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拦住她！”
御花园边缘纷乱又起，持着匕首的疯癫女人从外闯入。
贵女们更是乱作一团，惊恐叫嚷，四散躲避。
“别追我别追我！”付清依慌忙跑动，身后的蜂直追着她。
慌忙间同躲着疯女人的人撞做一团倒在地上。
疯女人跑的飞快，张牙舞爪的胡乱挥舞着匕首，周围的太监宫女已经挂彩，甚至几位躲闪不及的贵女也被波及。
季与鸢拉着百里星澄就要躲走，季明瑶虽不甘心，但也先行跑进亭子。
珠钗晃动间，疯女人瞧见百里星澄明媚的脸，尖叫着冲向她来。
“贱人！你去死！”
“殿下小心。”
季与鸢拽住百里星澄将她往侧面拉去，将她护在身侧。利刃割开皮肉的声音听着令人牙酸，季与鸢身形一僵，肩头晕开刺目的红，比起一旁盛开的红芍药还要刺眼。
“噗通！——”
季与鸢顺着刀的力气，带着疯女人一起坠入湖中。
“护驾！护驾！”太监尖利的嗓音都变了调，几乎撕破喉咙。
百里星澄被喊的回了神，满脸焦急。
“快给本公主滚下去救人！”她一脚踹向跑来的侍卫。
又是几声噗通的落水声。
瓷杯碎裂声音清脆，百里延用瓷杯击中黑蜂，砸死于廊柱之上。
百里策身后的苏氏鬓发衣袍凌乱，胸口起伏不已，廊下被叮伤的付清依和一位贵女已经晕死过去。
池边百里星澄满脸焦急。
“快，快去星澄那边帮忙！”
兄弟二人确认这边惊乱停下赶忙去往百里星澄身边。
池中几人探出头来，一个侍卫抓着晕死过去的疯女人朝岸边游。另一个游向拖着季与鸢的楼文简。
“别碰她！”楼文简几乎是吼出声。
这么多人看着，一个外男碰了她传出去名声就不能要了。
见那侍卫收了手，楼文简加快游向岸边。
宫女们赶忙上前将两人拖住，季与鸢已然晕死过去，素色衣袍被血色侵染。
百里星澄稳下心神：“快，去最近的宫里，速去传太医！”
看着宫女们扶季与鸢的动作，楼文简心头烦躁，把宫女挥开，将人抱起。
“跟着我走。”百里星澄带路，带着她朝外走去。
那边晕过去的付清依两人全部被带着跟百里星澄一起去，安置在一起方便太医诊治。阵势大的将华颜宫中的淑妃都吓一跳，忙让宫女打开殿门让人进来。
半个太医院都赶来华颜宫诊治。
此事自然惊动皇帝。
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“参见皇上。”
“平身，先救人。”
明武帝对身侧轻紫衣衫的男子问道：“梦天先生可否施以援手？”
“梦天神医？”
众人惊叹，他居然在宫中。
刘太医忙开口：“梦天先生，请您来看看这位受刀伤的小姐，失血过多加以溺水，实在危急。”
李榆白点头，来到季与鸢身边。
榻上人苍白单薄，唇上半点血色都无，虽然知道她服了自己给的保命药，但这一刀是实打实的，他心被揪的难受。
他拿出银针，刘太医准备好其他工具，进屋救人。
“皇上，是臣妾监管不力，请皇上责罚。”苏氏跪倒在地，心中比起面容更加凌乱。
她全权负责的赏花宴上出了如此惊乱，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权贵之女几乎都在御花园中，怀王妃，安伯侯嫡女，礼部侍郎嫡女皆重伤，怎会有如此大的祸事？！
百里延一旁禀告：“父皇，消息已经封锁，其他世家贵女皆安排至春延殿歇息安抚。”
明武帝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。
“先救人，其他事情后放。”明武帝对身侧的方尚吩咐道：“让太医院用最好的药，把库中的顶级药材都取出，一定要确保季与鸢的性命。”
那是他恩师唯一的后人，先前因她家事他无法过多插手，如今在他眼皮底下可不能叫人出了什么事，不然百年以后他无法面对定国公。
“陛下，不好了！”
赵太医从侧殿冲出跪倒在地：“怀王妃，怀王妃已然回天乏术！”
“用全力吊着她一口气，等梦天先生出来！”
明武帝坐在椅子上，头疼不已。
一殿的人大气都不敢出，百里策扶着苏氏，心中复杂。
今日赏花宴本是为了接近季与鸢所设，没想到出了母妃示好以外没有丝毫进展，还出了如此差错，更是让季与鸢出现在了父皇眼前，就连母妃都会因这事受到处罚，那些支持他的大臣还需要安抚一番，毕竟是母妃主办的赏花宴......
但怀王妃性命不保，倒也算是好消息。
百里星澄也白着一张脸：“父皇，那个疯女人似乎是冲着我来的，季小姐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伤。”
方尚上前报告：“启禀皇上，那疯女人是冷宫来的，正是当年害了雅妃娘娘的人，许是见公主殿下长得像故去的雅妃娘娘才会下此毒手。”
“冷宫离御花园距离不近，她居然能一路持刀跑过来？”明武帝一手支着头，闭眼靠在扶手上。
“回皇上，冷宫地处偏远，守卫排班有间歇，是趁换班时跑出，挑了人少的宫道和小路，沿途发现有受伤的宫女太监。”
“冷宫太乱，这匕首不知是谁遗留下的，奴才已派人前去彻查冷宫，以确保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。”
明武帝点头，方尚办事素来周全，他一向放心。
“看管冷宫的宫人治罪看管不利，重新安排一批人去。再传令右金吾卫将军重置宫内外巡逻队，冷宫处有遗漏便容易让人钻空子。”
“是。”方尚领命退去。
半个时辰后殿门打开，李榆白从中走出：“季小姐已经无碍，只平日里身体单薄又失血过多，需得温养一阵子。”
“多谢梦天先生，还有一人请您移步诊治。”
明武帝起身，李榆白并未推辞，跟着御医进屋。
“蜇人的蜂可还在？”
“在。”百里策示意身后的人将蜂呈给李榆白面前。
“这是黑蟒蜂，虽并不常见，但嗅器灵敏，尤爱花香。”李榆白看着被拍死的黑蟒蜂有些可惜，要是活着入药效果会更好。
亏了，得让阿鸢再给他弄几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