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现言小说 > 嫡女谋锦绣医途 > 第三章 边境惊雷起,父陷通敌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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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春桃带来的消息像一道惊雷,在将军府上空炸开时,沈清辞正攥着母亲的手记,试图从那些模糊的字迹里找出“粮”字的关联。听到“军粮被调换”五个字,她指尖的纸页瞬间被捏出褶皱,心头那股隐隐的不安,终于变成了实打实的恐慌——父亲早上才在书房说“李斯年要对我们动手”,下午就传来“军粮出问题”的消息,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的构陷!

“小姐,怎么办?外面都在传,是将军……是将军故意调换了军粮,才让士兵战败的!”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,她刚从门房回来,一路上听了不少流言,那些话难听至极,像是淬了毒的针,扎得人心里发疼,“还有人说,将军和敌国早就有勾结,这次战败是故意的,就是为了帮敌国抢咱们的城池!”

“闭嘴!”沈清辞猛地出声,声音比往常冷了几分,“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,也值得你慌成这样?父亲是什么人,我们还不清楚吗?他守了大晋二十多年边境,怎么可能通敌叛国!”

话虽这么说,沈清辞的指尖却在微微发抖。她知道,流言最是杀人不见血,李斯年故意放出这些话,就是为了先败坏父亲的名声,等时机成熟,再拿出“证据”,将沈家彻底钉死在“叛国”的耻辱柱上。

“我去找父亲。”沈清辞站起身,抓起桌上的软剑发簪重新插好,快步往外走。她必须立刻见到父亲,问清楚边境的情况,问清楚军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,更要提醒父亲,李斯年已经开始动手了。

可刚走到院门口,就撞见了慌慌张张跑来的管家。管家脸色惨白,满头大汗,见到沈清辞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大小姐!不好了!宫里来人了!带着圣旨!说是……说是要宣将军即刻入宫!”

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——这个时候宣父亲入宫,绝不会是好事。李斯年定是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,要对父亲下手了。

“父亲呢?”她强压着心慌,问道。

“将军已经在前厅接旨了,老夫人也过去了,让老奴来请大小姐过去。”管家的声音发颤,连头都不敢抬。

沈清辞没再说话,快步朝着前厅走去。一路上,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慌作一团,有的在偷偷抹眼泪,有的在低声议论,往日里井然有序的将军府,此刻乱得像一锅粥。沈清辞攥紧了袖中的手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——她必须冷静,父亲还在前厅,老夫人还在,她不能慌,若是连她都慌了,这个家就真的乱了。

前厅门口围了不少人,却静得可怕。沈清辞挤进去,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中的父亲沈毅——他穿着一身常服,脊背依旧挺拔,只是脸色比往常沉了许多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前厅正上方,站着一位穿着明黄色内侍服的太监,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,脸上没什么表情,却透着一股威严。

老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双手紧紧抓着扶手,脸色苍白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显然也是慌到了极点。沈若薇站在老夫人身后,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,可沈清辞却注意到,她的指尖在悄悄绞着帕子,眼底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。

“镇国将军沈毅接旨——”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,打破了前厅的寂静,所有人都瞬间跪下,沈清辞也跟着屈膝,额头抵在冰凉的青石板上,心脏跳得飞快。
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镇国将军沈毅,镇守雁门关,不思报国,反与敌国私通,调换军粮,致我大晋将士伤亡惨重,边境告急!此等通敌叛国之罪,天地不容!着即免去沈毅镇国将军之职,打入天牢,听候发落!沈家抄家,所有家产充公,家眷贬为罪臣之女,不得擅自离京!钦此——”

“通敌叛国”四个字,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沈清辞的心上。她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——父亲怎么可能通敌叛国?那些军粮明明是被李斯年私吞的,怎么会变成父亲调换的?这分明是诬陷!是李斯年的阴谋!

“父亲!”沈清辞忍不住喊出声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。

沈毅却没看她,只是缓缓抬起头,目光落在那卷圣旨上,声音沉厚而坚定:“臣……领旨。”他没有辩解,没有反抗,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莫须有的罪名。沈清辞知道,父亲是不想在此时与皇帝起冲突,更不想落人口实,说他“抗旨不遵”——可这份“平静”,却让她心里更疼,更慌。

“沈将军倒是识时务。”太监收起圣旨,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,“来人啊,把沈毅拿下,打入天牢!再去清点沈家的家产,一寸都不能漏!”

门外立刻冲进来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侍卫,手里拿着铁链,走到沈毅面前,就要动手。

“住手!”沈清辞猛地站起身,挡在父亲面前,目光死死盯着那些侍卫,“我父亲是被冤枉的!他没有通敌叛国!你们不能抓他!”

“放肆!”太监厉声呵斥,“罪臣之女,也敢阻拦圣意?是不是想跟你父亲一起去天牢待着?”

沈毅轻轻推开沈清辞,拍了拍她的肩膀,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抚,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清辞,别闹。父亲没事,你照顾好老夫人,照顾好自己——记住,护住自己,信医不信人,懂吗?”

