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今日起的这般早啊?”
“嗯,自然,今日去邬府赏梅,还要与姜韵同乘一辆马车,自然要起的早些,免得误了时辰。”
梅霜赶紧侍候姜宁熙更衣“今日小姐穿这身绯红衣裙,但小姐,这还是有些单薄,不如备着件披风如何?”
姜宁熙想了想“好,那让云娘去拿吧,我们先梳妆。”
“好”梅霜去院子里喊云娘,“云娘小姐今日穿了身绯红色的锦衣,你去给小姐拿一个相配的披风来,要暖和些的。”
“小姐,今日这身衣裳配这套镶金梅花簪子吧?”
姜宁熙看了看那簪子,这是前些年兄长外出时给她带回来的,还没带过,这上面的梅花栩栩如生,“好,梅霜,就带这个!”
刚出院门便瞧见父亲端着红豆羹去母亲院子里,一看便知又惹母亲生气了。
相府外停着辆马车,马车前站的正是姜宁熙那长姐——姜韵,穿着一身桃粉色衣裙,满头金钗,穿金带玉,好不贵气。眉眼如画含情,明眸皓齿,亭亭玉立。
姜宁熙看着她[我先前怎么没发现,我这长姐长的的很好看,但也确实个吃里扒外的畜牲。前世选了个猪狗不如的畜牲。站在一起怎么看都相配。但这次,你们怎么也站不到那高位!]
姜韵看见姜泞谣出来,便上前迎去“妹妹这身衣裳可真好看,衬的妹妹更美了。今日定然是宴会上最美的!其他的女子都比之不及啊!”
姜宁熙看着她,很难把现在的她和先前蛇蝎心肠的女子联系在一起,“姐姐说笑了,我再好看也不及姐姐的万分之一啊。”
姜宁熙僵硬的笑了笑[哼,本想着给她挖坑,到时让明妤她们为难为难她,今日竟然如此聪明。],后又拉着姜宁熙手臂上车,“妹妹今日可是准备了才艺?听闻妹妹同兄长回来后,很是忙碌,下们说妹妹院子里时常传来琴声,很是好听呢。”
姜宁熙抽出手臂,闻言笑道“下人怎会听出好坏高低之分,我跟随兄长外出游玩的三年,就只知道游山玩水,听曲赏乐,怎还有心学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。”
车外的小厮传来声音“二位小姐,到了”
“既然到了,姐姐我们便下车吧。”
邬府.高朋满座
“呦,是岁岁和韵儿啊,快请里面请,许久未见,出落得更加貌美了。岁岁快些进去吧,阿念在里面等着你呢”。
姜宁熙吩咐梅霜将贺礼拿了出来“好!这是我给您寻来的踏雪寻梅图,望邬姨喜欢。”
姜韵见了也让身后的丫鬟拿来贺礼,一脸谄媚的拿着礼物去给邬夫人“邬夫人,这是梅林雪夜扇。”
邬夫人笑盈盈的看着她们“嗯,都有心了。我很是喜欢。快些进去入座吧。”
“是”两人行李后便进去了。
元念坐在席位上坐立难安,只盼着姜泞谣来说说话,才不要去和那些踩高捧低,虚假做作的“名门贵女”客套,有那时间功夫还不如去练枪法。突然看见门外的红衣姜宁熙进来,便连忙起来去拉她,刚准备拉她回席位上就被一群人给拦住去路。
元念刚准备骂她们,便听到门外高喊“恭迎尚书府公子,卜琼”
“恭迎沈世子沈辞昱”
霎时,屋内的女眷们各个安静下来,各自坐好整理妆面,姜宁熙和元念见她们都走了也就不生事端,便也在席位坐下,邬夫人知道二人从小都黏在一起,就给安排的相邻的座位,宴会时间长,好说说话,解解闷儿。
元念看着那些各自坐好似孔雀开屏的贵女们,低声问姜泞谣“岁岁,这两个人,有一个叫卜琼,是我们之前遇见的人吗?”
