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书阁 > 穿越小说 > 斗罗:我白沉香不做小透明 > 第5章 挑战复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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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许久,她睁开了眼,那双清亮的眸子里,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即将踏上全新舞台的兴奋。

她动了。

没有预兆,身体如同一张被拉满的弓,骤然弹出。

她的第一步,就踏在了一处绊索的旁边,相距不过三寸。

脚尖落地,甚至能感觉到那根兽筋因为气流的扰动而产生的微颤。

紧接着,她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,在乱石与树木间高速穿行。

她的路线诡异无比,时而贴地滑行,避开横扫而来的竹枪;

时而在一块岩石上借力,身体在空中翻折,从一张当头罩下的铁网下堪堪掠过;

时而又在冲刺中猛然变向,让一排淬毒的吹箭尽数射空,钉在身后的树干上,发出“咄咄”的闷响。

远处的白鹤和长老们,全都看呆了。

他们预想过白沉香可能会很狼狈,可能会受伤,甚至可能在第一波攻击中就被淘汰出局。

却从未想过,会看到这样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。

那不是在逃亡,那是在表演。

白沉香的每一个动作,都充满了惊人的美感和效率。

她的闪避,不是单纯的躲,而是在躲闪的同时,利用地形和惯性,为下一次的移动积蓄力量。

身体仿佛没有骨头,柔韧得不可思议,在高速中做出的各种扭转和变向,完全违背了常人对人体的认知。

“这怎么可能?”

一位长老失声喃喃,手里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倾倒,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也毫无察觉。

白鹤没有说话,但他的拳头却死死地攥着,指甲深陷入掌心。

他看得比别人更清楚。

香香并非真的能洞悉所有陷阱,好几次,她都是在陷阱发动的最后一刹那,凭借着那非人的反应速度和对危险的直觉,硬生生从死亡线上挣脱出来。

有一次,一根藏在草丛里的地刺突然弹出,她已经避无可避,却在瞬间将魂力凝聚于脚尖,硬生生地在那根尖锐的竹枪顶端一点,借力翻身跃开。

整个动作快到极致,只在空中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。

还有一次,两面夹击的铁网同时落下,她却猛地一个下蹲,双手撑地,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态,从两网之间不到半尺的缝隙中滑了过去。

惊险!刺激!

每一秒,都在挑战着观者的心脏承受能力。

然而,奇迹并未能一直持续。

千机阵毕竟是前辈心血的结晶,其复杂和阴险程度,远超白沉香的预料。

在她成功闯过大半个乱石林,体力与魂力都消耗巨大的时候,一个她未能提前感知的陷阱,终于奏效了。

那是一个组合陷阱。

当她为了躲避一排地刺而高高跃起时,头顶一根伪装成枯枝的横木,突然被机括拉动,以千钧之势横扫而来。

空中的她无处借力,眼看就要被这一下扫中。

千钧一发之际,白沉香强行在空中扭腰,将本应被击中的躯干,换成了左边的臂膀。

“砰!”

一声闷响,她如同被击中的飞鸟,惨哼一声,从半空中跌落下来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
紧接着,她落地的位置,正好踩中了一片涂抹了粘稠树胶的区域,双脚瞬间被牢牢粘住。

陷阱,环环相扣。

“香香!”

白鹤心头一紧,身影一闪就想冲过去。

“别过来!”

一声清冷的断喝,让白鹤的脚步猛地停住。

白沉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左臂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耷拉着,显然是脱臼了。

她的小脸因为剧痛而变得惨白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但她的眼神,却依旧明亮,甚至带着一丝懊恼和不甘。

低头看了看被粘住的双脚,又看了看那根仍在晃动的横木,非但没有哭泣,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,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。

没有去尝试挣脱,而是单手撑地,闭上眼睛,再次进入了风语的状态。

她在复盘,在分析。

刚刚的失败,在她脑海中被反复播放。

为什么没有感知到那个横木?

是因为它被枯叶包裹,风吹过时和普通树枝的声音一样?

还是因为自己当时全神贯注于脚下的地刺,忽略了上方的危险?

粘住脚的树胶,气味很淡,几乎被泥土的气息所掩盖。

下次,必须将感知的精度,再提升一个层次。

不远处,白鹤停在原地,看着那个倔强的小小身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

他想起了她说过的话:“不能被击中,就是最强的防御。”

今天,她被击中了。

但这并不是她防御的失败,而是她通往“最强防御”之路上,一块必不可少的,用疼痛和挫折铸就的基石。

缓缓收回了迈出的脚,重新站直了身体,只是那双看着孙女的眼睛里,多了一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名为敬意的东西。

最终,白沉香第一次挑战千机阵的结局,算不上体面。

左臂脱臼,双脚被粘,像一只被蛛网捕获的雏鸟,动弹不得。

白鹤的身影几乎是撕裂空气般瞬息而至,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,此刻写满了难以掩饰的焦急与自责。

他蹲下身,检查着孙女的伤势,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一用力,这块稀世的美玉就会碎裂。

可预想中的哭泣和畏缩并未出现。

那张因剧痛而失了血色的小脸上,一双眼睛亮得惊人,宛如两簇在黑夜里熊熊燃烧的星火。

“爷爷,我懂了。”

她一边轻轻倒抽着凉气,一边开口,声音因忍痛而有些微颤,但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颓丧,反而夹杂着一种奇特的亢奋。

“懂什么了?懂胡闹的下场了?”

白鹤没好气地哼了一声,手上却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玉瓶,倒出些许碧绿色的膏状物。

一股清冽提神的草木香气瞬间弥漫开来,正是他珍藏多年的疗伤圣药碧草膏。

药膏触及红肿的关节,清凉之意立时渗透皮肉,驱散了那火烧火燎的痛楚。

白沉香舒服地眯了眯眼,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被顺毛的猫儿,可嘴里的话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:

“我的风语还不够细。我能听到风拂过枯枝,却分辨不出那是了无生机的死枝,还是牵动着机括的活枝。”

“我也能闻到树胶的气味,可它被泥土和腐叶的味道掩盖,我的感知,本能地忽略了它。”

她抬起那双依旧明澈的眸子,迎上爷爷担忧的目光。

“我的感知,就像一张网眼太大的渔网,能捕到大鱼,却会漏掉无数更致命的小虾。”

“而这些被我忽略的小虾,在真正的生死搏杀中,才是最要命的。”

白鹤为她涂抹药膏的手,不自觉地顿了一下。

他抬起头,深深地凝视着自己这个年仅六岁的孙女。

她没有抱怨陷阱的阴险,没有恐惧受伤的疼痛,而是在失败的瞬间,完成了最冷静、最深刻的自我剖析。

这份心性,这份悟性,别说是六岁的孩童,就是他见过的许多在魂师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所谓强者,也未必能及。

心中那点因孙女受伤而升起的焦躁和自责,仿佛被一阵清风吹过,瞬间烟消云散。
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为深沉的震撼与无法言喻的骄傲。

他忽然觉得,自己之前那些诸如武魂缺陷、前路艰险的担忧,在这样一颗坚如磐石的道心面前,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甚至有些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