”源赖清嘴角抽搐。
就因为嫌窄,直接把两间教室合成一间?
资本,你赢了。
“那个,月岛部长,”他决定做最后的挣扎,试图唤醒对方身为阴阳师的自觉,“我们是阴阳师对吧?难道不应该用点更……超自然的方法吗?比如召唤几个纸人式神,唰唰唰一下就干净了,多有效率。”
这回月岛奈终于舍得将视线从书上移开,目光静静地落在他身上,像在审视一件工具的堪用性,看得源赖清心里有点发毛。
“将宝贵的灵素浪费在双手就能完成的杂务上,是最低效的行为。”她的声音清冷得像冰块掉进玻璃杯,“而且,正好可以看看新部员的动手能力和耐心。”
她顿了顿,视线扫过源赖清那张写满“我想偷懒”的脸。
“连打扫卫生都做不好的人,我不认为他能探寻什么‘未知之真理’。”
可恶,竟然用我刚才自己写的话来堵我。
他认命地拿起角落里的扫帚,一边扫地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。
这女人绝对是魔鬼吧?找个免费劳动力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。
什么狗屁都市传说研究部,我看就是财阀大小姐的私人领地,而我就是那个被骗进来维护领地环境的怨种。
他怨念深重地扫着地,动作大开大合,扬起一片灰尘,结果被自己呛得连连咳嗽。
再看窗边,月岛奈已经重新沉浸在她的书本里,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阳光、少女、旧书,那画面美好得像一幅静物油画,而自己就是画框外那个负责除尘的保洁。
就在源赖清自怨自艾的时候,教室门“砰”的一声,被人用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踹开了。
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,声音张扬得像是要掀翻屋顶。
“月岛奈!我到处找你,原来你躲在这种发霉的角落里装死啊!”
伴随着话音,一个身材火爆、留着一头火焰般红色长发的少女走了进来。
她穿着剪裁大胆的改良式狩衣,华丽又张扬,整个人就像一团行走的火焰,与月岛奈的清冷形成了鲜明对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