姜宁熙一边着手烹茶,一边回答元念“是啊,就是那个豪掷千金的卜琼,卜大少爷。”
元念笑着说,“岁岁,你说,他知道他那两千多贯已经被我们掏空了吗?”
姜宁熙边倒茶边笑到回到“知道又如何,不知道又如何,我们知道他的身份,他又不知道我们的,我们那时,连个侍女都没带,肯定以为我们是小家小户。放心,喝茶。”
卜琼沈辞昱二人进来入座,男席在左,女席在右,相对而座,邬夫人把姜宁熙安排在靠前离她近些,一是管着这两人怕二人喝多伤身,二是也好说些体己话。而卜琼沈辞昱二人位高权重,自是坐在前席,便和姜宁熙元念二人相对而坐了。
姜宁熙和元念并未在意,可有人欢喜有人愁,明家嫡小姐老早就喜欢沈辞昱,自是不甚高兴。
宴会准备开场,邬老将军坐在主位上举酒而言“诸位不要拘谨,尽兴即可!”
宴席上的宾客皆举酒回敬“定如将军所言,不醉不归!”
元念本就不拘小节,姜宁熙虽说没有元念那么放的开,但也很是活泼。不然二人意趣不会这么相投。
元念注意到了对面的卜琼和沈辞昱“这二人究竟有什么特殊的,要说好看,邬砚也好看啊,而且邬砚还会武功,说不定这两个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男呢!”
姜宁熙听着元念的话,笑到“你倒是挺会比较,但话糙理不糙。”
元念听到也是哈哈大笑“岁岁定然也是这样想的,说到邬砚”元念转头看向邬夫人“邬姨,渊珩什么时候回来?都好久没见到他了。”
邬夫人含笑回答到“他啊快了,说是开春前回来到时我还要去慈安寺还愿呢!”
姜宁熙听到邬夫人要去慈安寺,“那到时我夫人一同前去,路上也好跟夫人说说话,解解闷儿。”
元念一听,立即激动起来“啊,岁岁去,我也去!”
邬夫人听了甚是高兴,打趣到“你们啊,是云笙和韫姝管你们太紧,想借我的名出去玩闹呢!”
姜宁熙与元念一听,笑嘻嘻的说道“邬姨!就是为了陪你嘛。”
邬夫人膝下只有一子,但却更喜爱女孩子,本想再生一个,但邬老将军心疼她,就没再愿意,邬夫人与阮云笙(姜母)和韫姝(元母)交情甚好,就对姜宁熙和元念视如己出便失笑到“好好好都去都去。”
邬夫人要去和那群夫人们说话,就嘱咐二人不要贪杯喝多,要多交谈,说二人也到相看的年龄了,要重视,便走了。
邬夫人走后,明妤和叶楣站起身拿着酒杯向沈辞昱和卜琼走过去
明妤开口道“沈世子,好久不见,可否共饮一杯?”
叶楣也跟着说“是啊,卜公子和沈公子,我敬二人一杯。”
沈辞昱虽说自幼在宫里面学习,但骨子里的桀骜还是训不下去,贵妃也那他没有办法。
沈辞昱没有动,气氛陷入尴尬,卜琼就适机开口“自然,多谢两位小姐抬爱。”又在桌子下打了一下沈辞昱
沈辞昱懒洋洋的拿起酒杯,“多谢。”
卜琼看他这个态度就解释道“他方才与我喝的有些多,醉了,二位小姐莫要介怀。待会醒醒酒就好了。”
明妤的眼神一直盯着沈辞昱,听到这话就回道“不会的。”
叶楣见她走神就补充道“我与阿妤就不扰沈世子醒酒了,待会赏梅再见。”
“嗯”
说罢叶楣就拉着明妤走了。
元念看见了这场景,转头对姜宁熙说“你看明妤方才对我们那么强悍,对这沈市子眼睛都移不开了,她定然心悦他。”
姜宁熙也听着看向对面的沈辞昱,盯着看了好一会[此人看着吊儿郎当,但过不了几年就是掌握重兵的重臣。我记得他好像死在了姜府入狱后不久。那时皇帝重病,好像时日不长,明相和褚太傅举荐太子暂理朝政,听院外的下人说,他也因蓄意谋反之罪而就地处死,身中数枪。]姜宁熙摇了摇头,“应该也是被冤枉的吧。”
元念看了一眼姜泞谣“岁岁在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”姜宁熙心想[至少现在什么都没发生,还来得及],拿起了酒杯“阿念,来我们喝。”
元念本就酒量不如姜泞谣好,但偏要拉着她喝,喝完还喜欢说胡话,那脾气是一点也拉不住。元念正襟危坐着,看见对面的卜琼就像跟姜宁熙蛐蛐“岁岁,你看,那个卜琼好好一个男的,穿的那么流里流气的,好像戏园子里的角儿。还那一把扇子装模作样,跟那群娇柔做作的贵女们,堪称绝配!”
