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玄幻小说 > 气血录 > 第十九章 野果异变 稚童初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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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肖灵子牵着灵鬼生的小手走在昆山派后山的小径上,晨露沾湿了两人的衣摆,林间传来清脆的鸟鸣。灵鬼生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,额间镇魂印泛着淡淡的红光,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路边的花草。自从镇魂大阵稳固,血棺之灵的威胁暂解,昆山派恢复了往日的宁静,肖灵子便时常带灵鬼生到后山采药,既为巩固他的镇魂之力,也让他多接触人间烟火。

“师父,你看这花好漂亮!”灵鬼生突然蹲下身,指着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,小手刚要触碰,却被肖灵子轻轻按住。

“这是‘迷魂草’,碰了会头晕的。”肖灵子从药篓里拿出一片枯叶,“后山草木繁杂,很多都带着邪气,不许乱碰。”

灵鬼生吐了吐舌头,乖乖缩回手,目光却被不远处溪边的一片灌木丛吸引。那灌木上挂满了拇指大小的果子,果皮通红透亮,像一颗颗圆润的红玛瑙,枝头还挂着晶莹的露珠,看着格外诱人。

“师父,那是什么果子?能吃吗?”灵鬼生指着红果,眼睛亮晶晶的。肖灵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眉头微微蹙起——这果子他从未在昆山派的典籍中见过,果皮虽鲜亮,却隐隐透着一丝极淡的邪气,不似寻常野果。

“不知道,可能是外地鸟儿带来的种子,别碰。”肖灵子说着,转身去挖溪边的“清心草”,没注意到灵鬼生趁着他弯腰的间隙,偷偷溜到了灌木丛旁。

灵鬼生盯着红果咽了咽口水,他自小跟着肖灵子四处奔波,很少见过这般好看的果子。他犹豫了一下,见肖灵子还在专心采药,便飞快地摘了两颗,擦了擦果皮上的露珠,一口塞进嘴里。果子入口清甜,带着一丝溪水的凉意,果肉软软的,还有淡淡的花香,灵鬼生忍不住眯起眼睛,又摘了几颗,很快就把一小串红果吃了个精光。

“灵鬼生,过来帮师父递药铲。”肖灵子直起身,却发现灵鬼生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,小脸微微泛红,额间的镇魂印也比平时亮了几分。

“师父……我好像有点不舒服。”灵鬼生声音软软的,肚子里像是有一团暖烘烘的气在游走,四肢也渐渐变得沉重,骨头缝里还传来一阵奇怪的酥麻感。肖灵子心中一惊,连忙跑过去抱起他,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,就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血在他体内翻涌,与镇魂印的力量相互冲撞。

“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?”肖灵子急切地问。灵鬼生低下头,小声道:“我……我吃了那红色的果子。”

肖灵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急忙抱着灵鬼生回到三清殿,将他放在床上,指尖凝聚气血,轻轻按在他的眉心。一股温热的力量涌入灵鬼生体内,肖灵子清晰地感觉到,那野果的邪气正与灵鬼生的镇魂印之力纠缠,像是在催化他体内的血脉,让他的气血以远超寻常的速度运转。

“这果子竟能引动他的血脉之力……”肖灵子喃喃自语,心中又惊又急。他刚要运转术法压制邪气,灵鬼生突然发出一声轻哼,身体竟开始微微颤抖,身上的道袍也渐渐变得紧绷——他的四肢正在一点点变长,原本只到肖灵子腰间的身高,竟肉眼可见地往上窜。

肖灵子瞪大了眼睛,眼睁睁看着灵鬼生的小手变成了少年模样的手掌,原本略显圆润的脸蛋也褪去了稚气,轮廓变得清晰起来。不过片刻功夫,灵鬼生的身高就长到了肖灵子的胸口,身上的道袍被撑得裂开了几道口子,露出里面渐渐长开的身形。他额间的镇魂印也随之变大,红光比之前更加璀璨,却不再像往日那般温和,透着一股难以掌控的力量。

“师父……我好难受……”灵鬼生的声音也变了,不再是稚嫩的童音,而是带着少年人的清朗,却又因力量紊乱而显得沙哑。他抓着肖灵子的衣袖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身体还在不断长高,原本合身的道袍彻底成了短衫,露出纤细却已有力量感的手腕。

肖灵子连忙将他抱起,放到地上,却发现灵鬼生此刻已经快到他的肩膀了。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——不过短短半炷香的时间,灵鬼生竟从一个四五岁的孩童,长成了十三四岁少年的模样。他的五官依稀还是原来的样子,却褪去了婴儿肥,眉眼间多了几分镇邪一族特有的英气,只是眼神中满是慌乱与不安。

“别慌,师父在。”肖灵子按住灵鬼生的肩膀,运转体内气血,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,“这果子的邪气在催发你的血脉,我帮你稳住力量。”灵鬼生点了点头,闭上眼睛,努力引导体内乱窜的力量。镇魂印的红光与肖灵子的气血交织,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罩,身体生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,最终停在了与肖灵子齐肩的高度。

当光罩散去,灵鬼生缓缓睁开眼,低头看着自己突然变长的手脚,又摸了摸自己的脸,眼中满是茫然:“师父,我……我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他的声音已经彻底变成了少年的嗓音,说话时还带着一丝不适应的沙哑。肖灵子叹了口气,拿出一件自己的旧道袍给他换上,道袍穿在灵鬼生身上依旧略显宽大,却比之前的短衫合身多了。

“这果子应该是上古‘催灵果’,早已绝迹,没想到会出现在后山。”肖灵子拿出古籍,翻到记载奇异草木的篇章,“它能强行催发生灵的血脉与潜能,对你而言,既是机缘也是凶险——你的镇魂印之力变强了,但也因力量骤增而难以掌控。”

