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鸢姐姐姐姐姐姐~”
店门就在眼前。
面前一闪,黑色的身影靠在右侧门框,长臂一展,剑尖点在左侧门框。
叶宓一个急刹:“死木头!你干嘛!”
季与鸢让他先到渔野亭,以防叶宓冲出来找她,在大街上,和渔野亭的人太过熟识容易让人盯上。
叶宓见他呆着一张脸,也不回,也不动。带好手甲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。
云衔不闪不避,手中长剑收回横挡中间,后只听一阵“叮叮”脆响,将叶宓拳势尽数化开。剑未出鞘,只做格挡之用。
叶宓拳势大开大阖,力贯千钧,身形却又不失灵活。直拳冲至半路转而跳起手腕一沉,猛地向下砸去!
云衔长剑一挽,剑尖挑动,叶宓同时借力向后翻跳,稳稳落在桌上,眯眼龇牙,两颗小虎牙看起来没有丝毫威力。
“死木头,烂木头!你就只会听阿鸢姐姐的话!”
像是触发了开关,云衔破天荒的回话:“嗯。”
更气了!她还打不过大木头!
云衔挡在门前,两人就这么僵着。
叶宓换个姿势坐在桌上,两手撑在桌边,眼睛水汪汪亮亮的,腮帮子含气鼓起。
季与鸢刚行至门前便看见这一幕,心下好笑,这孩子又故意扮作这副模样撒娇。
“阿鸢姐姐不是叫臭木头拦着我嘛,这又来找我干嘛啦?”
她迈进门中走到桌边:“好啦。”
“哼。”叶宓嘟着嘴将头到里侧不看她。
季与鸢轻笑,伸手摸她毛茸茸的发顶:“要不要抱?”
“要!”听到能抱还哪里有迟疑。
叶宓转身抱住她的腰,将脸埋在她的小腹处。脑袋蹭蹭,姐姐就是姐姐,软软的香香的。
若没有某道要把她盯穿的视线就更好了。
叶宓把脸朝向门口的云衔,伸出舌头对着他做鬼脸。
轻竹从楼上下来:“小姐,上楼吧。”
叶宓知道她是有事要办,乖乖的松开她,换做用手拉住她的袖子。
知回将梨酥在桌上摆好。
叶宓鼻子嗅嗅,眼睛一亮:“好香。”
季与鸢捏起一块放到她嘴里:“吃吧,特意给你带的。”
她双手捧着梨酥,嘴里含糊:“嗯嗯,就知道阿鸢姐姐最好啦。”
轻竹先将渔野亭这段时日的账面给她过目,在江南小城不过几两的小玩意,店中装饰本就有格调,换上名贵的木料,加上特定的话术,价钱翻几十倍不止。
这账面营收倒也漂亮。
接下来的一沓,是特别客人的事件自述。
来的最早的居然不是季明瑶。上面第一份的署名是宋书婷。
“真有意思,她所求之事是对谁,季明瑶还是付清依?”
“是付清依。”
刑部尚书嫡女,如今的怀王正妃。
宋书婷自述进府以后付清依处处针对,不但派来的下人不尽心伺候,以正妃名号打压她给她立规矩,还想尽一切办法在王爷去她院子时把人截走。
尤其是知道她怀有孩子后,更是痛下杀手,若不是那日她害喜严重,实在没有胃口才将每日服用的营养汤羹倒掉,此时怕已经是一尸两命了。
那汤被院中的狸奴误食,没多久便咽了气。
既然她想害她们母子两个,就别怪她心狠反击。
“她想除掉付清依,还想当侧妃。”
季与鸢将述纸放下:“既有无法做正妃的自知之明,又是怎么想着拿我这儿当许愿池的?”
虽然是安伯侯的女儿,却是个无法被承认的,攀上怀王一事也应当是有季安的参与。
没有一个正统的身份,就算母凭子贵,怀王也不可能违背皇家礼制抬她为正妃,最大限度也就是个侧妃。
“派人回她,单子接下了,但只管前一事。名分能否晋升要看她自己的手段。”
她管不了,也不想管。她没有心力去抬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位分。
“是,着手去查付清依行事和人际需要三天。”
季与鸢一手撑着下巴,一手点在桌上:“不用咱们的人查,告诉她三天后的下午来店中取货,至于货款,你看着收点儿黄金做定金。剩下的事成以后我自会取。”
“是。”
再向下翻看,是季明瑶的自述。
先是针对宋书婷,直言自己拿她当知心朋友相待,没想到有朝一日发现她竟然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女,父亲已经对她很好,却还是虚伪的接触自己,想在自己身上谋求更多的利益。
在两人点明关系撕破脸后她竟然恶语相向,甚至在攀上怀王后几次三番让她难堪,对她颐指气使。
在外人眼中宋书婷虽然只是由母亲抚养长大,却生活优渥,又生得美貌,经常自诩高人一等,也没少做出欺辱她人的事,她实在是气不过,想要寻个法子让她重病一场。
“季明瑶真是遗传到季安的那点儿优点了,心狠又有脑子。”
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名,但只需让她大病一场,付清依自不会放过处理她的机会,以付清依的地位和手段,宋书婷活不了。
季与鸢继续翻看她的第二个所求。
家中已故嫡母的女儿,自己的嫡姐。当年便不同意自己与母亲进府,明明自己的娘亲是无辜的,只是在意外中救了被算计的侯爷,那一夜后有了身孕,她本想打掉孩子,是侯爷非要负责。
她们母女被养在外面,因此受到无数冷眼,进府后又被夫人冷待。嫡姐更是不喜欢她,处处针对,最后更是狠心将怀孕的姨娘推下石阶,差点一尸两命,最后只有姨娘保住了性命。
如今回府后更是张狂无礼,顶撞父亲,侮辱姨娘,将自己数次关在门外,纵容下人辱骂自己。
想要除掉她。
“看她针对宋书婷是想端着不直接沾染人命,怎么到了小姐这里是想直接动手?”轻竹收起桌上小姐看完的纸张。
“因为我比她还名正言顺,是祖宗礼法承认的嫡小姐,是最能直接威胁到她身份地位的人。对于这样的人她从来都是一绝后患。”
“那这单……”
“接,当然要接。派人回她,两单都接,也让她三天后取货,时间嘛,在宋书婷之后,让她刚好能在路上看到宋书婷就好。”
何府的一番设计,她等的就是这单。
“她的报价你便根据之前调查侯府资产的情报往高报,他们拿的出来。”
毕竟季落的嫁妆,不止丰厚二字能形容得了的。即便这些年她们母女生活上等,也挥霍不完。
叶宓在一旁听着,有些不解:“阿鸢姐姐,她花钱让你杀你自己呀?”
“嗯。看来我要死一下喽。”
叶宓拍桌而起,茶杯都震颤:“那怎么能行,我这就去把她做了!”
“好啦,我又不会死。”季与鸢拉住她:“我既然不会死,这钱干嘛不赚呢?我赚多多的钱,给我的小阿宓买肉吃。”
“对哦,阿鸢姐姐这么厉害不会死掉哒!”
而且还有大木头呢。
叶宓抱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上:“阿鸢姐姐最好啦~”
季与鸢笑着拍拍她。
不是不会死,其实她已经死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