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一口气，在系统面板上按下了“开始布道”的按钮。
然后，他重重一拍惊堂木。
“啪！”
清脆的声音，在死寂的城市里，显得格外突兀。
无数双空洞的眼睛，齐刷刷地转向了他。
陈默没有丝毫畏惧，他只是清了清嗓子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，充满了力量与信念的声音，朗声开口。
“今天，不讲神魔，不语鬼怪。在下，想给各位讲一个……关于‘人’的故事。”
“话说盘古开天，女娲造人，初生的人族，何其渺小，何其孱弱。上有天神俯瞰，下有妖魔环伺，食不果腹，衣不蔽体，如风中残烛，随时可能熄灭。”
“然，人族未绝望，未献祭，未祈求虚无的宁静！有燧人氏钻木取火，照亮黑夜；有巢氏构木为巢，抵御风雨；有神农氏遍尝百草，寻得五谷……”
他的声音，在【真理福音系统】的“言语圣化”功能加持下，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，清晰地传入了城中每一个人的耳中。
那些原本走向祭坛的信徒，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。
那些眼神空洞的人们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。
陈默没有停下，他继续讲述着刘羡临时“编造”并传输给他的，一个波澜壮阔的，关于人族自强不息的史诗。从上古先民，到炼气士的出现，再到一位位凡人通过修炼，逆天改命，最终比肩神明的传说。
这个故事，与“虚空圣言”所宣扬的“放弃”与“毁灭”，形成了最鲜明的对立。
它宣扬的是“抗争”与“希望”！
“……何为仙？顶天立地，是为仙！何为道？自强不息，是为道！我辈生而为人，当有不屈之魂，不跪之骨！向天争命，向地夺元，将命运握于自己之手！这，才是人道！这，才是大道！”
当最后一个字落下，陈默的声音仿佛化作了惊雷，在安乐城的上空炸响。
那些被“虚空圣言”深度感染的信徒，身体剧烈颤抖起来，眼中的空洞与迷茫，正在被一种名为“希望”的火焰所取代。
“我……我为什么要死？”一个年轻的信徒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，“我……我还能修炼，我还能变强……”
“对……自强不息……这才是人该走的路……”
越来越多的人，从那种诡异的“解脱”状态中清醒过来。
就在这时，刘羡的后台，提示音疯狂响起。
【叮！你的客户‘陈默’成功唤醒一名信徒，‘虚空圣言’模因被‘人道福音’覆盖。】
【触发万倍返利！恭喜宿主获得法则特性：‘概念锚定’（初级）！】
【概念锚定：可消耗能量，将某一‘概念’，在指定区域内进行强化，使其更接近‘真实’。】
刘羡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。
这能力，有意思。
他毫不犹豫地，对着光影地图上“安乐城”的区域，使用了这个新能力。
【锚定概念：自强不息。】
瞬间，整个安乐城的天地法则，发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改变。在这里，“努力就会有回报”这条定律，被无限放大了。
而与此同时，在万里之外的一座被黑气笼罩的深山古刹中。
苏沐晴和萧凡的身影，悄然浮现。
这里，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，虚空圣教在东荒最大的一个据点。
古刹的大门缓缓打开，一个身披黑袍，气息阴冷强大的祭司，走了出来。他看着二人，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，悲天悯人般的诡异微笑。
“两位迷途的羔羊，是来寻求解脱，拥抱虚空永恒的宁静吗？”
萧凡扭了扭脖子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，咧嘴一笑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们老板派我们来清算资产。”
“顺便，通知你，你的公司……破产了。”
黑袍祭司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。
他能感觉到，眼前这一男一女，身上蕴含着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力量。尤其是那个肌肉虬结的青年，其体内蛰伏的，仿佛是一头远古洪荒的凶兽。
但他并未惊慌。作为“虚空圣言”最忠实的传播者，他的强大，早已不拘泥于单纯的能量等级。
“愚昧的羔羊，你们不懂得虚空的伟大。”
祭司的声音变得空洞而悠远，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。他没有动手，只是缓缓开口，每一个字都带着腐蚀人心的力量。
“挣扎是痛苦的，希望是虚妄的，你们所追求的一切，力量、长生、大道……终将在时间的冲刷下化为尘埃。毫无意义。”
“放弃吧，放下你们的执念，拥抱这片宁静的虚无……”
这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魂的攻击，一种模因层面的精神污染。换做心志稍弱的修士，恐怕听上几句，就会道心崩溃，彻底丧失战意。
苏沐晴的娇躯微微一颤，她感觉自己的识海中，仿佛被泼入了浓墨，那些关于修炼、关于变强的信念，都在这声音中开始褪色、变得模糊。
然而，她身旁的萧凡，却像是没事人一样，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掏了掏耳朵。
“你说完了吗？叽叽歪歪的，跟个苍蝇一样。”
他那被“不灭战魂”和“吞噬祖龙”双重加持过的大脑，结构异常简单。里面除了“变强”、“战斗”、“吃”之外，几乎装不下任何复杂的东西。这种高深的哲学思辨和精神攻击，对他来说，约等于对牛弹琴。
“毫无意义？老子觉得把你打得满地找牙，就很有意义！”
话音未落，萧凡的身体已经如炮弹般射出！
“吼！”
震天的龙吟响彻山林！他一拳挥出，没有花哨的法术，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。拳风所过之处，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，一条狰狞的祖龙虚影缠绕其上，张开大口，仿佛要将前方的整个古刹都一口吞下！
黑袍祭司脸色一变，显然没料到对方竟能完全无视他的“圣言”。他仓促间双手结印，一面由纯粹的虚无能量构成的黑色盾牌，挡在身前。
“轰！”
惊天动地的巨响中，黑色盾牌应声而碎！
萧凡的拳头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祭司的胸口。
黑袍祭司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，撞塌了身后古刹的墙壁，口中喷出的黑血，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深坑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你为何不受‘圣言’影响？”他难以置信地嘶吼道。
“因为我的脑子里，装的都是肌肉。”萧凡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白牙，再次冲了上去。
而就在萧凡正面强攻的同时，苏沐晴也已经从最初的精神冲击中恢复过来。她体内的【女神签到系统】，不断散发出清凉的能量，如同一道防火墙，将那些负面言语隔绝在外。
她没有加入围攻，而是眼神冰冷地扫视着整座古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