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巨大的伤口,顺着胸口延伸下去,还在不断的渗着鲜血。
唯一庆幸的是,伤口并不是太深。
原身为了进京赶考,拜了一个老拳师,炼了几年武,底子还算不错,挺一挺应该问题不大。
所以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,林羽就将目光放在几具尸体上。
“噗嗤。”
首先是鞑子的尸体,没什么好说的,手起刀落,三颗头颅,全部砍下。
剩下的,就是陈狗三几人了。
也是唯一有点棘手的地方,都是边军在册的军卒,陈狗三还是个伍长,恐怕回去之后不好解释。
“不过,也不是不能处理。”
林羽又看了看鞑子尸体,很快就有了想法。
完全可以将所有事情,全都推到陈狗三的身上。
当初在军寨前,可是因为陈狗三畏战不前,导致军寨差点失守,全完可以将几人的死,都推到陈狗三的身上,再给陈狗三按一个勾结鞑子的罪名。
他奋力反抗之下,反杀陈狗三和几个鞑子游骑。
至于有没有人会怀疑,反正又死无对证。
想明白了之后,林羽又割下了陈狗三的脑袋。
这才提着几个头颅,走出了破草屋。
本来呼啸的风雪,也停了下来。
他按照原身的记忆,沿着小道,向着边军营寨走去。
因为是被鞑子裹挟出来的,离着边军屯堡的营寨,并不是很远。
快走回牛角岭的时候,林羽突然皱起了眉头。
顾不上剧痛,整个人窝进了雪里。
“鞑子。”
林羽远远看了一眼,几个黑点正快速的靠近。
大顺边军一向缺少马匹,甚至斥候都只能靠腿跑。
能有这么快的,只会是鞑子游骑。
也不算奇怪,之前鞑子游骑冲击牛角岭的营寨失利,有零散的鞑子,在附近游荡,并不是什么稀奇事。
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鞑子,林羽有些犹豫了:
“要不要干一票?三个鞑子,还是有机会的。”
“这次差点导致寨门失守,就算全都推到陈狗三身上,还是不够稳妥。”
“搞不好,还是会受到责罚。”
“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,可承受不住军棍杀威。”
“前世枪林弹雨的生涯都膛过来了,几个鞑子游骑,应该算不什么。”
嘀咕了一阵之后,林羽的心里很快就有了决断。
他的眼底,也闪过了一丝狠辣的光芒。
默默屏住了呼吸,等待着羌人鞑子的靠近。
“踏踏踏。”
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,马背上,梳着金钱鼠尾辫的羌人鞑子,脸上全都是狰狞残忍的笑容。
在马尾巴上面,还挂着一长串头颅。
显然是冲击堡寨不顺,之后又去附近打草谷了。
看到这一幕的林羽,顿时火从心起。
一直等到马蹄近在咫尺,他才从雪地里窜了出来,不顾剧痛,抽刀一个横扫,漠视马腿横飞,羌人鞑子坠马翻滚。
一跃而起的同时。
长刀抖动,十分刁钻的角度闪向了还在马上的鞑子。
“噗嗤。”
鲜血喷溅,顷刻间,三头鞑子游骑一死两伤。
“该死,该死的两脚羊。”
“杀了他。”
剩余两头鞑子游骑看到这一幕,都快气疯了,怎么也没有想到,会栽在一个大顺军卒的手中。
在他们看来,大顺人都是窝囊软弱的。
面对羌人铁骑,就只能逆来顺受。
“刷。”
林羽可没管两头羌人鞑子的想法,箭步上前。
手上的长刀入电光炸闪,顺势扎入其中一头鞑子的喉咙,转动长刀,反手向着另一头鞑子划去。
对方抬手抵挡,但刀光更快。
“噗嗤。”
随着一头鞑子游骑耷拉半截脑袋倒地,一条手臂也高高抛起,仅存的鞑子游骑再也抓握不住弯刀了,只能抱着手臂痛苦哀嚎,惨叫打滚。
场面惨烈异常,但林羽的内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。
上一世火里来血里去的,什么样的没见过?
所以他只是上前一步,扯起金钱鼠尾辫,将长刀放在对方的脖子上,一点一点的割了下去。
“啊。”
“啊,啊!”
听着耳边的惨叫,林羽始终无动于衷。
心中,也在默默的盘算着。
鞑子游骑的脑袋可是好东西,一个就可抵百点战功,之前原身在破草屋杀了三个鞑子,加上这三个,便是六百点军功了。
抵消罪过应该不成问题,还能顺势升一升。
快速收拾了一下现场,搜出一些干粮,简单休整一下,充饥过后,才带着七颗头颅继续上路。
至于被鞑子迫害的大顺百姓,暂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。
...
一路拖着伤躯回到营寨,林羽才知道,之前的盘算,有点想当然了。
营寨内,一个残破的军帐中。
什长秦二狗阴冷的瞪着他,冷笑着开口:
“既然你这么有本事,连杀六个鞑子游骑,为何还导致寨门差点失守?你可知,冒领军功是何等大罪?”
“大罪?”
虽然林羽对这场面有所预感,还是生出了几分无名火:
“人头都在这摆着了,我冒领什么了?”
“当日羌人的游骑冲营,可是陈狗三畏战不前,才导致的营寨差点失守。”
“此事,又跟卑职有何干系?”
秦二狗看到林羽还敢质问,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了,阴狠的目光,如同毒蛇一般,死死的盯着林羽。
冷笑过后,开口了:
“与你有何干系?别忘了,你还是一个罪卒,戴罪之身,就算陈狗三畏战不前,你就没有罪了么?”
“你说这几个鞑子是你杀的,难道就真是了?”
“老子还说,这些鞑子游骑是陈狗三他们杀了,你为了贪功,杀了上司。”
阴恻恻的话音落下,林羽的火气顿时有点压不住了。
就算再傻,也能看得出来了。
这是盯上了他的战功,见旁敲侧击要不来功劳,就想给他扣上一些罪责,到时候罪上加罪,下场如何,自然是不言而喻了。
军营之中巴不得他死的,可太多了。
想到这里,林羽心中生出了几分杀意。
但想到此刻身处大营,权衡利弊之下,只能先将杀意给压下去。
“怎么,秦什长是想夺这军功。”
虽然不打算杀人,但也不代表他会忍气吞声。
说着,还攥紧了长刀。
如果没得选的话,他也不介意拉几个垫背的。
以他的本事,事后想潜逃出这破落营寨,简直不要太容易了。
“这。”
秦二狗看到长刀映出的寒芒,还有残留的血渍。
本能的,将想好的说辞又给咽了回去。
“呵。”
林羽冷笑一声:“卑职落脚的草屋,还有一路回来,一切皆都有迹可循。”
“若是秦什长不信,大可去查。”
话毕,他便向着大帐外走去。
只余下秦二狗楞在原地,表情有些阴晴不定。
主要是之前这林羽,都是逆来顺受的,说什么,甚至打骂,都不敢还应,一下变成这样,让他有点拿捏不准了。
但很快,秦二狗眼底还是被阴狠所占据了:
“一个小小的充军罪卒,还想跟老子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