姜宁熙虽然还未喝醉,但也不是多么清醒,酒壮怂人胆,她也更放的开了“哈哈,是啊,走阿念,我们去梅园看看,既然是赏梅,不见梅怎行!”
元念连连答应“我拿着酒,这个梅花酿很是好喝,我和岁岁!边赏梅!边喝酒!”
二人走后,卜琼也见人走的差不多,唯独剩那些名门贵女们还在坐着,也觉得没趣,对身旁的沈辞昱说“走,去梅园看看,赏梅赏梅,肯定要见到梅!”
沈辞昱饮完酒懒散的起身“走”
梅园
卜琼今日穿了一身粉衣,发冠银镶这白玉石,还是半扎发,妥妥一个放荡公子哥的模样,他身旁的沈辞昱,一身月牙白衣袍,袖口鎏金,发冠银镶翠玉,剑眉星目。他与卜琼不同的是,他腰间的玉佩,质地极为通透,但人又懒散,妥妥的纨绔子弟。
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宴会,待贵女发现后两人早就已经不知所踪,明妤问过小厮后才知是去了梅园,也带着好友一同前去。
因刚下过雪,园内雪白一片,映衬着梅花更娇艳鲜红,明妤沈辞昱没找到,便先看到姜宁熙和元念二人,在亭子里把酒言欢看着心里更是不爽了。
气势汹汹的带着姐妹们去了亭子那
“呦,这么重的酒味,不知道的还以为邬府这是进了醉鬼呢!真是好生给家里长脸呢!”
明妤还转头问姜韵“韵儿,你们同出一家,为何差别如此之大,一个俗不可耐,一个大家闺秀。天壤之别啊!”
姜韵站在后面,闻言道“妹妹幼时淘气,规矩自然是有些许不太熟悉,还望各位见谅。”
元念虽说不是很聪明,但这也听出来讽刺之意“嗯?明大小姐?这酒气重不重我是不知道,我知道某人口气大的熏死我了”说完又指这姜汀汐说道“有你什么事,谁要她们见谅!”
而后又对着明妤说道“俗不可耐?是指金子吗?还看不出来明大小姐如此高洁之气,前些日子朝廷征收税的时候,总是不够,我们不够是因为买金子了,那明府不够,是真的穷的叮当响了?那我接济你些吧。哦,对了。你看看你身旁的人,有几个不是穿金戴银的。”
明妤气的说不出来话,身后的叶家小姐便开了口“我们皆是名门贵女,你们一个粗鄙不堪,一个什么都一窍不通,只会逞口舌之快,市井泼妇。到时候看哪家的敢娶你们!”
姜宁熙刚赏梅时又被元念劝着喝了不少,见元念落了下风,自是忍不了的“听闻明大小姐早早便喜欢那沈辞昱沈世子,怎的还未成这门好事?可见名门贵女不过如此,我幼时与兄长游历山河,我知这山河辽阔无边,我知这江海汇纳百川,我知天空群星璀璨,书中说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我敢不日便读完万卷书,你可敢不日便去行那万里路?你说我一窍不通那究竟是什么不通,我读的书识得字够我与人来往交谈。难道说,读的书不多就不能说出来话?不能与人交往?那叶小姐,那些流民乞丐怎的就会。”
元念见无人敢反驳,便接着说“就是!岁岁说的对百花自有百花颜!”说着又指这叶楣“怎么,你就看过一种花盛开的样子啊?”
