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，祁夜出了门，背着书包，鞋底踩在雨后的青砖地上，微微有点湿滑，昨晚那场诡异的墨雨仿佛只是梦境。
他边走边掏出手机，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昨晚看到的“黑暗守望”网站——
还在。
不仅没被封，连视频栏目都多了几个，甚至还有“实名制提交异常案例”的功能上线了。
“哟，这网站挺顽强啊，不仅扛住了热度，连升级都安排上了？”祁夜眼睛一眯，嘴角翘起。
“不是背景够硬，就是干脆和官方合作了。”祁夜低声嘀咕，“未尝不是一种‘打预防针’……让大众慢慢接受‘觉醒者’存在。”
系统的机械声适时响起：【你以为只有你在浪？其实全人类都在排队上船。】
“呵，老子上船还抢了个船头位。”
走过街角棋摊时，祁夜脚步顿了一下。
一群老头子正在摆棋局，一个精神抖擞的大爷正在热火朝天地讲：
“昨天我在梦里下一盘棋，结果一觉醒来，脑子里全是变招和阵法，我跟你说老赵，咱这不是老年痴呆，是要觉醒啊！”
另一人笑喷：“你觉醒是变成‘棋圣’？能召诸葛亮打残局？”
“对，我还能布灵阵，黑白棋子能封敌人经脉那种——你信不信？”
祁夜忍不住停下，看着那堆看热闹的大妈大爷，他忽然意识到——
“全民话题，已经从‘真假’变成了‘我啥时候轮到’。”
“不是‘信不信’，而是‘怎么信’。”
祁夜走到校门口时，天已经大亮。高三学生陆陆续续进校，校门前多了一位新保安，腰间别着非标配的对讲和电棍。
祁夜站在教学楼前，一时间没往教室走，目光掠过广场上那些稀稀拉拉的老师与同学——每一个都在聊“觉醒”。
教学楼墙上还挂着一个横幅，红布白字：“增强体魄，争做新时代四有青年！”
他嘴角抽了抽：“现在得加一句：‘顺便觉醒一个灵能再来’。”
两个扫地的阿姨在树下坐着吃早点。
“听说那谁谁他儿子觉醒了，公安局的人都上门了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
“我侄子都在学校建了灵能互助小组了。”
祁夜默默刷了下系统面板。
【贱意值 2（来自清洁工阿姨）】
……？
“你特么也收这个？”
【系统提示：全域贱意接收已开启｜全民情绪越嘈杂，你越强】
“得，原来我真是‘舆论型觉醒者’。”
他转身往楼上走，刚到教室门口，就听见里面传来厉老师一贯怒火中烧的嗓音：
“李镇，寒假作业交了吗？”
祁夜眉毛一挑：熟悉的味道……新的一天，从吃瓜开始。
教室讲台下那个男生神色平静地低着头，站得笔挺。
“没写。”对方答得坦坦荡荡，理直气壮。
“你是没写还是没带？”
“都没有。”
“你让我怎么处理你？”
“……叫家长？”
“你还有脸说？”
厉老师气得脸都绿了，一手抄起讲台边的作业本砸了过去：“你看看人家祁夜，人家寒假打工挣钱都没落下作业，你呢？天天精神状态爆棚，就是写不动字？”
祁夜正低头在翻自己生物卷子，忽然听到自己名字被cue，抬起头瞥了那边一眼，随手在系统里点了个“被迫营业槽点搜集”。
【贱意值 3（来自李镇）】
【贱意值 2（来自厉老师）】
“得，这种平白无故当工具人换积分的感觉……还挺香。”
可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事不过是学生顶嘴、老师训人那一套时，李镇却忽然动了。
他居然抬起头，看着讲台上的厉老师，咧嘴一笑：“那就叫吧。”
祁夜眉头一皱，下意识感到有些不对。
下一秒——
“砰！！！”
讲台整个晃了一下，紧接着“吱啦”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。
只见李镇抬手直接把老师连人带桌子给——拎了起来！
“哇靠！！！”
教室瞬间炸锅。
厉老师都来不及反应，整个人就被“请”到了教室后方的黑板栏杆上，一屁股坐进了粉笔屑堆里，眼镜飞出去三米远！
“这特么什么叫家长方式？”有男生小声抽气，“他这是要‘把老师抬回家’的节奏啊！”
祁夜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慢悠悠戴上耳机，一边看热闹，一边闭眼调动灵识，感应周围波动。
——就在那李镇双手一抬、连人带桌一把举起的时候，他忽然感应到一股生猛的气血涌动。
像是一台发动机瞬间点火，周围空气隐隐有微弱震荡。
“嗯？”祁夜睁眼，眉毛一挑：“这货……觉醒了？”
【系统吐槽模块启动】
【觉醒类型推测：八成是力量流】
【系统短评：脑子不够，肌肉来凑，靠暴力解决人生问题的经典代表】
祁夜：“呵，还真是……大力出奇迹派。”
“这年头觉醒个力量就敢扔老师了？还是个无符文裸装……活该被抓。”
他一边吐槽，一边瞥见外面走廊已经围了大堆人，手机的群消息也开始刷起来。
【吴川】：靠！！有人觉醒了？在哪班？
【王程】：高一文科楼，我刚才经过都吓傻了！一抬手把老师送黑板上了！
【李小鱼】：牛逼啊！第一天上课就砸场子，这才是觉醒者的精神！
祁夜默默看了一眼窗外，果然，校务处已经来了三个保安，一脸头疼地把“李镇”往外拎。
“这玩意是觉醒者？怎么跟失控的电风扇差不多。”
【贱意值 7（来自李镇）】
“哦？还能实时收啊。”
祁夜索性站起来，往走廊挪去，准备去近距离看看这位“觉醒者”。
走廊上人满为患，他也不急，双手插兜，慢悠悠地在人堆里穿梭。
一个男生见他不声不响就挤了进来，还以为他插队，回头就是一句：
“看你瘦瘦的，能不能靠边点？挤什么啊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，祁夜一掌搭在他肩头，手腕一沉，对方整个人就像被抓住命门似的，一歪身——
“咣！”
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旁边铁栏杆，摔了个屁股墩。
【贱意值 12（来自黄梁）】
“下次态度好点，社会险恶。”
祁夜语气平静，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往前走。
而那边，教导主任厉老师刚从黑板上爬下来，正在抓着手机打电话。
“学生觉醒现场，定位坐标发你手机上了。对，楼层封锁一下，别吓着小孩了。”
祁夜听着，忽然感受到一丝不对。
他猛地一偏头，只见不远处的走廊转角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。
——是她。
那个隔壁文科实验班刚转来的女生，苏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