郡城城西工坊的清晨，第一缕阳光刚越过工坊的木栅栏，就被灵能灯的微光折射成细碎的金斑，洒在满地的阵盘零件上。锻打台旁的铜盆里，清水映着悬在梁上的灵能灯，淡白色的灵光在水面晃荡，连工匠们的衣角都沾着细碎的光。张浩然站在工作台前，手里捏着一枚刚刻好的微型阵盘，指尖淡青色的灵气顺着阵纹游走，阵眼处的下品灵石每流转一次灵光，就会在台面上映出一圈浅蓝的光晕。
“少爷，刚从太守府运来的透明玉石都码在西厢房了，我让孙师傅逐个检查过，两百斤里就三块有细微裂纹，磨灯罩时避开瑕疵处，完全不影响用。”张钉抱着账本快步走来，帆布账本的边角被晨风掀得微微晃动，他指腹蹭过“透明玉石采购”那行记录，嘴角忍不住上扬，“还有五个锻打老手，是太守府特意从兵器营调的，说最擅长做精密底座，今天一早就到了门口，您看要不要让他们先跟着孙师傅熟悉优化后的图纸？”
张浩然点头，把阵盘举到灵能灯下仔细端详：“让他们先跟着孙师傅练手，底座的环形凹槽深度得掐准，差一丝嵌阵盘时就容易歪，到时候灵能流转会断。”说话间，他眼角余光瞥见工坊门口的老槐树下，一个穿灰衣的身影正往里面偷瞄——是李昂派来的仆役，昨天就鬼鬼祟祟跟着，此刻怀里鼓鼓囊囊，显然还没放弃偷阵盘核心零件的念头。
那仆役攥着怀里的粗布包，手心的汗把布面浸得发潮。昨天李昂被太守周泰当着官员的面训了一顿，回来就把气撒在他身上，摔了三个茶盏，说要是再偷不到阵盘的核心槽纹图纸，就把他打发去北境矿场挖三年矿。北境矿场常年飘雪，还常有低阶妖兽出没，去了的人十有八九回不来。此刻看着工坊门口张猛那柄泛着冷光的长刀，还有工匠们时不时扫过来的警惕眼神，他心里满是绝望——张浩然的人连一只苍蝇都难放进工坊，更别说偷带零件出去了。
没等仆役再往前挪半步，张猛就提着长刀从侧门走出来，淬灵境的气息像一层无形的寒霜，瞬间把仆役罩在原地。“还敢来？”张猛的声音冷得像工坊里刚淬火的铁料，指节敲了敲仆役的布包，“上次没被搜走的粗糙草图，这次又想带新的？李昂就这点能耐，派个连阵眼和槽纹都分不清的人来？”
仆役吓得腿一软，布包“啪嗒”掉在地上，里面滚出几张皱巴巴的阵盘草图，还有半块没打磨的劣质玉石——草图上的阵眼画得歪歪扭扭，连最基础的聚灵纹路都画反了。他连滚带爬地往巷口跑，鞋都跑掉了一只，连布包都忘了捡。
张钉弯腰捡起布包，翻开草图扫了两眼，嗤笑一声：“李昂真是没招了，派个连‘灵草槽纹能提升转化率’都不知道的仆役来偷，也不看看咱们工坊的守卫有多严。”他把布包递给旁边的学徒小林，“拿去当废料堆的垫布，别占着工作台的地方。”
小林接过布包，忍不住对着阳光展开草图，挠着头说：“孙师傅昨天还说，这阵眼要是画反了，灵气一冲就会炸，李昂就算拿到这草图，做出来的阵盘也是废的。”周围的工匠们都笑起来，正在打磨阵盘底座的孙师傅停下手里的砂纸，擦了擦额角的汗：“跟着张管事做事，咱们不仅能学真手艺，还能看着这些想搞破坏的人瞎折腾，比之前在家族工坊里混日子强太多——以前在李家工坊，连阵盘都不让咱碰，更别说学优化技术了。”
张浩然没理会这些插曲，转身回到工作台前，手里多了一小勺磨碎的凝露草粉末。他用刻刀在阵眼旁又加了一道细槽，小心翼翼地把粉末填进去，指尖灵气一引，阵盘瞬间亮起淡绿色的灵光，比之前的蓝光更温润。“这样灵气转化率又能提一成，农户用下品灵石驱动，灵水的浓度也能达标。”他对着阳光晃了晃阵盘，槽纹里的草粉随着灵光流转，像撒了把碎翡翠，“孙师傅，您试试按这个标准做，底座凹槽深度再加半分，刚好能嵌住带草粉槽的阵盘。”
