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笃笃笃。”
门外传来了胡青青的敲门声。
“老板，您醒了吗？时辰不早了，赵四海和灰三的行刑就在午时三刻，百姓们都等着呢。”
王野心念一动，并未起身，房间内一股无形的气劲自动卷起，将门栓“啪”地一声弹开。
房门洞开，站在门外的胡青青、白素素和黄天祥三人，瞬间感觉到一股沛然的气息从房内扑面而来。这气息并不凌厉，却浩瀚如海，让他们呼吸都为之一滞。
三人脸上同时露出惊异之色。
黄天祥更是瞪大了眼睛，瓮声瓮气地嚷道：“老……老板！您这……您这是伤势尽复了？不对！这气息，比以前强了十倍都不止啊！”
胡青青美眸中异彩连连，她看得比黄天祥更深。这不仅仅是恢复，这是一种质的蜕变，是破而后立的飞跃。她嫣然一笑，风情万种地说道：“看来那害人的‘血元丹’，到了老板手里，才算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。恭喜老板因祸得福，神功大进。”
白素素也由衷地露出喜悦的笑容：“老板安好，便是我们最大的幸事。”
王野从床榻上走下，周身那股外放的气息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，又变回了那个看起来有些清瘦的年轻人，只是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。
“一点小小的突破而已。”他淡然道，“走吧，去送他们最后一程。这场戏，要有始有终。”
……
安图府，城南法场。
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，围得水泄不通。府衙的捕快在李闯的带领下，手持水火棍，勉强维持着秩序。
百姓们交头接耳，议论纷纷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情。有对赵四海的唾弃，有对新城主雷霆手段的敬畏，更有对“人妖同罪”这条新规的深思。
“来了！来了！”
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远处。
一辆囚车，在捕快的押送下，缓缓驶来。
囚车里，赵四海披头散发，面如死灰。曾经那个在安图府呼风唤雨、受人敬仰的“赵善人”，此刻狼狈得如同一条丧家之犬。他的眼神空洞，早已没了昨日在公堂上的不甘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。
他知道，当他苦心经营的人设崩塌的那一刻，他就已经死了。
在他身后的另一辆囚车里，则关着被打回原形、奄奄一息的灰仙。这只老鼠精似乎也预感到了自己的末日，蜷缩在角落里，瑟瑟发抖。
午时三刻已到。
王野并未出现在法场，他将这最后“立威”的机会，完全交给了李闯。
李闯站在监斩台上，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，深吸一口气，从身旁的刑案上拿起一支令签，声若洪钟地高喊道：
“罪人赵四海，勾结妖邪，谋财害命，罪大恶极！”
“罪妖灰三，炼制邪丹，荼毒生灵，罪不容诛！”
“依安图府新法，验明正身，即刻行刑！”
他将手中的令签重重掷于地上。
“斩！”
手起，刀落。
两颗头颅冲天而起，血溅法场。
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，随即爆发出各种声音。有拍手称快的，有不忍直视的，更有许多人看着监斩台上威风凛凛的李闯，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敬畏。
他们明白，安图府，真的变天了。这里的规矩，不再是人与妖的对立，而是善与恶的分明。
……
府衙，阴暗潮湿的地牢。
就在行刑的一个时辰前，王野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。
他要见的，是即将上路的灰三爷。
此刻的灰三爷，还维持着人形，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墙上，琵琶骨被洞穿，一身妖力早已被废。
看到王野走进来，他那双绿豆小眼中，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。
“大……大人……饶命……饶命啊！”他挣扎着，铁链哗哗作响，“小的愿降！小的愿为您做牛做马，求大人给条活路！”
王野没有理会他的求饶，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，平静地看着他，眼神无波无澜，却让灰三爷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，连灵魂都在战栗。
“你的命，已经不属于你了。”王野淡淡地开口，“但在上路之前，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。说得好，我可以让你死得痛不那么痛苦。”
灰三爷浑身一颤，他知道，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。
“说说吧，‘万妖岭’。”王野的声音很轻，却如同重锤，敲在灰三爷的心上。
“是！是！小的全说！”灰三爷不敢有丝毫隐瞒，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，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。
“万妖岭，并非一座山，而是泛指城北那片连绵数百里、被妖气笼罩的群山。那里是无数妖族的盘踞之地，大大小小的妖王、妖将，数不胜数。其中，势力最大的，是‘黑风洞’的黑风大王！”
“黑风大王？”
“是！黑风大王的本体是一头修炼了近千年的黑熊精，力大无穷，刀枪不入，据说已经快要修成妖身，是万妖岭公认的霸主之一！”灰三爷的声音里充满了畏惧，“小的……小的就是黑风大王麾下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，负责在安图府这种人类城池，打探消息，销售一些……一些它们用不上的东西，换取金银和修行资源。”
“比如‘血元丹’？”王野的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灰三爷吓得直哆嗦，“‘血元丹’就是黑风洞里一位精通炼丹的蛇妖长老炼制的。万妖岭内部时常有部落冲突，死伤的妖族不计其数，它们的妖丹和精血，就成了炼丹的材料……除了卖给赵四海这种贪婪的人类，大部分都是供万妖岭内部的妖将们修炼用的。”
王野的手指，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。
情报渐渐清晰起来。
万妖岭，是一个组织严密、实力强大的妖族军事集团。它以黑风洞为核心，通过对外倾销用同族尸骨炼制的邪丹，对内压榨和控制小妖部落的方式，不断壮大自身。
它们与安图府，看似井水不犯河水，实则早已将触手伸了进来。赵四海，只是它们腐蚀人类世界的一颗棋子。
“黑风大王最近，有什么大动作吗？”王野追问道。
灰三爷犹豫了一下，似乎在权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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