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过头,看着已经快放弃治疗的刘经理,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。
“刘经理,你刚才说,房主的意思是,只要有人敢接盘就行?”
刘经理一愣:“啊?是……是啊。”
“挂牌价是一百二十万,对吧?”
“对……您要是真心想要,价格……还能再谈谈。”刘经理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。
王野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一百万。”
“一口价。我们自己负责‘清理’这位老住户。签了合同,钱立马到账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但在这寂静的院子里,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他看着刘经理那张错愕的脸,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神秘的小楼,在心里缓缓说道:
“这宅子,我要了。”
“还有里面的‘住户’,我也一并接收了。”
王野那句“一百万,一口价”,像一颗定心丸,砸进了刘经理几乎绝望的心里。
他愣了足足有十秒钟,才用一种看神仙似的眼神看着王野,结结巴巴地问:“王……王先生,您……您说的是真的?您真的要买?而且……而且还自己负责处理那……那个?”
“当然。”王野的表情平静得不像是在谈一笔百万级别的生意,更像是在菜市场买一捆白菜,“合同拿来,账号给我。顺利的话,今天之内,钱就能到账。”
这番话对刘经理的冲击力,不亚于亲眼看到那女鬼从楼里飘出来跟他打招呼。
他做梦都没想到,这个被所有同行和客户都视为烫手山芋、避之不及的凶宅,居然能以这种堪称神速的方式成交!
“没问题!王先生,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!”刘经理激动得差点当场给王手鞠躬,他立刻掏出手机,当着王野的面给房主拨了跨洋电话。
电话那头的房主一听有人肯接盘,而且是一百万现金一次性付清,唯一的条件就是“自己处理屋里的东西”,简直是喜从天降,连价都懒得还,当场就同意了。
接下来的流程,快得不可思议。
刘经理用出了职业生涯中最巅峰的效率,联系律师,准备电子合同,核对房产信息。王野则直接用手机银行,将胡青青卡里的钱,转到了指定的监管账户。
当转账成功的回执短信响起时,刘经理看着王野,感觉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金光。
“王老板!这是钥匙,全套的!以后您就是这‘归心客栈’的主人了!”刘经理双手将那一大串沉甸甸的黄铜钥匙奉上,脸上笑开了花。这单生意做成,他的提成够他歇小半年了。
“以后有朋友想买这种‘有特色’的房子,可以找我。”王野接过钥匙,掂了掂,嘴角勾起一抹微笑。
刘经理心领神会,连连点头:“明白!明白!王老板您放心,我懂!”
他知道,眼前这个年轻人,绝非池中之物。
……
半小时后,王野开着从中介公司顺路“借”来的一辆破旧小货车,载着胡青青和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的白芷晴,再次回到了“归心客栈”的大门口。
他们所有的家当,就只有几个背包和那个装过一百万现金的旅行袋。
当王野用那把古老的钥匙,亲手打开朱漆大门时,白芷晴站在门口,彻底惊呆了。
“天……天哪……”她的小嘴张成了“O”形,看着眼前这座虽然荒芜但气势恢宏的院落,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。
她使劲揉了揉眼睛,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从一个不到十平米、连转身都困难的城中村隔断间,到一座占地一亩、三进院落的民国豪宅……这种幸福的眩晕感,比中了彩票还要强烈。
“喜欢吗?”王野笑着问。
“喜……喜欢!”白芷晴重重地点头,眼眶都有些红了,“王野哥,我们……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?”
“当然,”王野拍了拍她的脑袋,“从今天起,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。”
“也是我们的公司总部。”胡青青倚在门框上,抱着双臂,媚眼如丝地扫视着院内,补充道,“嗯,灵气比我想象的还要充沛,虽然夹杂着些许阴寒,但都是无根之木,只要稍加改造,就是一处绝佳的修行道场。”
黄天祥在王野脑中兴奋地大喊:“老板!快!我们去看看后院!我闻到了泥土的芬芳!我要开辟一块药圃,种上我的宝贝人参和灵芝!”
柳心莲则依旧保持着警惕:“先去主屋,会会那位‘老住户’。”
众人意见达成一致。
三人穿过杂草丛生的前院和幽暗的二进院,最终来到了那栋两层的青砖小楼前。
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,依旧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。
白芷晴下意识地抓住了王野的衣角,小声问:“王野哥,里面……真的有……有那个吗?”
王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:“别怕,有我们在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不再犹豫,伸出双手,用力推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主屋大木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
伴随着刺耳的声响,门开了。
屋内的景象呈现在三人面前。
和想象中的阴森恐怖不同,屋里虽然布满了灰尘,家具上也蒙着白布,但陈设井然有序,看得出曾经主人的不凡品味。一套典雅的红木八仙桌,墙上挂着早已褪色的山水画,角落里还有一架蒙尘的古筝。
一切,都仿佛被时间凝固在了某个瞬间。
而就在他们踏入主屋的一刹那,一阵极其轻微的、宛如叹息般的哭泣声,从二楼的方向幽幽传来。
那哭声很轻,很远,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委屈,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却又无处诉说。
白芷晴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白了,抓着王野的手更紧了。
“来了。”柳心莲的声音在王野脑中响起,带着一丝凝重。
“执念很深,是个可怜人。”胡青青轻轻叹了口气。
王野的心,反而在此刻彻底安定了下来。
他安抚地拍了拍白芷晴的手背,然后率先迈步,踩着积满灰尘的木质楼梯,一步步向二楼走去。
咯吱,咯吱。
楼梯的呻吟声,和那若有若无的哭声,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二重奏。
胡青青和白芷晴紧随其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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