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流淌的不再是灵气，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能量，每一次呼吸都让他们的仙体和龙躯发出欢愉的嗡鸣。周围的天地法则，不再是模糊不清、难以捉摸的，而是像一本摊开的书，清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。
而那个钓鱼的青年，明明气息全无，宛如凡人，却给他们一种错觉。他不是一个人，他就是这片天，这片地，这片世界本身。
“前辈！”
苏沐晴和萧凡心神剧震，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。他们此刻再无疑虑，这位看似平凡的师兄，果然就是他们背后那位深不可测的“系统之主”。
刘羡眼皮都没抬一下，只是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池塘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。
“别吵。看到那池子里的鱼了吗？那不是鱼，是法则的具现化。你们两个，一人去钓一条，什么时候钓上来了，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话。”
说完，他翻了个身，似乎又睡着了。
苏沐晴和萧凡对视一眼，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。
法则具现化的鱼？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！
他们不敢怠慢，立刻走到池塘边。只见池水清澈见底，里面游弋着无数条形态各异的“鱼”。有的通体火红，游动间仿佛要点燃池水；有的晶莹剔透，如寒冰雕琢；有的迅捷如电，只留下一道雷光残影。
苏沐晴静立片刻，她没有急着动手，而是闭上双眼，将自己的九阴玄体与这片天地的法则相沟通。很快，她感应到了一股与自己同源的至寒气息。
她伸出纤纤玉指，对着池水轻轻一点。
一缕九阴仙气没入水中，化作一枚冰晶诱饵。不一会儿，一条通体冰蓝，仿佛由万年玄冰构成的“鱼儿”被吸引过来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，最后化作一道纯粹的法则信息，融入了她的眉心。
【你的客户‘苏沐晴’在神国中顿悟了‘法则·极寒’，九阴仙诀领悟加深。】
【触发万倍返利！恭喜宿主获得‘法则·太阴’（微弱）！】
刘羡在躺椅上舒服地哼唧了一声。不错，这才是高回报率员工该有的悟性。
而另一边的萧凡，画风就完全不同了。
他看着满池子的“鱼”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。在他眼里，这哪里是鱼，这分明是一池子的大补丹！
“吞噬祖龙，给我吞！”
萧凡二话不说，直接催动系统，身后浮现出巨大的祖龙虚影，张开血盆大口，对准了整个池塘。他竟然想把一池子的法则之鱼全都吞掉！
然而，那足以吞噬山脉的吸力，作用在小小的池塘上，却如同泥牛入海。池塘的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。
“蠢货。”
刘羡的声音悠悠传来。
萧凡还没反应过来，就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。他回头一看，那根鱼竿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。
“投资讲究的是精准和眼光，不是让你搞暴力拆迁。你的道是吞噬，但吞噬不是无脑的鲸吞。找到那条与你‘不灭战魂’共鸣的鱼，吞了它，而不是想着把整个池子都喝干。”
刘羡的声音里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。
萧凡闹了个大红脸，悻悻地收了神通，学着苏沐晴的样子，沉下心来，仔细感应。许久之后，他才在池塘深处，感应到一条通体漆黑，散发着不屈与战意的“黑龙鱼”。
就在刘羡享受着这种“私教课”带来的悠闲与满足时，一声尖锐急促的警报，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。
【警告！警告！检测到大规模‘天命点数’异常流失！】
【启动紧急扫描程序……】
刘羡眉头一皱，这种警报还是第一次出现。不是某个客户出问题，而是大范围的“资产”在贬值！
他的“命运扫描仪”权限瞬间提升到最高，视野从玄天宗无限拔高，笼罩了整个东荒大陆。
下一秒，一幅让他都感到心惊的画面，呈现在他的意识中。
只见一张无形的，由无数黑色丝线构成的巨网，正在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蔓延。这张网并非实体，而是一种……“概念”。
无数城镇、村庄，甚至修仙宗门里，都开始流传着一种诡异的教派——“虚空圣教”。
这个教派宣扬着一种思想：修炼是痛苦的，大道是虚假的，世间一切皆为苦海。唯有信奉伟大的“虚空之圣”，进行“自我献祭”，将自己的灵魂与生命奉上，才能得到最终的解脱与永恒的宁静。
无数心智不坚的凡人，乃至对前路感到迷茫的修士，都开始信奉这种思想。他们放弃了修炼，放弃了挣扎，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、解脱般的笑容，在祭坛前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而他们消散的灵魂与生命精华，并没有回归天地，而是被那张无形的黑色巨网吸收，汇入了一个未知的源头。
刘羡系统后台的客户列表里，许多他早期投资的、实力较弱的“潜力股”，代表他们“投资价值”的数值正在飞速下跌，甚至变成了灰色。他们被感染了！
【扫描完成！】
【目标类型：天道病毒·模因污染。】
【病毒名称：‘虚空圣言’。】
【感染效果：抹除个体自我意志，植入‘自我毁灭’倾向，将生命能量转化为‘虚无祭品’。】
【病毒源头：锁定中……目标为一名渡劫失败，被‘虚无’能量侵蚀的堕落仙人。】
刘羡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这比之前气运掠夺者的手段要高明，也恶毒得多。气运掠夺者是“抢劫”，虽然粗暴，但目标明确。而这“模因病毒”，是在进行“思想钢印”，从根源上摧毁一个文明的进取心，让韭菜们心甘情愿地自己割自己，还觉得是一种荣幸。
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，这是有人想掀桌子，砸掉他整个投资市场！
躺椅上的刘羡缓缓坐直了身体，那双总是睡眼惺忪的眸子里，第一次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。
“有人想让我的资产清零。这可不行。”
他看向刚刚领悟了新力量，正沉浸在喜悦中的苏沐晴和萧凡。
“好了，两位。神国新手体验课到此结束。”
“现在，该你们作为公司正式员工，出第一次外勤了。”
“外勤？”
萧凡刚刚降服那条“黑龙鱼”，正感觉自己的不灭战魂与吞噬之力结合得更加完美，闻言一愣，下意识地问道：“前辈，什么是外勤？”
苏沐晴则要敏锐得多，她察觉到了刘羡语气中那一闪而逝的冷意，以及这片“神国”法则的轻微波动。
出事了。
刘羡从躺椅上站了起来，随手一挥，一幅由光影构成的巨大地图，悬浮在三人面前。地图上，无数个黑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、扩散，仿佛一块正在迅速发霉的面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