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这种情况，也只能拼命了。
刚刚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，真要是让鞑子从城墙突进，打开了寨门，到时候鞑子铁骑踏破牛角岭，就算想要趁乱开溜，也不一定会有那个机会了。
而且林羽虽然不是什么圣母，没什么圣母心。
却也不想眼睁睁看着，异族鞑子肆虐。
如果有机会，还是要想办法挽救一下的。
况且牛角岭这块地方，还是十分不错的，被鞑子毁了的话，着实是可惜了。
当初建造牛角岭的时候，按照数千人建制修的。
但边军的特色，自然少不了上下其手的，连番吃空饷，大肆的捞钱，导致牛角岭越发的落魄。
甚至只能靠四处抓壮丁，来维持寨子的运转。
不过，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，林羽压下杂乱的思绪之后，来到城墙边缘。
风雪呼啸，单薄的寨墙，也在狂风之下摇摇欲坠。
那些鞑子游骑策马，卷起一阵阵烟尘，混合着风雪，让天色都跟着更黑了几分，如乌云摧城。
一到近前，鞑子就狞笑着叫嚣：
“杀，杀光这些两脚羊。”
“废物顺人，只配给我们当猪狗。”
“你们要是放下刀剑，还可以考虑让你们多活几天，不那么快被宰了。”
“就凭你们，还妄想着阻挡住羌人勇士？”
“乖乖给羌人勇士当口粮，还能让你们死的不那么痛苦。”
“杀，杀破牛角岭。”
“可汗说了，只要能打进平阳关内，大顺的娘们随咱们抢，比起咱们草原娘们可好玩多了。”
“玩完了还可以煮了吃，杀光他们。”
下方，山呼海啸般的喝声，让寨墙上的兵卒们，全都十分的紧张，手中的长刀是握了又握。
百余人，只有跟过林羽杀鞑子的八人，还算淡定。
看到这一幕，林羽又上前了一步：
“兄弟们放心，只要守好了寨墙，鞑子的人再多，也不可能冲的上来，只要敢拼命，别说是守住寨子了，就是想喝酒吃肉，升官发财也不是不行。”
“这。”
听到这话，不少军卒眼底都带着几分迷茫。
但看到林羽先一步，挡在寨墙之前，挥舞起长刀，瞬间就划破了一个鞑子的人头，将刚刚冲上来的鞑子，硬生生从头顶劈砍开，鲜血喷溅的场面。
如此振奋的一幕，让他们的底气一下就被提了上去。
林羽这么厉害，总不至于说谎骗他们吧？
眼见着鞑子开始冲寨，陆续爬上了寨墙，全都咬了咬牙，提刀冲了上去，三人一组，抵御鞑子。
“呼。”
看到这一幕，林羽长出了一口气，甩了甩长刀上的血渍，眼底露出了一丝惊喜：
“力气又提升了不少，看来这个呼吸法，还真不一般，可惜原身将全部的精力，全都扑在了科考之上，根本不知道，这狗屁的世道，就算让他考上了状元，又能怎么样？还不是门阀的一个玩物。”
“想改变这狗屁世道，只有拿刀，一刀刀的杀出来。”
“边疆水深火热，两京一十三省烽烟四起。”
“乱匪如潮。”
“凭什么那些达官贵人，能夜夜笙歌，犹唱庭花？”
嘀咕一句之后，林羽压下了杂乱的念头，目光落在了正在攀爬城墙的鞑子，只剩下了杀意。
握着长刀，感觉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。
“噗嗤。”
没有任何犹豫，刀尖直奔着一个爬上城头的鞑子，鲜血飚溅出三尺，鞑子捂着脖子栽落了下去。
短短几个呼吸之间，林羽飞快的解决了三个鞑子。
长刀进出，头颅抛飞，残肢乱舞。
这一刻，他感受到了什么是杀戮带来的快感，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顺畅了，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，也在这一刻全都宣泄了出去。