叶楣气的脸红说不出来话,转身就走了“哼!”
姜宁熙和元念说完也手拉手走了,元念还蛐蛐着说“若不是阿眠去云谷山去了,还有她们说话的份儿,她可是真的读了万卷书呢!”
姜宁熙笑到“好了,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人,多思劳神。”
话落看见前面二人便是卜琼和沈辞昱,这两个人可是刚看完她们与明妤的那场“梅园戏”
卜琼对二人很是感兴趣,就上前搭话“两位小姐,如此伶牙俐齿,机智灵敏,在下很是敬佩,可愿交友,我们把酒言欢?”
元念一看是这个劳什子东西,满脸无语“跟你把酒言欢?是言你摇扇唱曲啊,还是看你豪掷千金?让开”
说罢元念拉着姜宁熙就走,而沈辞昱笑着看着卜琼吃瘪模样“怎么样?京城名角儿”
卜琼吃了瘪,脸色不太好,“别笑了,换了你去你照样这样,摇扇唱曲就算了,豪掷千金什么东西,我是那种人傻钱多的富家子吗?”
沈辞昱没说话,碰了碰腰间玉佩。
卜琼摇了摇扇子,转身走了,独留在后面笑着的沈辞昱。
姜宁熙跟元念转着转着就刚好碰到了准备回屋换身衣裳的邬夫人,邬夫人看着两位相互搀扶,满口胡话满身酒气的两人,一个头两个大!“我跟你们两个说什么了,不要喝多,多去结交好友,相看相看,快要到嫁人的年龄了,还这么莽撞。”
转头吩咐两人身后的梅霜和初月,“还不扶着去宴上坐好,等会晚宴可不能失了仪态,吩咐下去,备着醒酒汤。”
两人被扶着回到宴席上,此时人不多,大部分都在梅园观梅。
两人喝了醒酒汤,脑袋倒是清醒了一些,姜宁熙比元念好多了,便开始烹茶喝茶,照顾元念。
晚宴
晚宴时沈辞昱向邬老将军敬酒时,姜宁熙看到了沈辞昱要上的玉佩,[这玉……眼熟][想必二人关系定然很好]
邬老将军今日心情大喜,对沈辞昱夸赞到“这沈世子年轻气盛,定能年少成名,成为朝中重臣,前途无量啊!”
“借邬老将军吉言”沈辞昱,笑着又喝了一杯,一双桃花眼满是柔情笑的春风得意,勾人心魄。
元念看的入了迷,跟姜宁熙说“岁岁,你看,你前面有个妖孽,看我除了他!”
元念眼看就要坐起,姜宁熙连忙拉住“阿念,我来,我收!我收!”
对面沈辞昱看着二人,笑意更甚。
旁边卜琼注意到沈辞昱看着对面的姜宁熙,还满脸笑意就凑过来贱兮兮的说“你笑什么,人姑娘花容月貌的,提亲的定然能踏破家里的门槛儿,说不定人姑娘就心有所属了。”
沈辞昱收回笑容,低头给自己倒酒“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?这么闲的话,也给你去相看相看,京城定然多数人家也踏破你家门槛。”
卜琼自讨没趣也不想惹一身是非,就扭过头喝酒,嘴里嘟囔了一句“阴险。”
宴会结束,元念还是喝的酩酊大醉,姜泞谣搀扶着她上了马车。见她走后,就去自己马车旁。
姜宁熙在马车旁边站着,一同的还有叶楣和明妤。叶楣见姜宁熙过来,就出言取笑道“姜二小姐可是清醒了?”
姜宁熙理都没理便直接上了马车,叶楣低声说道“哼!你给我等着!”
姜韵闻言暗自笑了笑便走了。
叶楣在后面恶狠狠的盯着姜府离开的马车[姜韵你算什么东西!也敢给我摔脸子!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