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渡善望着眼前渐渐变得透明的杀生佛祖,心里的疑惑像冒泡似的涌上来:“前辈,您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?难道这杀生心法还有托梦的本事?”)
杀生佛祖哈哈一笑,禅杖顿地的声响在梦境里荡开圈圈涟漪:“只要修炼我这杀生心法的,入门时都会在梦里见老衲一面。说起来,你可是近百年来,练这心法起点最低的一个。”
“晚辈哪里弱了?”渡善不服气地挺了挺腰,老和尚的身子骨虽佝偻,气势倒挺足,“我现在可是炼气九层的大高手!在大佛寺里,除了方丈师侄,没几个能稳压我一头!”
“炼气九层?”杀生佛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堆,“在你这破地方算高手?换个大点的大陆,炼气九层连给人提鞋都不配,顶多算个最低等的奴隶!”他抬手敲了敲渡善的光头,“小子,别坐井观天,赶紧修炼到金丹境,去外面的世界看看,才算真的入了修行的门。”
渡善被说得脸一红,心里那点得意劲儿瞬间没了,只剩下些新奇——原来这世界之外还有别的大陆?金丹境又是什么厉害角色?他赶紧追问:“前辈,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您?”
“等你修到罗汉境再说吧。”杀生佛祖挥了挥袖子,身影越来越淡,“到那时,你才有资格跟老衲说上几句正经的。”
“弟子知道了!”渡善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佛礼。
“好了,该出去了,年轻人总待在梦里可长不了本事。”杀生佛祖摆了摆手,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,“去吧去吧。”
话音刚落,渡善只觉得眼前一花,像被人猛地拽了一把,天旋地转间,梦境的血色荒原彻底消散。
“唔……”他猛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还坐在藏经阁的蒲团上,晨光从窗缝里钻进来,在书页上投下细长的光斑。丹田处暖洋洋的,一股比之前浑厚数倍的灵气在经脉里流转,顺着记忆里的法门一探——赫然已是炼气三层!
“好家伙!这杀生心法也太猛了!”渡善惊喜地攥紧拳头,炼气二层到三层,换了《大慈大悲诀》至少得练个把月,这心法居然在梦里就帮他突破了,“果然是杀道功法,连升级都这么霸道!”
他想起梦里的话,赶紧翻出《杀生掌》,照着图谱比划起来。“哼!哈!”掌风带着刚学来的戾气,拍在空气中竟发出“噼啪”的脆响,比之前练的那些佛门掌法多了几分狠劲。一套掌法打完,渡善深吸一口气,缓缓吐出时,竟带着丝淡淡的黑气——那是杀生掌引动的煞气。
“不错不错,这掌法够劲!”他满意地咂咂嘴,目光落在墙角的箱子上。
片刻后,渡善换了身行头:身上披着那件褐色的嗜血袈裟,布料贴在身上竟有种奇异的暖意,仿佛与气血相连;左手捻着漆黑的封魔珠,珠子入手冰凉,隐隐能感觉到里面翻涌的力量;右手握着杀生杖,杖头的恶鬼头在晨光下闪着幽光,九只铁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却没发出半点声响,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他对着藏经阁里的铜镜照了照——镜中的老和尚眉眼间没了往日的慈和,反倒多了股慑人的锋芒,尤其是握着杀生杖的右手,青筋暴起时,竟与梦里的杀生佛祖有了几分相似。
“这才像样嘛。”渡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牙齿,“法爷的装备,就得带点杀气。”
说完,他转身推开藏经阁的木门,晨光瞬间涌了进来,落在他身上的嗜血袈裟上,布料里的血丝仿佛活了过来,在阳光下流转。守在门外的小和尚见他这身打扮,吓得手里的扫帚都掉了,结结巴巴地喊:“太……太师叔祖?”
渡善没理他,提着杀生杖,一步一步走下石阶。藏经阁外的古柏在风中轻摇,投下斑驳的影子,他踩着那些光影往前走,袈裟的下摆扫过青石板,悄无声息,却像有什么东西,正随着这道身影的移动,悄悄改变着。
“先找个作恶的家伙练练手。”渡善摸了摸左手的封魔珠,嘴角勾起一抹老谋深算的笑,“炼气三层,该让这大佛寺的人瞧瞧,老衲不止会念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