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那辆车,出行该有多方便?
有了那五十块钱,能给孩子添多少件新衣服?能让一家人吃上多少顿肉?
秦淮茹的脑海里,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。
如果,这份荣耀是属于自己家的……那该多好?
然而,幻想越是美好,现实就越是残酷。
羡慕的情绪,在残酷的现实面前,迅速地发酵、变质,最终,酿成了一坛名为“嫉妒”的毒酒。
凭什么?
凭什么好事都让他林卫一个人占了?!
他不过就是一个木匠的儿子!一个刚进厂的毛头小子!
他何德何能,能得到这一切?
而她秦淮茹呢?她每天在车间里辛辛苦苦地干活,回到家还要伺候一老一小,为了几斤棒子面,不得不去讨好易中海,看他的脸色,听他的暗示……
她付出了这么多,得到了什么?
除了易中海偶尔接济的那点剩饭剩菜,和一些不怀好意的“关怀”,她什么都没有得到!
不公平!
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!
“看什么看!有什么好看的!不就是一辆破自行车吗?显摆什么!早晚让贼给偷了!”
身后,传来了婆婆贾张氏那尖酸刻薄的咒骂声。
她正坐在桌边,一边狠狠地啃着窝头,一边朝着门外翻着白眼,满脸的怨毒。
“一个毛头小子,走了狗屎运罢了!有什么了不起的!等他栽了跟头,看我们不笑话死他!”
听着婆婆这愚昧而无能的诅咒,秦淮茹的心中,第一次,生出了一丝烦躁和厌恶。
笑话?
我们拿什么去笑话人家?
就凭我们家这顿窝头咸菜吗?
人家现在是厂里的功臣,是领导眼里的红人!一句话,就能决定我们这些普通工人的命运!
你还在这里咒骂人家,除了逞口舌之快,除了把人得罪得更死,还有什么用?
秦淮茹没有回头,也没有跟婆婆争辩。
她的目光,再次投向了门外,但这一次,她的眼神,变了。
如果说,刚才她的眼神里,是单纯的羡慕和嫉妒。
那么现在,她的眼神里,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——算计。
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她一直以来,都把宝押在了一大爷易中海的身上。
她以为,只要抱紧了易中海这条大腿,就能保证她们孤儿寡母,在这个院里,在这个厂里,安稳地活下去。
可今天发生的一切,让她清醒地认识到,易中海的“权势”,是多么的有限!
他的权势,仅仅局限于这个小小的四合院,仅仅能影响到傻柱那样的愣头青。他能给的,也仅仅是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接济。
而林卫呢?
他所代表的,是来自工厂,来自上级,来自国家的,真正的力量!
他能得到的,是真金白银的奖励,是自行车票那样的硬通货,是足以改变命运的机会!
两相对比,高下立判!
一个念头,如同毒蛇一般,悄悄地在秦淮茹的心中探出了头。
或许……
自己是不是,也该换一棵大树来依靠了?
虽然,她和林家因为棒梗偷东西的事情,已经有了过节。
虽然,林卫那张年轻而冷漠的脸,看起来并不像易中海那么“和善可亲”。
但是,为了生存,为了孩子,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?
她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林卫,看着他脸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,心中,第一次,生出了一丝悔意。
她后悔,白天的时候,没有好好地管教贾张氏,任由她去撒泼刁难。
她更感到一阵……恐惧!
她怕,林卫会因为今天的事情,记恨上她们贾家。
以他现在的身份,如果想报复,她们贾家,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!
不行!
必须想办法,弥补这个关系!
秦淮茹的眼神,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她默默地关上了门,将外面的喧嚣与荣耀,彻底隔绝。
屋内的昏暗,再也无法让她感到压抑,反而让她的大脑,变得异常清晰。
她知道,从今天起,这个四合院的生存法则,要变了。
而她,秦淮茹,必须在新的法则下,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屋子里,林建国坐立不安。
从下午广播响第一遍的时候,他就听到了。
当“林卫”这两个字,从那滋啦作响的喇叭里清晰地传出来时,他整个人都懵了,手里的刨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砸在了脚上,他都感觉不到疼。
他的第一反应,不是惊喜,而是害怕!
出大事了!
儿子肯定是闯下滔天大祸了!
不然怎么可能上全厂的广播?
他提心吊胆,坐卧不宁,在屋里像一头困兽一样转了半个多小时,直到广播播了第三遍,他才哆哆嗦嗦地听明白了里面的内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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