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其实一直都知道,自己和余放的关系绝对不只是“姐弟”。两次次见到她,心跳都会比平时快半拍;闻到她身上的味道,会觉得莫名安心;就连现在这样抱着她,都觉得无比自然,仿佛已经这样做了千百遍,熟练得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。
余介低头,在余放的发顶轻轻蹭了蹭,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,心里一片柔软。他慢慢闭上眼睛,下巴抵在她的头顶,声音轻得像梦呓:“姐姐,不管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,我都不想放开你了。”
窗外的风还在吹,卧室里却安静又温暖。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落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,像是给他们裹上了一层温柔的纱。余放睡得安稳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;余介抱着怀里的人,呼吸渐渐平稳,连梦里都是暖的。
余介将头缓缓抵在怀中人的发顶,鼻尖蹭到柔软的发丝,那股熟悉的馨香像是定心丸,让他紧绷的肩线慢慢放松,眼皮也沉沉地闭上。冬日的被窝暖得像团棉花,裹着两人交叠的体温,连呼吸都变得缓慢又安稳。
这天气确实适合赖床,等日光快爬到窗户正上方,余放才悠悠转醒。她半靠在床头,睡眼惺忪地眨了眨,眼皮还半耷拉着,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,连眼神都透着几分没睡醒的呆气,像只刚从暖窝里挪出来的猫,浑身都带着慵懒的劲儿。
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时,余介正端着一杯温好的牛奶进来,一眼就撞进这副画面里。她歪靠在床头,宽松的睡衣领口往下滑了点,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,屋里的暖气把她的脸烘得粉嫩嫩的,连耳垂都泛着红,那点不经意的娇媚,让余介的心跳猛地错了节拍。
他就站在门口,手里的牛奶杯微微发烫,视线却挪不开了,直到余放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嗓音问“几点了”,才猛地回神,定了定神色回答:“十点了,姐姐。我煮了米粥在厨房,你先起来吃点垫肚子,等会儿我做午饭。”
“嗯。”余放轻轻应了一声,声音里还带着没散的迷离,慢悠悠地掀开被子下床。
两人的对话自然得像过了千百遍,余放是习惯了,哪怕余介失忆,这种朝夕相处的默契早就刻进骨子里;可余介自己也说不清,明明只“认识”两天,却觉得跟她待在一起格外安心,连说话都不用费脑子,只想顺着这份舒服的感觉走。
到了客厅,余放坐在餐桌旁,手里捏着勺子,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碗里的米粥。前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,早饭要么是路边随便买的包子,要么是啃两口面包就赶去公司,现在对着温热软糯的米粥,反而有点没胃口。
“姐姐,别玩饭了,赶紧吃。”余介端着一碟腌黄瓜过来,看到她慢悠悠搅粥的样子,忍不住开口催,“等会儿午饭做好了,你该吃不下了。”
“嗯。”余放漫不经心地应着,视线却扫过客厅,地板拖得能映出影子,沙发上的抱枕摆得整整齐齐,连她昨天随手扔在茶几上的围巾,都被叠得方方正正放在一边。
她心里悄悄感叹,家里有人确实不一样,不用自己收拾,还能吃上热饭,相比一个人孤零零的温馨多了。
整个上午,厨房都没停过动静,锅碗瓢盆碰撞的“叮铃咣当”声此起彼伏。余放好奇地进去过一次,刚踏进厨房门,就被余介推着肩膀往外送:“姐姐你出去等着,厨房油烟大,别呛着你。”
她也不坚持,乐呵呵地回客厅打开电视,找了个轻松的综艺放着。有人愿意忙活,她正好落个清闲,何乐而不为?
等余介喊她吃饭时,余放走到餐桌旁才彻底愣住,桌上摆得满满当当:红烧牛肉炖得油亮,清炒西兰花绿油油的,番茄炒蛋酸甜诱人,还有一碗飘着葱花的排骨汤,热气腾腾地冒着白烟,他这可是下了真功夫啊!
“你这是!”余放诧异得眼睛都睁大了,手里的筷子顿在半空。
“姐姐太瘦了,得多吃点补补。”余介挠了挠头,眼神里带着点期待,“我做了姐姐最爱吃的红烧牛肉,你尝尝合不合口味。”
余放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,肉质软烂,酱汁裹满了肉纤维,正是她喜欢的咸香口。她嚼着牛肉,慢悠悠地抬眼,斜睨着他:“我们不是刚认识吗?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?”
余介被她这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,耳朵尖也悄悄红了,下意识地想避开视线,他也不知道,早上去超市的时候,看到牛肉就莫名觉得“姐姐会喜欢”,连做法都是凭着感觉来的,好像以前这么做过无数次。
“姐姐,别欺负我。”他故作镇定地开口,声音却有点发虚。
余放看他这副窘迫的样子,忍不住勾了勾嘴角,没再逗他,低头继续吃饭。两人没再说话,可空气里没有半点尴尬,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,和窗外晒进来的暖光,把氛围烘得软软的。
午饭后,余介主动收拾碗筷钻进厨房,水声和洗洁精的泡沫声混在一起,成了客厅里的背景音。余放搬了张摇椅放在阳台,蜷在上面玩手机,眼看要过年了,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,可她没什么要忙的。
她是孤儿,没亲戚要拜访,也没家人要团聚;年货更不用提前买,楼下的超市过年不打烊,想吃什么随时能去拎。以前过年总觉得冷清,可今天晒着太阳,听着厨房里的动静,心里却莫名踏实。
厨房门开了,余介擦着手出来,看到阳台上年放蜷在摇椅上的样子,脚步放轻了些。他也没说话,就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旁边,看着她玩手机,偶尔听她哼两句综艺里的歌,心里悄悄想着:要是能一直这样,好像也挺好的。
就算想不起以前的事,就算只能叫她“姐姐”,只要能待在她身边,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