孙师傅连忙接过阵盘，用卡尺量了量槽纹深度，眼里满是赞叹：“这想法太妙了！之前总觉得下品灵石灵气不够稳，加了凝露草粉，灵光都顺了不少，农户们肯定乐意用。”
就在这时，试验田的王阿公提着一篮新鲜的凝露草走进来，草叶上还沾着晨露，滴在石板路上晕出细小的湿痕。“张管事，这是试验田埂边长的凝露草，我看您之前优化阵盘时用得上，就采了些送过来。”王阿公把篮子递到桌上，指着草叶上的晶莹露珠，“您看这草，比山里采的还嫩，掐断了都能闻到灵气味儿，肯定能让阵盘更顺溜。”
张浩然拿起一根凝露草，凑近闻了闻，清新的草木香混着淡淡的灵气，正是优化阵盘需要的品质。“多谢阿公，这些草刚好能混进今天的槽纹里。”他让张钉把草拿去研磨，又对王阿公说，“试验田的灵水渠够不够用？要是水流跟不上，跟太守府说一声，他们会调新的龙骨水车过来。”
“够！够！”王阿公笑着摆手，手里的镰刀还沾着麦叶，“灵水能顺着新挖的沟渠流到每块田，麦子长得比去年高半尺，叶尖都泛着油光，再过半个月就能收割了，到时候肯定能让太守大人满意！”他看着工坊里堆得整齐的阵盘，眼里满是期待，“等麦子丰收了，我就跟村里的人说，都用您的灵能技术，让家家户户都能多收粮食，再也不用怕荒年了。”
临近中午，太守府的仆役赶着两辆马车过来，马车上装着五十块中品灵石和一百斤晒干的灵草，还有十个新锻打的铁架。“张管事，太守大人说，这些灵石您先用着，要是不够再跟府里提。”仆役擦着额角的汗，指着铁架，“这十个铁架是专门用来放成品阵盘的，省得您再费心做木架，大人还说，要是需要更多工匠，随时调派。”
张浩然让工匠们把材料搬进库房，刚安排好分工，丹师协会的刘长老就骑着青鬃马赶来，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玉盒。“张管事，刚从协会炼丹房过来，这是用你灵能阵盘催生的灵草炼的上品聚气丹，一共三枚，还有五十斤凝露草，是协会给你的谢礼。”刘长老打开玉盒，丹药的清苦香气瞬间散开，“用你的阵盘催生的灵草，炼丹成功率比之前提了三成，会长让我务必亲手送到你手上，还说郡城周边的三个城镇都来问灵能灌溉的事，想搞试点，太守让我跟你商量，能不能提前量产阵盘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张浩然接过玉盒，指尖碰到冰凉的盒壁，心里盘算着，“五条生产线已经理顺了，每条线一天能做十个阵盘，月底前能凑够两百个，刚好够三个城镇试点用。”
刘长老笑着点头，又说了些州府那边开始关注灵能技术的事，才策马离开。张浩然站在工坊门口，看着工匠们忙着组装阵盘的身影，还有灵能灯映在墙上的光纹，心里满是底气。灵能阵盘的优化已经落地，太守府和丹师协会都全力支持，就算李昂还想搞小动作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。他握紧手里的阵盘，指尖的灵气顺着阵纹流转——等这批阵盘送出去，灵能灌溉就能在全郡铺开，而他冲击炼气四层需要的资源，也会越来越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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