最后那句“信医不信人”,是父亲第一次明确提起“医”,沈清辞心里一动,瞬间想起了母亲手记里的“信‘医’”——父亲是不是知道什么?是不是在暗示她,用母亲留下的医术自保?

她还想再问,可沈毅已经被侍卫戴上了铁链,转身往外走。经过她身边时,父亲的脚步顿了顿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找‘影’,护‘粮’——母亲的旧部,在城南。”

说完,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前厅,背影依旧挺拔,却透着一股悲壮。沈清辞站在原地,眼泪无声地往下掉,心里却牢牢记住了父亲的话——母亲的旧部,在城南;找“影”,护“粮”。这一定是父亲给她的线索,是沈家唯一的生机。

“哭什么哭!”太监不耐烦的声音响起,“还不快把沈家的家产清点清楚!还有你们这些家眷,都给我老实点,待在自己的院子里,不许乱跑,否则,别怪咱家不客气!”

侍卫们立刻开始在府里翻箱倒柜,砸门的声音、瓷器破碎的声音、丫鬟的哭声,混在一起,刺耳至极。老夫人再也忍不住,一口气没上来,晕了过去。

“老夫人!”沈清辞连忙扶住老夫人,手指搭上她的脉搏——脉搏微弱,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。她立刻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,倒出一粒药丸,塞进老夫人嘴里,又让春桃去倒温水。

沈若薇在一旁看着,假惺惺地凑过来:“姐姐,老夫人怎么样了?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?”她的语气里满是“担忧”,眼神却在四处打量,像是在找什么值钱的东西。

沈清辞没理她,只是专注地照顾老夫人。过了一会儿,老夫人缓缓醒了过来,看到眼前的混乱,又想起被抓走的沈毅,眼泪又掉了下来:“清辞……你父亲他……他是被冤枉的啊……我们沈家,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……”

“祖母,您别担心,”沈清辞握住老夫人的手,声音尽量平静,“父亲不会有事的,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来。您现在要保重身体,若是连您都倒下了,这个家就真的撑不住了。”

老夫人点了点头,却还是止不住地哭。沈清辞知道,现在说什么都没用,只能先稳住老夫人,再想办法联系父亲说的“母亲旧部”。

就在这时,一个侍卫拿着一个匣子走了过来,对着太监躬身道:“公公,这是从沈大小姐的房间里搜出来的,里面有不少医书和药材,还有……还有一支看起来像剑的发簪。”

太监接过匣子,打开一看,看到那些医书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:“罪臣之女,还敢私藏医书?难道想搞什么歪门邪道?还有这支发簪,分明是兵器!来人啊,把这些东西都没收,沈清辞,你可知罪?”

沈清辞心里一紧——那些医书是母亲留下的,是她唯一的依靠,那支发簪更是她的自保武器,若是被没收了,她就真的没了“底气”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强装镇定地说:“公公误会了,这些医书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,我只是用来打发时间,并没有什么歪门邪道。这支发簪是母亲的遗物,只是看起来像剑,其实就是普通的首饰,不信公公可以看看。”

她说着,伸手想去拿那支发簪,却被侍卫拦住了。太监拿起发簪,仔细看了看,又拔出来试了试,发现剑身确实很细,不像能伤人的样子,才冷哼一声:“算你运气好,念在这是你母亲的遗物,就还给你。但这些医书和药材,必须没收,免得你搞出什么乱子!”

说完,他让人把医书和药材都拿走,只把发簪还给了沈清辞。沈清辞接过发簪,紧紧攥在手里——还好,最关键的“武器”还在,只要有它在,她就还有自保的能力。

侍卫们搜了整整一个时辰,才把沈家的家产清点完毕,装了满满十几车,浩浩荡荡地往宫里运去。太监临走前,又警告了沈清辞和老夫人几句,才带着人离开。

前厅里只剩下一片狼藉,破碎的瓷器、散落的衣物、翻倒的桌椅,处处都透着凄凉。老夫人靠在椅子上,哭得没了力气,沈若薇假惺惺地安慰着,眼底却满是得意。春桃气得浑身发抖,却什么也不敢说。

沈清辞站在一片狼藉中,看着父亲被抓走的方向,又摸了摸袖中的软剑发簪,心里暗暗发誓——李斯年,顾言泽,沈若薇,你们欠沈家的,我一定会一点一点,全部讨回来!父亲,祖母,我一定会护住这个家,一定会救您出来!

可她不知道的是,更残酷的打击还在后面——顾言泽为了彻底撇清和沈家的关系,已经在来将军府的路上,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,跟她退婚,还要给她安上“德行有亏”的罪名,让她永无翻身之日。而沈若薇,也早已和李斯年的人联系好,要在她最狼狈的时候,给她致命一击。

夕阳彻底落下,夜幕笼罩了将军府。沈清辞扶着老夫人回房,一路上,府里的灯笼大多被侍卫打碎,只剩下几盏微弱的光,在黑暗中摇曳,像极了沈家此刻的处境——看似还有一丝希望,却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