如此神挡杀神的一幕，让整个城头的兵卒大受振奋。
三人一组，配合着狩猎鞑子。
但这些人毕竟才刚刚接触三三制的战术，很多甚至都没听全乎，相互之间配合的还不是很顺畅。
加上大多数人，身上全都带着伤。
体力的飞速消耗，逐渐有人承受不住抵挡着后退了起来。
而这一退，也给鞑子抓住了机会，潮水一般往城墙上面涌来，本就单薄的寨墙，很快就被劈砍出缺口，一下让守军的唯一优势，也变成了劣势。
“真踏马的该死，就不知道花点钱修缮一下？”
林羽见状，忍不住痛骂了一句，却没什么太好的办法。
这些老弱病残，能鼓起勇气抵抗就不错了。
不能将希望，放在他们身上。
思来想去之后，林羽深吸了一口气，一刀砍死一个鞑子，同时，思考起了对策。
看样子，牛角岭估计是要守不住了。
别的不清楚，但大致压在这里的兵力，大概也能算出来，大概六七百人，剩余的，大部分都守在寨门的方向。
就算占据地势的优势，也不可能挡住两千多鞑子。
而且看城寨布防，也不难猜，怕是有人动了歪心思了。
“抄。”
越想越气，林羽眼中凶光大涨，反手劈出一刀，没理会惨嚎倒地的鞑子，对着麾下的兵卒使了个眼色。
隐隐靠拢在一起，抵御鞑子的同时，也在观察着形式。
真到了那一刻，他也不至于傻到沦为炮灰，给牛角岭军寨陪葬。
“头。”
张四领会了林羽的意思，急忙的配合了起来。
很快，一个闪身来到了林羽的侧边。
没有任何言语，都在艰难的抵抗鞑子进攻。
杀戮一直持续到深夜，子时，鞑子的攻势才渐渐的迟缓了起来，一直到丑时，才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。
城头上，散发着强烈的血腥气味。
到处都是残肢，头颅。
鲜血在城头的涌到之上流淌，缓慢侵染到寨墙之中，更多的鲜血，直接泼洒向了寨墙外面。
剩余的军卒，自发的聚集在了一起。
看着有些茫然，显然是不敢置信，自己能够活下来。
“竟然真的守住了寨墙，这么多的鞑子脑袋。”
“这下真发达了。”
“光是赏银，就够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。”
“老子刚刚砍了三个鞑子脑袋，按照战功制度，能捞个伍长当一当了。”
“还得多亏了林羽，要不是他的话，咱们活命都难。”
不少老卒，兴奋的看着林羽。
全都整齐划一，令行禁止，仿佛等着林羽指示。
“先打扫战场，然后抓紧时间修整。”
林羽看着鞑子撤退的方向，眼底却没什么喜色。
刚刚的一轮冲击，守城西的边军，折损了超三分之一，眼下已经不足百人了。
而且剩下这些兵卒，也多数都是伤上加上。
要是边军那面，不及时给城西补充人手的话，恐怕鞑子在冲击上一轮，牛角岭就真守不住了。
想到这里，林羽的目光又凝重了几分。
好在经过刚刚的厮杀，大部分兵卒，都已经习惯三人配合，实力有明显的提升，只要及时补充军卒过来，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守住城西寨墙。
牛角岭环着一道关口，建成的，南北环山，地形复杂，所以鞑子只能从城西和东边的寨门破入，而寨门的方向地势狭窄，战马根本施展不开。
只要守住城西，寨子就还有守住的希望。
可偏偏让林羽愤怒的是，上头的那些酒囊饭袋，好像眼睛瞎了一样，根本看不到牛角岭都岌岌可危了。
一直到第二日晌午，还没有补充兵卒，反而减少了他们的军需。
“怎么办。”
林羽看着清汤寡水的吃食，忍不住起了眉头：“没吃的，刀都快拿不住了，还怎么守住这寨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