灵鬼生试着抬起手,指尖凝聚起一缕红光,却发现红光比之前强了数倍,不小心落在桌角,竟将实木桌角劈出一道裂痕。他吓了一跳,连忙收回力量,脸上满是无措:“师父,我控制不住它……”肖灵子拍了拍他的肩膀,温声道:“别急,你的身体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,我们慢慢练。”

接下来的几日,肖灵子便带着灵鬼生在三清殿中修炼。灵鬼生虽然身体长成了少年,心性却还是孩童模样,时常会因为手脚变灵活而兴奋地跑来跑去,却又会在看到自己陌生的倒影时失落半天。肖灵子一边教他掌控暴涨的镇魂之力,一边帮他调理因催灵果引发的气血紊乱,偶尔还会笑着看着他因不习惯长身高而撞到门框,又羞又恼地揉着额头。

这天,灵岳长老带着镇邪一族的残魂虚影前来探望,看到灵鬼生的模样,先是一惊,随即眼中露出喜色:“少主,你的血脉竟被催发得如此彻底!这催灵果虽凶险,却让你提前觉醒了镇魂印的大半力量,对将来重振镇邪一族大有裨益!”灵鬼生低下头,小声道:“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样子,现在走路都要低头看路,好麻烦。”

灵岳笑着摇头:“少主,镇邪一族的力量本就与血脉成长相伴,你如今的模样,才是镇魂印真正该有的状态。只是你心性尚未成熟,还需多历练。”肖灵子也点头道:“正好青州镇邪司传来消息,黑风岭附近又有阴煞作乱,百姓说是看到了会化形的邪祟,我们去看看,也趁机让你熟悉新的力量。”

灵鬼生眼睛一亮,虽然对自己的新模样还有些不适应,但一想到能和师父一起除邪,便立刻点头:“好!我一定不会给师父添麻烦!”他试着握紧拳头,指尖的红光稳定了不少,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。

两人收拾好行囊,刚走到山门口,就遇到了前来送草药的沈烈。沈烈看到灵鬼生,先是愣了半天,才惊道:“道长,这位是……”“是灵鬼生,误食了催灵果,长大了些。”肖灵子解释道。沈烈瞪大了眼睛,围着灵鬼生转了两圈,啧啧称奇:“没想到小友竟有这般奇遇!如今看着,倒像个能独当一面的少年英雄了!”

灵鬼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额间镇魂印泛起淡淡的红光。肖灵子看着他略显局促却又带着期待的模样,心中微微一笑——不管灵鬼生长成什么样子,始终还是那个会依赖他、会为了守护百姓而勇敢向前的孩子。

一行人朝着黑风岭出发,灵鬼生骑着马,坐在肖灵子身后,双手紧紧抓着马鞍。风吹过他的发梢,他低头看着自己不再是孩童的手掌,又看了看前方肖灵子的背影,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——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师父时时刻刻护在身后的小婴孩了,或许,他也能像师父一样,撑起一片天,守护想守护的人。

黑风岭的阴煞之气比之前更浓,山林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。灵鬼生跟着肖灵子和沈烈潜入林中,额间镇魂印瞬间亮起,精准地锁定了邪祟的位置。“在那边的山洞里,有三只化形的阴煞,还抓了两个村民。”灵鬼生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,却又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。

肖灵子点头,示意沈烈带人从侧面绕过去救人,自己则和灵鬼生正面牵制邪祟。山洞内,三只人身兽面的阴煞正围着村民狞笑,看到肖灵子和灵鬼生进来,眼中闪过凶光:“又是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道士!”说着,便挥舞着利爪扑了上来。

灵鬼生不退反进,手中凝聚起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红光,直奔最前面的阴煞而去。红光击中阴煞的胸口,那阴煞发出一声惨叫,身体瞬间被灼烧出一个大洞,倒在地上化作黑烟。肖灵子也趁机发动金光术,桃木剑泛起金光,与另外两只阴煞缠斗起来。

灵鬼生第一次以少年的身躯战斗,起初还有些生疏,很快便适应了体内暴涨的力量。他灵活地躲过阴煞的利爪,镇魂印的红光如同臂使,每一道都精准地击中邪祟的要害。没过多久,剩下的两只阴煞也被他和肖灵子联手消灭,被困的村民也被沈烈成功救出。

“多谢道长!多谢小英雄!”村民对着两人连连道谢,看向灵鬼生的目光中满是感激。灵鬼生摸了摸额间的镇魂印,脸上露出了笑容——这笑容不再是孩童的天真,而是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。

离开黑风岭时,夕阳正缓缓落下,金色的余晖洒在山林间。灵鬼生骑着马,与肖灵子并肩而行,身影比之前挺拔了许多。他看着自己的手掌,又看了看身边的肖灵子,轻声道:“师父,虽然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样子,但现在这样,好像也不错。”

肖灵子转头看他,少年的眉眼在夕阳下格外明亮,额间的镇魂印泛着柔和的红光,既有着镇邪一族的威严,又不失少年的纯粹。他笑着点头:“不管你是孩童还是少年,都是灵鬼生,都是师父的徒弟。”

灵鬼生咧嘴一笑,勒住马缰,朝着夕阳的方向伸出手,镇魂印的红光在他掌心化作一道小小的光盾,映着晚霞,格外耀眼。他知道,这场因误食野果引发的异变,只是他成长路上的一段插曲,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。但只要有师父在身边,只要他能掌控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,他就有信心,像族人期望的那样,成为真正的镇邪使者,守护这世间的安宁。

晚风拂过,吹动两人的道袍,灵鬼生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,与肖灵子的身影相互依偎,像是一幅定格的画卷,诉说着师徒二人并肩前行的故事,也预示着一个少年英雄的成长与蜕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