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爬上实验室的窗台，林宇的手环就炸响了急促的警报。
“月球基地传来的能量源数据异常！”小陈举着平板冲进来，屏幕上的辐射波形像被狂风吹过的心电图，“探测机器人刚靠近就失联了，最后传回的画面里，那块陨石在发光——不是反射光，是自己在冒蓝火！”
林宇抓起外套就往发射舱跑，指尖在手环上飞快操作：“把萤火蚊的‘能量探测器’参数调到最高，再加装‘抗辐射装甲’——用钛纳米丝混碳纤维，薄是薄了点，但能扛住三倍剂量的伽马射线。”
生物组的培养舱里，新一批萤火蚊正振翅待发。技术员小王用镊子夹起一片指甲盖大的装甲片，小心翼翼地贴在蚊子背上：“这玩意儿比蝉翼还薄，真能管用？”
“管用不管用，试了才知道。”林宇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，“月球表面没有大气层缓冲，辐射是地球的百倍，装甲能吸收70%的能量就够了。”他突然想起什么，补充道，“对了，给蚊子的触角加个‘磁导航’，月球的磁场乱得很，别让它们迷路。”
发射舱的红光开始闪烁，30只萤火蚊依次钻进特制的投射管。林宇按下启动键的瞬间，手环同步弹出月球表面的实时画面——环形山的阴影里，那块半埋在尘土里的陨石正泛着诡异的蓝光，像一块被点燃的蓝宝石。
“第一组出发！”
投射管“咻”地喷出一道气流，10只蚊子拖着银色的装甲尾迹，像流星一样扎向环形山。林宇紧盯着屏幕，看着绿点一点点靠近陨石，心跳跟着数据条一起升高。
突然，绿点集体停顿了0.3秒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小王的声音发颤。
林宇放大画面，陨石周围的尘土在无风状态下突然翻滚起来，形成一个逆时针的漩涡。“是磁场漩涡！”他飞快地敲击键盘，“蚊子的磁导航被干扰了，快切换成‘视觉导航’——让它们跟着蓝光飞！”
指令发出的瞬间，绿点果然重新移动起来，只是轨迹歪歪扭扭，像喝醉了酒的蝴蝶。其中一只突然偏离方向，朝着漩涡中心冲去，信号瞬间变成红色——失联了。
“装甲没扛住？”小王攥紧了拳头。
“不是，是漩涡里的碎石砸中了。”林宇调出慢放画面，一块指甲大的月尘以每秒30米的速度撞上蚊子的翅膀，“月球的重力小，随便一块石头都能当炮弹用。”他咬了咬牙，“第二组换‘群体模式’，让它们抱团飞，用装甲片拼出个防护罩！”
10只蚊子立刻靠拢，翅膀搭着翅膀，装甲片连成一块银色的小盾牌。这次它们顺利穿过漩涡，停在陨石旁边，触角轻轻碰了碰陨石表面——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串乱码，像被按错的钢琴键。
“这是……数据？”小王瞪大了眼睛。
林宇盯着乱码看了三秒，突然拍桌子：“是密码！陨石在向外发信号！快接入破译系统！”
破译软件启动的瞬间，实验室的灯突然闪了一下。林宇抬头，发现所有屏幕的右下角都跳出一个相同的符号——一个扭曲的“S”，和莱茵集团的标志有点像。
“他们也在破译？”小王的声音发紧。
“何止在破译，”林宇冷笑一声，调出后台记录，“他们的黑客正试图篡改我们的接收频率。”他指尖在键盘上翻飞，“给信号加层‘量子锁’，让他们只能收到乱码。”
量子锁启动的瞬间，乱码突然变得规律起来，像排队的士兵。林宇盯着屏幕上的字符，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教的摩斯密码，试着用手指敲了敲桌面——短按代表“·”，长按代表“—”，居然真的拼出了几个字母：“L-U-N-A-…后面的模糊了。”
“月球？”小王猜测道。
“不像。”林宇调出陨石的光谱分析，“这玩意儿不是天然陨石，表面有熔接痕迹，是人造的！”他突然想起空间站那块异常的金属，“和国际空间站的能量源辐射特征对上了！”
这时，第二组蚊子的信号开始闪烁，其中一只突然炸开一团蓝光——装甲片被陨石的能量融化了。林宇赶紧让剩下的蚊子后撤：“第三组别靠近了，绕着陨石飞，用‘声波雷达’扫它的结构！”
声波图像传回来时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——陨石内部是空的，里面藏着个类似芯片的东西，密密麻麻的线路像蜘蛛网，核心处有个小红点在跳动，像颗心脏。
“是炸弹？”小王往后缩了缩。
“更像个信号发射器。”林宇的目光落在红点上，“它在向深空发送信号，刚才的密码可能是坐标。”他突然想到什么，“把小红点的跳动频率记下来，和莱茵集团的通讯频率对比！”
对比结果出来的瞬间，林宇的脸色沉了下来——重合度92%。
“他们早就知道这玩意儿的存在，”林宇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，“还故意引导我们来探测，想借陨石的能量毁掉我们的蚊子！”他突然提高音量，“第三组，给我往芯片里钻！把‘纳米炸弹’投进去！”
“纳米炸弹？”小王愣住了——那是昨晚刚调试好的微型装置，用高分子材料做的，碰到金属就会膨胀成海绵状，能堵住线路。
“对，让它发不出信号！”林宇盯着屏幕上最后几只萤火虫般的绿点，“告诉莱茵，想在月球搞小动作，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！”
第三组蚊子突然加速，像几枚银色的小导弹，冲破陨石表面的熔壳，钻进了芯片的缝隙里。林宇按下引爆键的瞬间，屏幕上的红点熄灭了，乱码彻底消失，只剩下陨石泛着的冷光。
“成了！”小王欢呼起来。
林宇却没笑，他指着屏幕上缓慢移动的绿点：“它们还在往外飞，芯片里有个逃生通道，通向月球背面——看来这玩意儿不止一个发射器。”他调出月球全图，在背面画了个圈，“准备第四组，这次我们主动点，去他们老巢看看。”
手环突然震动，是月球基地发来的照片：一群穿着莱茵工作服的人正围着陨石残骸，其中一个举着探测器的，正是上次在空间站放电磁脉冲的技术员。
“抓包了。”林宇把照片发给联合国太空署，“证据齐了，看他们怎么说。”
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，培养舱里的新一批蚊子振翅欲飞，翅尖的装甲片在光线下闪着金属的冷光。林宇看着屏幕上缓缓驶向月球背面的绿点，突然觉得，这场仗，才刚刚打到精彩处。
“给蚊子装个‘录音器’，”他对小王说，“说不定能听到莱茵的秘密计划。”
小王眼睛一亮：“再装个微型投影仪？让它们把看到的画面传回来！”
“不用那么麻烦。”林宇笑了笑，调出一个新的设计图，“我昨晚改了程序，它们的复眼能直接拍高清影像，还自带美颜——总不能让莱茵说我们拍的证据不清晰吧？”
实验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，晨光透过窗户，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那些影子里，藏着比月球尘埃更密的决心。林宇知道，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，但只要这些萤火虫般的光点还在闪烁，就没什么坎过不去。
他抬手按下第四组的发射键，看着银色的尾迹划破天际，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：“星星之所以亮，是因为它们敢在黑夜里燃烧自己。”
现在，他们的星星，正在月球背面，点燃新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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