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衿在谢宁煊的陪伴下来见林晟。
“她想见你,我便带她来了,你放心,她和我一起,很安全。”
林衿心里清楚谢宁煊故意激怒林晟,警告林晟。
“哥哥,你放心,我很好。”
林衿跪倒在地上,拥抱住哥哥,头发乱糟糟的,和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下将军竟毫无相似之处。
“妹妹。是哥哥对不起你。”
“哥哥,没事,王爷对我很好,是吧,王爷。”
“是。”
林衿擦去眼泪,拿过食盒“哥哥,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,快尝尝。”
有人进来支走了谢宁煊。
“阿衿,一会跟他们走就行。”
又吩咐疾风,尽量快些带林衿离开。
林衿现在被人监视着,根本没办法和林晟说话。
“你,去取些水,我给哥哥擦把脸,咱们也好尽快回去。”
疾风犹豫了一下,“姑娘,王爷让咱们尽快回去。”
“你快去快回,我们也快点走,要不然我去。”
“好,我去取水。”
趁着间隙,林衿立即问林晟“哥哥,谢景辞当时中毒是什么模样?哥哥快说,不然我就必死无疑。”
林晟怒力回忆“呕吐,说有些迷糊,对了,我看见他指甲上莫名有白色横线,妹妹,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疾风已经过来了,林衿立即说“哥哥放心,王爷待我极好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林晟看妹妹应该是在隐瞒些什么,也没追问,淡淡的说了句“那就好。”
擦过脸,林衿和哥哥道别。
“哥哥,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会好好活着,哥哥不必为我牵挂,即便我独自一人,我也不愿哥哥为我所累。”
林衿回到府里,大脑快速运转,腹泻,恶心,头晕。如果是常见的药物,太医不可能看不出来,那就说明这里不常见。
天麻?不可能,天麻常见,不可能猜不到。
贝母?之前猜这个时代文明介于汉到唐,可现在看来更符合汉末,中原的人应该还不知道贝母。而且指甲上有横线,大概是米氏线了。
看来真的必须去找苗疆人问问。
谢宁煊之前没有限制林衿的活动,可见了林晟之后,一切都不好说了,他疑心又重,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取得他的信任?
“公子!”半荷在这里称呼谢宁煊为公子。
“你家姑娘呢?”
“姑娘在屋里等着公子呢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“林衿?”
林衿装作刚哭过的样子,抹了抹眼泪,立即抱住了谢宁煊。
“你喜欢我吗?”
他有些发愣,喜欢吗?他也不知道,但是和林衿在一起的这几天,他过得很开心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哥哥问我过得怎么样,我说你对我很好,和你在一起,我很开心,希望哥哥能放宽心。”
“嗯。。”
“哥哥真的会死吗?”
“景辞没有好转,眼看着撑不过去几天了,你哥哥下毒,这也是他承认的。”
说出这些话,他居然感受到愧疚,对谁愧疚?怀抱里的女人?生死难料的侄子?还是牢里的男人?
“哥哥到底为什么这么做?他怎么这么傻?”林衿泣不成声。
“你哥哥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。你好好的,他会很开心。”
“嗯。”
两个人陷入沉默中,各怀心事。
“王爷,你能成为我一辈子的依靠吗?”
林衿瘫倒在地上,靠着谢宁煊的腿,气若游丝的说。这是林衿深思熟虑之后想到的最优解,假装自己已经爱上他。
这一刻,谢宁煊俯视林衿,心安理得接受她的仰望,她的恳求,而自己,高高在上。
谢宁煊扶起林衿,望向她的眼睛,说“我愿意成为你一生的依靠。”
两个人的关系从来不是对等的,林衿一直在放低姿态,诚然,谢宁煊很享受林衿的仰望,他需要这份仰望,他需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初次见面,林衿在赏花,百花丛中,她是那么的高贵典雅,圣洁无比,这也是一开始谢宁煊不喜欢林衿的原因,他不喜欢高高在上的人或姿态,尤其是女人。
所以,他把这个女人打入尘埃,最初的打算是让她成为枝头残花,可最后关头,他心里不平衡,这朵花,他要自己毁掉。谢宁煊把这朵花摘下来,一瓣一瓣的毁掉,撒入泥土,浑身沾满泥泞。
这朵花是他的,就算沾满泥泞也属于他自己。
可林衿不是花,是草,是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的草。
第二天,林衿面带微笑的送走谢宁煊,随后立即带着半荷出门。
“半荷,你去城东抓药,抓好药就在胭脂铺等着我。”
“姐姐,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
半荷很聪明,她从来不会过问林衿的去处,只是做好交代自己的事情,并且还会帮忙遮掩。
林衿自己来到苗疆人居住的地方。这里和城里是两种风情。
“请问,哪里有郎中?”
人很热情,立即指了路。
“先生,还请先生救救我夫君。”
林衿泪流满面的恳求郎中,必须承认,林衿一直在用计博得郎中同情。
“姑娘请起,若是我可以,必然尽力而为。”
“我夫君大概七日前突然恶心呕吐,头晕乏力,指甲上出现了白色横线,据说是一种来自苗疆的药,我家离城百十里地,好不容易才来了京都,求先生救救我夫君吧。”
“放心,应该是贝母的原因,七日还未死,应该用量较低。”
“那可还有救?”“有有有。”
郎中展开纸张,写下了药方,抓好了药。
“照着药方来,不日便可痊愈。”
林衿拜谢,“谢谢先生,在下无以为报,这支发簪还请先生收下,也算抵了医药费啊。”
苗疆郎中看了看发簪,看了看林衿的装扮。
“这簪子你收着,回家途中买些干粮。”
“先生,您不收,小女子良心不安。”
林衿穿的半荷衣服,并且还故意蹭了许多泥土,脸上画了几颗痣,用碳抹黑了脸,佝偻着身子。
林衿离开这里,先去了制衣店,买来一身衣服,换好衣服,戴上发饰,林衿叫来一街上行讨的妇人,把衣服送给了她,来之前,特意在衣服上绣了个竹。
然后又买了几身衣服,这才去了胭脂铺。
“半荷,走吧。”
“姐姐,你终于来了。”
“放心,没事。”
刚回府,林衿便看见了脸色发青的谢宁煊。
“半荷,你先下去。”
半荷不肯走,林衿推了半荷一下,顺便把药方也给了半荷,至于原本抓好的药,林衿顺便给扔了。
“我出门买了几身衣服,抓了几服药。”
谢宁煊最喜欢看见的就是畏首畏尾,胆战心惊的林衿,十分能激起他的保护欲。
“什么药?”
“落胎药。”
“你不愿意有孩子?还是不愿意有我的孩子。”
“不是。”林衿迅速反驳。
“我就是觉得要孩子不是时候,我还没享受够和你的二人时光。”
谢宁煊笑了笑,把林衿放在自己腿上。
“真懂事。”
谢宁煊这几日整天不愿放过林衿,甚至白天都动手动脚。这时候虽隔着衣服,可手却还是不老实。
林衿乖乖的坐在他大腿上,不敢反抗,甚至迎合。
“明日我要离京,照顾好自己。”
林衿心里狂喜,可面上还是亲着谢宁煊,委屈的问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想你。”
“半个月便会回来。”
“好吧。我在家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