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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(手柄按键被按得噼啪作响,屏幕上的“终极BOSS”血量条只剩下最后一丝猩红,吴守城的鼻尖沁出薄汗,嘴里叼着的半截辣条差点掉进脖子里。“就差一下!给老子死!”他猛地按下技能键,眼看着特效炸开的瞬间,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)

“操!”吴守城的怒吼在寂静里格外刺耳,他踹了一脚桌腿,实木桌子纹丝不动,反震得他脚趾发麻。摸索着摸过手机,屏幕亮起的瞬间,3%的电量像根救命稻草,却连解锁都卡成了幻灯片。窗外的雨下得更凶了,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,噼啪声混着远处滚来的闷雷,像有支鼓队在云层里发疯。

“玩个游戏都不让人消停?”他扯掉缠在手腕上的耳机线,线绳带着桌上的可乐罐晃了晃,褐色的液体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污渍。几步冲到窗边,“哗啦”一声推开窗户,冰冷的雨丝瞬间糊了满脸,带着股湿冷的土腥味灌进领口,冻得他打了个激灵。

“老天爷你有病是不是?”吴守城仰着脖子冲漆黑的夜空吼,声音被雨砸得七零八落,“我他妈高三了!模拟考刚砸完,偷玩会儿怎么了?非要跟我过不去?!”

话音未落,一道惨白的雷光撕裂云层,像条淬了冰的银矛直挺挺砸下来。那光太亮了,亮得他瞳孔骤缩,连闭眼的动作都慢了半拍。下一秒,浑身像是被扔进滚烫的油锅,所有的知觉都被炸开的剧痛吞噬,只剩下喉咙里挤出的两个字,消散在震耳欲聋的雷鸣里——

“卧……槽……”

(第二天清晨六点,市电视台的早间新闻准时响起。女主播端坐在镜头前,背景是打了马赛克的居民楼窗口,语气平稳得像在念超市价目表:“昨日晚间,本市遭遇强对流天气,一名18岁高三学生在雷雨天开窗时不幸被雷电击中,经抢救无效身亡。气象部门提醒,雷雨天应关闭门窗,远离导电体……”画面切到气象局的预警图标时,没人注意到那栋居民楼的窗帘缝里,还夹着半片没被风吹走的辣条包装。)

而在玄渊大陆的苍莽山脉深处,一场渡劫的余波尚未散尽。

焦黑的崖壁上,本该是大佛寺老祖“渡善”冲击筑基境的平台,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。百年古松被劈成焦炭,坚硬的岩石炸成碎块,正中央躺着个身穿残破袈裟的身影——花白的眉毛蜷成炭团,光溜溜的头顶焦黑一片,只有后脑勺还沾着几缕烧焦的发丝。

渡善老祖,大佛寺辈分最高的存在,苦修一百一十二年,从山脚沙弥修到炼气九阶巅峰。今晨本是他冲击筑基境的关键,却没料到最后一道“灭世雷”威力陡增,连他珍藏百年的“紫金降魔杵”都炸成了飞灰,肉身更是被劈得生机断绝。

就在这时,那具焦黑的躯体突然抽搐了一下。

“唔……”

吴守城觉得自己像是被一万根钢针钻进了骨头缝,疼得想蜷缩起来,四肢却沉得像灌了铅,连动根手指都费劲。更要命的是光——不是手机屏幕的冷光,也不是台灯的暖光,是那种带着灼热感的、金灿灿的光,透过眼皮都能感觉到,像是有人把整个太阳塞进了他的眼眶。

“好刺眼……”他嘟囔着,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,“搞什么啊……我不是在打游戏吗?跳闸就跳闸,哪来这么大的光?”

他挣扎着抬起手,想挡在眼前,可当那只手出现在视野里时,吴守城的呼吸猛地顿住了。

那是一只……手?

皮肤皱得像晒干的橘子皮,手背上青筋暴起,像老树根一样盘虬卧龙,指甲盖又黄又厚,指缝里还嵌着些黑黢黢的泥。这绝对不是他的手!他的手虽然因为常年握手柄磨出薄茧,但光滑紧致,指节分明,怎么可能老成这样?

“卧……卧槽!”吴守城的声音陡然拔高,沙哑中带着惊恐的破音,“这是谁的手?!”

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想甩开那只手,胳膊却不听使唤,反而带着那只老手往自己脸上凑。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,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——不是光滑的脸颊,而是一层又一层的褶皱,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,粗糙得像砂纸蹭过掌心。

顺着脸颊往下摸,摸到了一把硬邦邦的胡子,又密又长,像一蓬乱糟糟的野草,扎得他指尖发麻。再往上,摸到头顶时,吴守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——光溜溜的,除了后脑勺还有几缕烧焦的短毛,剩下的地方光滑得能反光。

“我的头发呢?!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我上周刚剪的鲻鱼头呢?怎么成光头了?!”

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踉跄了几步,被脚下的碎石绊得差点摔倒,低头时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件破烂的袈裟,灰扑扑的,还带着烧焦的洞,里面露出的胳膊同样布满皱纹和老年斑。

周围的景象也跟着闯入眼帘:断壁残垣,焦黑的树木,冒着烟的岩石,远处还有个摔碎的铜钵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,混杂着泥土和雨水的腥气。这根本不是他的房间,不是他住的小区,甚至不是他认识的任何地方。

吴守城瘫坐在地上,看着那只布满皱纹的手,又摸了摸自己满脸的褶子,脑子里像有无数个游戏BUG在疯狂闪烁。

被雷劈了……死了……然后呢?

他猛地想起自己昨天玩的那款“修仙模拟器”,里面主角穿越成老爷爷的剧情还历历在目。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,凉得他打了个哆嗦。

“不……不会吧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我……我穿越了?还穿成了个老和尚?”

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,落在他光溜溜的头顶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。那正是让他觉得“刺眼”的源头。可此刻,吴守城只觉得浑身冰冷,比昨天被雨水浇透时还要冷。

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破烂的袈裟,又看了看周围这像灾后现场一样的渡劫地,终于忍不住,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哀嚎了一声:“老天爷!你玩我呢?!我就是想打个游戏通关,不至于让我穿成个光头老爷爷吧?!”

山谷里只有回声,把他的哀嚎撞得支离破碎。风卷着焦糊的气息掠过,吹动他后脑勺那几缕烧焦的头发,像在嘲笑这个刚从现代社会掉进来的、还没搞清楚状况的“渡善老祖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