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婉茹没想到陆兰芝这么狠,一击把沈诗音的仙骨毁了。
还好,她没有爱上陆兰芝,并找到了压制魔骨的办法。
只要不爱上男人,她就没有弱点。
自然也绝不会落到沈诗音这样的下场。
“小姐!”
沈诗音被打落,侍女哭着将沈诗音的外衫罩到她身上,遮住那扭曲的四肢和变形的躯体。
“我们回去,让老爷给我们做主!”
沈诗音哆嗦着带血的唇瓣,欲说什么,又难以开口。
“沈诗音,我从未给予你半点情分。”陆兰芝冷淡的睇着躺在地上、浑身动弹不得、频频吐血的沈诗音。
“我从前对你的好,不过是看在你是昭昭表妹的份儿上。是你自己会错了意,误把友情当爱情。”
“今日我仅仅废你仙骨,未将你‘就地正法’,也是给昭昭一个情面。你根性不正,邪性难修,往后莫要再妄想通天这条路。”
沈诗音流着血泪的双眼仰望着陆兰芝,顷刻间,笑了。
“好......好啊。”
【隔着屏幕,我都感受到了沈诗音那窒息的难过......对于修士来说,被废了‘仙根’比死还痛苦一万倍!尤其还是被自己钟爱之人废。】
【不要同情她!婉茹的孩子怎么死的?那些被挖走仙根的小孩儿怎么死的?他们死的时候不痛苦吗?他们的家人不伤心难过吗?】
【解气!婉茹之前在小渔村的时候,是一个天真善良、纯粹简单又爱笑的一个人,自从可儿死后,她整个人都变了。死绿茶就该在痛苦中活一辈子!】
【婉茹把仇报了,抱抱婉茹。】
李婉茹并没有弹幕说的那样解气。
她毁了沈诗音,令沈诗音尝尝被挚爱辜负、废除仙骨的滋味,只不过是她来上京修行漫漫仙途中要做的其中一件小事,一个开头而已。
她要做的事情更大,走的路要更远更广阔,也更孤独......
好在,在那遥远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,还有一群“仙人”在关心她。
李婉茹望着弹幕,心中发暖。
每逢她遇到困境,仙人们总会递来可靠的信息,令她逆风翻盘。
定是可儿的在天之灵为了保佑她,才为她与仙人们链接上的!
李婉茹想到这里,将衣领下的玉哨拿出来,用手指轻轻摩擦了两下,如同从前对可儿说话那般,轻声对玉哨呢喃了两句,笑着亲吻了它一下,又将玉哨藏回衣领下。
那笑恰巧被转头的谢钊捕捉道。
谢钊怔住。
此时,李婉茹衣领下面的锁骨之间在微微发亮......
鬼气。
是鬼哨散发的鬼气!
谢钊眼神一凛,扶着椅子的双手不由攥紧——看来这小厮来头不简单!能将死人的魂魄拘到“鬼哨”上,并不被吞噬,并非一个未及筑基期的普通修士能做到的。
谢钊刚想偷偷动用神识去探查李婉茹的根骨,一道俊逸的身影突然到来,将李婉茹完全遮挡。
“走了,无际。午时的太阳吸人精气,你随我去凉亭观战。”
“公子不比了吗?”
“一试已过,等待复试。”
“公子真厉害!那些能敌得过公子三招的人,也很厉害!”
陆兰芝望着她浅浅一笑,“你没被‘魔音障’伤害到,也很厉害。”
“多亏公子给的‘固心丹’!我刚才为公子喊加油嗓子都哑了,回头公子回府,记得赏我几颗增加功力的大补丸。”
陆兰芝:......
谢钊定定望着二人走远。
...
陆兰芝下场后,又陆续上来几官宦子弟和散修对擂。
那些官宦子弟看起来衣冠楚楚,对擂的手法却血腥残暴。
似乎因为不必再担忧对战陆兰芝而心惊胆战,之前观擂压制的血气翻涌上头,他们不是撕碎散修的四肢,便是踢爆人的肝脏。更有甚者,直接拧断人的头颅。
小广场上断腿断手、四肢残骸被拉出去,装到大麻袋里。
三名监考官好似司空见惯,并未说什么。
就连陆兰芝也默默观看。
一时间被血腥刺激、糊住双眼的李婉茹陷入短暂失忆,她总觉得那麻袋眼熟,好像在哪里见过......
“看了好几组了,这两个宗门弟子算是最幸运的。他们对擂,总好过遇到那些官宦子弟。”
“奇怪,这个穿白衣的考生眼神怎么直勾勾的?”
“修士哪有这种法相的?又愣又阴,跟鬼上身似的。”
李婉茹被声音吸引,继续望向小广场中间。
之前的血渍被清理的差不多。
只见广场中间,一名身穿白衣的宗门弟子,正持着宝剑,指着另一名穿黄衣的宗门弟子。
他正如方才议论的考生们所说,面色阴冷,眼神发直,表情呆讷,不像是人。
“承让。”
话音一落,众人便见两名考生同时飞起。
穿黄衣的考生刚要出剑,白衣考生忽然泛出一丝诡异的笑,原本持在他手中的剑,立时横起,切断自己左手的虎口。
黑色血粒子从他的伤口散发出来,形成一团蝙蝠形状的乌气,直袭对方双眼!
“啊!”
伴随着一声惨叫,黄衣弟子捂着眼睛跌落在地。
小广场上方回荡着痛苦的叫声,黄衣弟子两只眼睛开始往外渗血。
那白衣弟子从空中降落,扬剑要朝着地上的黄衣弟子斩去——
与此同时,人群中又飞出几个白衣弟子,他们衣袖及领口的刺绣与发间的抹额,和对擂的这名如出一辙。
就连表情和眼神都极其相似——全都阴沉沉、直勾勾!
他们飞到半空中排成一列,垂眸睇着广场的人群,挥剑切下自己的虎口。
“这些人不对劲!”
“他们的目的是大闹考场!”
“快拦住他们!”
三名监考官纷纷大喊。
陆兰芝冷静开口:“全部把眼睛闭上!”
“不能全听陆公子的,不然没办法对付这些人!”
考场一团躁动。
“刷刷刷......”
蓦然飞到空中的一柄飞轮双月刀,卷着红色的火光,如同闪电迅速划过几名白衣弟子的喉咙,他们握着宝剑纷纷掉落。
每个人都如忏悔的罪徒之姿,双膝跪着直戳地面。
“是太子!”
“太子救了我们。”
“没想到太子的功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厚,难怪不用参加一试!”
谢钊无视众人的艳羡和赞赏,他板着脸走到几具尸体身后,挨个用手指拨开他们脖子后面的头发。
“是‘傀儡符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