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隆。”
寨门洞开，林羽一行人踏入军寨，就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主要还是马背上，带着冰碴的头颅。
“带着一群病残废物，还能砍会这么多头颅，这怎么可能？”
“这林羽，到底使了什么手段？”
不少人的目光全都带着质疑和不解，却没表露出贪婪，更没有人冲上去找茬，抢夺林羽的功劳。
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羽，没有理会这些目光，带着手下兵卒，一路来到了军需大营。
没曾想，迎面就碰上了陈统。
...
两方人马，遥遥的对峙了起来。
气氛，一下微妙了起来。
八个染血蜕变的兵卒，整齐划一，全都站在了林羽的身后，丝毫没有因为陈统的校尉身份有所顾忌。
“该死。”
看到这一幕之后，陈统的肺子都快被气炸了。
怎么也没想到，下面的小卒，都敢这么无视他，不将他这个军中校尉，放在眼里。
真正让他愤怒的是，这几日的算计，不仅没成，没有借着鞑子的手干掉林羽，反倒让他们立下了不小的功劳，捞了二十几个鞑子的人头和近十匹战马，要升官了不说，还能借机大发一波横财。
“怎么，陈校尉这是又想抢功了？”
林羽扫了陈统一眼，似笑非笑的目光。
顿时就将陈统给激怒了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痛恨。
当即就要不顾一切，先收拾了林羽。
一直到瞧见林羽手中的长刀上，还残留着的鲜血，这才冷静了不少，没有直接发作。
犹豫再三。
陈统侧开身子，向着大帐外走去。
走出去老远，都能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，隐隐传回来。
“呵。”
林羽只是冷笑一声，也没有在意。
“咣当。”
后面跟着的军卒，直接将二十几个人头，丢在了桌案之上，加上战马，军需官很快就统计出了战功，赏银。
这让一众人，全都十分的兴奋。
在军中，三个鞑子头颅，就能擢升到伍长。
按照回来之前，林羽分配的，他们至少有两个人，能直接升到伍长，其他人，在累积一下战功，也能捞一个小官，还有大笔的赏银，平均下来都能分不少。
所以他们看向林羽的目光，都充满了狂热。
回到营帐之后，众人才没忍住开口：
“头，这回多亏了你，要不然，咱们别说捞战功了，就是能不能活下去，都两说呢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“没想到俺这个残废，也有机会杀鞑子。”
“这些天杀的羌人鞑子，以往只能看一看，现在就是咱们盘中的菜瓜，可以随意的砍切了。”
“还是头厉害，杀起鞑子来，就跟割草一样。”
“鞑子游骑在头面前，就是猪狗一样。”
“让他们死，他们就得死。”
一众军卒兴奋的难以自抑，尤其是那些身躯残缺，只能在边军之中，混吃等死，充当炮灰傀儡的老卒。
可以这么说吧，林羽教给他们的战术，就等于是给了他们第二条命，还带着他们建功立业。
他们自然对林羽感激的不行了，都暗暗发誓效忠。
“行了，准备酒肉去吧。”
林羽就没有这些人的兴奋劲了，得知羌人鞑子马上要南下了，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。
颇有种，山雨将至的感觉。
要是鞑子南下，他们所在的平阳关，绝对是首当其冲的。
以大顺军备糜烂的程度，绝对不可能挡得住鞑子大军，一旦被鞑子冲破，北地绝对会哀鸿一片。
到时候跟着遭殃的，可不光是百姓。
边关守军，绝对首当其冲。
“怎么办？”
想到昨夜看到的鞑子行径，林羽的心里又沉重了几分。
要是现在将消息，上报上去。
大顺朝廷肯重整军备的话，未尝没有机会，挡住羌人鞑子的铁蹄。
但想了想大顺朝廷的德行，皇帝昏聩无能的样子，他就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，同时，对于掌控牛角岭的想法，也变得更加迫切了几分。
将牛角岭这一千多军卒握在手中，安全性，自然会大大的提高。
“这狗屁世道，活着都艰难。”
想到这里，林羽没忍住暗骂了一句。
眼下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等手下兵卒带着酒肉回来，才压下杂乱的思绪，开始吃吃喝喝，弥补身体的亏空。
酒足饭饱之后，又开始闭目调息。
其他军卒看到这一幕，没敢上前打扰林羽，转头出了营帐，相互配合着研究林羽教他们的三三制。
这次能囫囵个回来，跟林羽传授的战术关系很大。
他们自然意识到，这套战术的强大，根本不敢有半点的怠慢，全都在拼命狠练。
...
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，宣读杂务的小卒过来了，给林羽统领的什，又充了四个新卒，看着瘦弱的样子，应该是朝廷不知从何处，抓过来的壮丁。
不用想也知道，又是陈统的手笔。
唯一让林羽意外的是，他们巡夜的任务被取消了，改做一些军中的杂务了，巡视，修缮营寨。
“这是看到立功，怕了。”
林羽看着传令小卒的背影，流露出一丝冷笑。
对于出不了营，也没太在意。
现在牛角寨的处境，跟本不用愁杀不了鞑子，唯一担心的，还是战功积累太快，会被眼红打压。
他可没忘了是因为什么，才来到的这边军。
虽然现下升了什长，但他的罪籍可还没有勾掉，真要算起来，随时都会被拿个由头，就处理掉了。
给这些新卒立规矩之后，林羽来到了营帐外。
“头，今天过后，酒肉恐怕就要断了。”
一同跟出来的张四，走到林羽的身边，小声说到。
“嗯。”
林羽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头，对这一情况，其实并不算意外。
边关日益糜烂，朝廷的吃相也越来越难看，以这些边军的尿性，缺了什么，自然不可能自己掏银子去买，只会变本加厉压榨周围的百姓。
现在鞑子越来越多，动辄屠村。
哪里还有足够多的百姓，给这些边军压榨了？
“看来，离大军压境不远了。”
嘀咕一句之后，林羽将张四打发去带新人之后。
开始思索着，怎么应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式。
首选是要断粮的问题，这个必须得解决掉，想办法屯一些好保存的吃食。
不然等军中要断粮的时候，他们这些大头兵，肯定最先被饿死。
另一个，还是杀鞑子，积累战功。
想什么来什么，林羽刚刚走回到营帐，还没等躺下呢。
一道沉闷的号角声，就传遍了整个军寨。
“敌袭，抓紧集合，出去迎敌。”
林羽的话音刚刚落下，营帐中的兵卒们，已经飞快爬了起来。
除了几个充进来的新卒，其余的老卒，全都兴奋异常。
“娘的。”
“总算等到机会了，又可以砍鞑子脑袋了。”
“马了戈巴子的，这些天都憋的鸟疼了。”
“在有积累点战功，老子就可以升了。”
不少老卒，兴奋的跟在林羽身后。
看到这一幕，几个新来的兵卒，顿时忐忑了起来，还是头一遭遇见，碰到鞑子冲寨还这么兴奋的。
想到林羽给他们立的规矩，都没敢多说什么。
咬咬牙后，他们才攥着刀跟了上去。
...
很快。
林羽就带着麾下众人，来到了军寨门前，看向远处黑压压一片，他的目光，瞬间变得十分凝重：
“看来，局势比想象的，还要更糟糕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