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我也很想看看那一战的具体过程,可当两人均报完姓名后,突然,我只觉得颈后一阵剧痛,然后眼睛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。说起来,那老家伙下手是真狠,据说我之后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醒来。
下面讲述的则是我根据日后他人给说的那一日我倒下后的事情,但其中很大部分以忘记,我只是凭借着我那不确定的记忆与想象讲述给你们。
董贤行过揖礼后,便缓缓侧身,左脚微撤,右手上提,手中正是那杆有些绿的出油的鱼竿,只是那鱼竿也随着董贤的动作微微晃动,几次摇摆后那原本弯曲的鱼竿却变得笔直,待那鱼竿有一股铮铮之声时,董贤便转向,直盯着那鱼竿,两眼无光,仿佛万物尽灭,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,眼里只有那碧绿的鱼竿。
又看那了尘,行了揖礼后,便闭了眼、双手合十,右手又轻轻一震,一串佛珠便悄然出现,盘于两手之间,口中又一阵呢喃,自是那佛道的无上佛法,便与那董贤看向他那鱼竿同时,猛的一睁眼,看向董贤,只是神色冷峻,不怒自威,让人仿佛看见神佛一般,那眼睛也发出神一般的气息,使人不敢与之直视,不止如此,了尘法衣无风自动,那鲜艳的袈裟伴随的了尘的气息在空中摇摆,了尘又一轻轻踮脚跃起,竟就那般悬停在空中,他仿佛神明一般怒视着董贤,不,在那一刻他就是神明。
董贤自知那是了尘在蓄势,只是并非只有他了尘一人在蓄势,董贤亦在蓄势,只是他选择的势与了尘不同,了尘蓄的是天地大势,化天地之力为己用,而董贤是在蓄自己的势。
在那老道士李鹤云看来,那董贤越加虚无,仿佛要消失在那一片空间,但那处的气息却越来越凌厉,仿佛一柄冲天的利剑。
那气息竟渐渐与了尘的气息相当,甚至由于那股剑意过于锋利竟还压过了了尘,只是就在了尘略微皱眉时,那股剑意却瞬间退却,仿佛从来不从出现过一般。
李鹤云略微咂舌,他知道今天有好戏看了,便又向腰后伸手,拿出那个黄澄澄的酒壶,又来了一口。
再说那了尘,就当他感受到剑意退却的一瞬间,便向董贤冲去,他知道剑意的退却并不是说董贤气息变弱了,而是那气息已被他吸收、压缩,变得更加纯粹,也更加可怕。
如果任由董贤吸收剑意直至气息圆满,自成一体时,那本就没多少胜算的了尘会更加危险。既然不能再比拼“势”,便先打破“势”,主动出击。
想必了尘当初应也是这般想着,所以他向董贤冲去,且在那之前将手中的佛珠向董贤扔去。那佛珠神光熠熠,似要融化周身的一切一般。
再说那董贤,他见了尘主动攻来便立即加速收敛气息,力求在那佛珠近身之前达到圆满,可那佛珠转瞬及至,眨眼间便以近了董贤的身,董贤自不敢托大,暗暗叹了一口气,便果断停止了收敛气息,虽然他周身的剑意以微不可见,但仍与那圆满还差上一截。
董贤又一挑手中的鱼竿,鱼竿头便与那佛珠猛的撞击在一起,那佛珠弹回冲向了了尘的方向,了尘便顺势重新将佛珠收回手中,但速却不减,任向董贤冲来。
那鱼竿在撞击后头部也疯狂回弹,竟仿佛要折断似的,但终是没有折断,又在几个摇摆间回复了那笔直的摸样,但就在这时,了尘已经伸手可触那鱼竿头了。董贤见状便顺势而刺,其势好似开天。
了尘却翩翩侧身,又横推一掌,向那鱼竿头击去,只见那鱼竿被了尘一掌拍的直弯,甚至没有丝毫回弹的意思,但那董贤却丝毫没有慌张,他等到鱼竿回弹到最大时又用力一抽,那鱼竿不仅没断并且伴随着强大的惯性又狠狠的向了尘抽了过去,了尘来不及闪避,只得又接一招,而后又依势退开。
那董贤却得理不饶人,又向了尘走去,脚下步伐虽不快每一步却都异常的坚定。而后手中的鱼竿又向了尘攻去,刺、劈、抽、挑,手中的鱼竿占尽了长杆的优势,竟压的了尘一时只能被动防御。再说董贤手中的鱼竿也甚是怪异,一会柔软似鞭,一会坚硬似剑,只见了尘被压的节节败退,那看着直让人喜爱的小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,突然了尘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,脸色一沉。
只见了尘将手中佛珠打散,又向董贤击去,十几颗佛珠分别击向了董贤的手、脚、心、膝、头、喉,珠珠致命,董贤匆忙防守,手中的鱼竿击开几颗,只是了尘便趁了这间隙以与董贤迅速拉近距离,且余下的佛珠也已经快进董贤的身。
突然,只见董贤又右臂一晃,左手轻拍右手,而后一个快到模糊的转身,只见董贤手中鱼竿早已落到了地上,手中只余一柄长约三尺六寸的宝剑,并大喝道:“小师傅,小心了!”而后又迅速将几近要近身的佛珠击落,便又向了尘斩去,此时的了尘因急于进那董贤的身,竟中门大开,这给董贤的这一剑平添了几分凶险。
“鱼腹剑?原来如此。想不到这小子将这柄剑给寻到了。”李鹤云小声说道。看起来竟丝毫不在乎自己那徒弟的姓名,倒是对董贤手中的剑起了兴趣。
了尘自知这一剑凶险万分,但此时了尘却再无法辗转腾挪,只能硬接此剑。于是了尘迅速调整手中姿势,而后推出双手,将这危险无比的一剑用双手给夹住。
那董贤自知自己这鱼腹剑的凶险之处。寻常兵器自个有长短,例如枪的大开大合,匕首的阴险难注,而这鱼腹剑便在于这出其不意,两人攻防之间突发奇书,转鱼竿为剑,往往防不胜防,所以出剑必见血。但董贤自知这非生死之战,仅仅为两人切磋,若真伤了这小师傅,那老道士估计也不会让自己好过。董贤如此想着,便在出剑之时大喝一声。
在董贤看来,自己与这小和尚缠斗数手以失了算,想来自己在龙谷中十年间未尝一败,一般人在自己手中都走不出三招,而如今自己初下山便与如此一个孩童缠斗数手并丝毫未有颓势,心中对自己的质疑,赢下比试的斗志都瞬间涌上心头,便决定出剑,一招结束。
但现在被了尘空手接白刃却是董贤万万未想过的情形。但数十年养就的淡然性子还是让他快速接受眼前这惊奇的一幕,并快速打破这僵局。
于是董贤猛地发力,搅动手中长剑。了尘只得松开手中白刃,又一踏地,向后滑去,口中却念念有词。那董贤见状便也向前探步,又是一剑,而后便是一步一剑。其剑的光芒也由最初的白光逐渐泛着金光,而当董贤探出第七步时,金光以刺眼无比,并向着了尘刺去。
同一时间,了尘也随着口中的咒术周身发出更加偏暗的金光。
轰~~轰~~
只见两种金光撞在一起,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。待光芒消散,那老道士站在两人中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