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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 谢钊坐在椅子上,两只手像搓麻将一样,摁在方桌上,对着成堆的木牌一通揉搓。

紧接着又像垒麻将一样,将木牌依此排列好。

并推倒。

如此,谢钊便将分组对擂的考生安排好了。

李婉茹思忖几许,从身上的包裹中掏出一块麦芽糖。

她趁着别人和陆兰芝打招呼的空挡,在花丛中逮了只巨型蜜蜂。那蜜蜂足足有一指之长,触角和背部纹络都闪烁着金光。

“放开我呀,放开我!”

“不要刺我,有好东西给你。”

李婉茹将蜜蜂放到掌心,并把糖块搁到它面前。

“小蜂仙,你们修炼是不是需要糖分?我这快糖足足抵你采半年的花蜜,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?”

“你听得懂我说话?”蜜蜂用触角探了探婉茹的掌脉,好奇的望着李婉茹,“修士进入化神期,才可与自然界的昆虫蛇蚁和长毛动物交流,你可是连筑基都没达到,怎么听得懂我说话?”

“天生的。”李婉茹如实回答,继而将糖块在大蜜蜂面前推了推。

“你化成考生的样子,跑到殿外对守门的侍卫说,那只草鞋的主人找到了,你要见太子。这块麦芽糖就是你的了!”

“那万一太子真的见到我,问起我怎么办?”小蜂仙扑棱着翅膀疑惑道。

李婉茹想了想,以太子那多疑的性格,不管回答什么都能出纰漏。

“不管太子问你什么,你都回答‘嗯’好了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蜜蜂扑棱着翅膀,顺着水流飞向殿外。

少顷,李婉茹看到有一名侍卫进来,走到正在看花名册的谢钊跟前禀报了什么。

谢钊“磅”的一声将花名册摔在桌子上,咬牙切齿的随侍卫走出殿门口。

青鸾与玉衡正在对巡监官交代要事。

其他考生都在抓紧时间疏通筋络。

无人注意广场一角的那张方桌。

李婉茹悄悄挪步到桌子后面。

她蹲在地上,仅仅露出一双眼睛,快速扫荡桌上的木签。

拾六,拾六,拾六......

贰拾三,贰拾三,贰拾三......

不停在脑海中盘旋的两个数字,很快被李婉茹找到!

这两个号码都在五十号之内,一个排在第二行的末尾,另一个却在末行的首端。

李婉茹伸出手,快速将拾六身边的号码牌,与贰拾三调换。

听到急促沉重的脚步声,她迅速从桌子后面溜走,假装若无其事的站到陆兰芝身后。

【婉茹这是要干什么?】

【把沈诗音和陆兰芝安排到一起,打绵绵拳吗?】

【不对!女配之所以让监管给沈诗音放行,原来是在给沈诗音下套子!!!】

“气死老子了!”

回到牌桌的谢钊正喘着粗气对玉衡叨逼,“来个傻逼谎称他是朝我脸上扔鞋的人,不论我问什么,他都说:嗯?嗯?嗯?嗯?”

“嗯个球啊嗯?给老子这儿演霸道总裁呢!老子一拳锤爆他的头,没想到是蜜蜂变得......艹!”

“太子预备怎么处置?”

“把这无涯峰所有的蜂窝都端了!”

李婉茹:......

青鸾与玉衡化身一青一金两团火球,迅速席卷过峰壁上所有的蜂窝。

李婉茹眼睁睁望着方才与她交易的小蜂仙,带着密密麻麻的队伍骂骂咧咧的飞往其他山峰。

...

天举一试进行的如火如荼。

三名考官分别是元婴期的修士,他们出自各大宗教,平日多受圣上照拂,宗教香火鼎盛,监起考来更一丝不苟。

“八号对二十七——二十七号胜!”

“二十七号对五——二十七号胜!”

“二十七好对拾六——拾六号胜!”

“拾六号胜。”

“拾六号胜。”

“拾六号胜......”

陆兰芝的名字被考核官提到多次。

他每每出手能在十几招内至胜,不至于让对方太丢人,却又点到即止,不伤对手性命。

陆兰芝懂得收敛实力、光而不耀,此举无疑赢得了考官们的好感。他们均默默鼓着劲儿,预备一试结束将陆兰芝挖到各自的本宗。

终于,在全场考生的嫉妒与艳羡的目光中,陆兰芝迎来了与沈诗音的对擂。

“拾六号——对贰拾三。”

正在人群中叫好的沈诗音冷不防被叫道,她脸色阴霾片刻,随即想到什么,笑容更胜。

“陆哥哥。”沈诗音走上台,可怜的眼神望着陆兰芝“你等会儿一定要像从前那样让着我。”

“你连胜七局往上,已经获得复试机会,而我只有这一次。”

“我若输了天举一试,下场会比死还惨!”

沈诗音想到什么,痛心疾首的闭闭眼。

陆兰芝与对待之前的考生一样,面无表情拱手,“承让。”

沈诗音亮出法器,是一支竹笛。

李婉茹认得那笛子,就是沈诗音随同李晨风回小渔村携带的那一只。

那笛子能吹出响亮的音律,能让所有听过这笛声的人为此着迷,甚至进入一个美妙的幻境。忘记自己姓甚名谁,忘记自己来自何地。

【女配在搞什么?万一男主真给沈诗音放水怎么办?】

【靠!沈诗音修的就是音律,她拜托男主让着她,自己却反倒用竹笛惑人心魄?真他妈茶啊!】

“陆哥哥,我要开始了。”

沈诗音微微一笑,将竹笛横置嘴边,微微吹气。

美妙的旋律回旋至整个山谷中。

“我怎么觉得,我浑身轻飘飘软绵绵的?像是躺在了草原上。”

“我也是!我看到我逝去的娘亲了,她正在海的另一边朝我招手。”

“这声音......令我舒服的想睡觉。不行了,我要眯上眼睛瞌一会儿......”

李婉茹提前捂住了耳朵,她看到周围的考生一个个陷入梦症之中。有的倒下就睡,有的原地转圈呵呵傻笑,有的搂着大树叫娘。还有的......竟当众撒起了尿?

简直丑态百出。

远处的谢钊嗤了声,“鬼把戏!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玩儿到天举一试了?本太子就看看陆兰芝舍不舍得对付她。”

陆兰芝眼神清明的站在原地。

任凭旋律如何围绕着他飞动,他丝毫不受半点影响。

沈诗音加快了吹笛的速度。

悬浮在空中的音律化成云团,那些云团生出了小孩儿的手脚,纷纷朝着陆兰芝扑去。

陆兰芝抬掌挥起地面上掉落的花瓣,花瓣围绕着他形成圆形屏障,云团趴在屏障上,触及不得陆兰芝分毫。

他如钟一般。

“陆哥哥,我要下狠手了!”

沈诗音手中的竹笛一转,立马变成一把鞭子,她眼神凌厉,“啪”的一声朝着陆兰芝抽去。

“陆哥哥看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