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指颤了颤,抓起桌角的加密电话,声音里已经没有半分人类的温度:“计划提前。把‘那个地方’的准备工作做好,半小时内给我答复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传来心腹犹豫的声音:“董事长,‘那个地方’的封印还没解除,而且白副县长那边……他说上次殡仪馆爆炸的事已经惊动了上面,不肯配合,怕再出什么幺蛾子。”
“不肯配合?”白银元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,“告诉这个老东西,说我要请高人封印血池,他会同意的。”
顿了顿,他的目光飘向医院的方向,声音更冷:“至于医院里那个变数……”
他故意拖长了语调,“等他‘有用’的时候,再‘请’他来。现在?别让他死,也别让他太舒服。要是他的脑电波再敢涨,就给ICU加‘点料’。比如,让仪器‘故障’一次,或者,给护士递个‘错误’的用药清单。”
电话那头的心腹吸了口气,最后只传来一声低低的:“是,董事长。”
挂了电话,白银元还站在窗前,戒指的红光越来越亮,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。
他对着窗外的灯火,又或者对着自己身体里的“东西”,轻声说:“快了……很快,所有的一切,都会回到该去的地方。”
夜深了,殡仪馆的007号焚化炉区域,只剩下警戒线在夜风中轻轻飘。
黑色的警戒线拉了一圈又一圈,上面的反光条在月光下闪着冷光,像给这片区域划了道不可逾越的界限。
巨大的焚化炉立在黑暗里,钢铁外壳泛着冷硬的光。白天被封锁时,没人注意到炉体的震动。可到了深夜,这震动却清晰了些。
不是机器运转的轰鸣,而是一种低频的、类似心跳的震动,每七秒一次,和医院里阳春的脑电波频率,正好对上。
更奇怪的是炉壁。那些白天被阳春精血激活的符文刻痕,此刻正透着暗红色的光晕,流转的速度比下午快了不少。像是有股力量在里面推着,一圈又一圈,顺着符文的纹路爬。
每转一圈,就有一缕极淡的、带着檀香的气息从刻痕里散出来,悄无声息地飘向四周。
原本弥漫在这区域的、焚化后的焦糊味,竟被这缕气息一点点压下去,连墙角的蛛网都似乎干净了些。那是符文散出的净化之力,在默默扫去这片区域的污秽。
而在炉体深处,还有一股更细微的波动,正朝着医院的方向延伸。那波动和阳春意识里的符箓力量同源,此刻比白天更稳、更清晰,像一根看不见的线,一头拴着焚化炉,一头拴着ICU里的阳春。
仿佛这尊古老的炉子,正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那个在生死边缘蜕变的“钥匙”,不让他被黑暗吞掉。
古城西北角的洼地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这里是死亡和诅咒的地盘,连星光都穿不透头顶的黑暗,只能在远处的树梢上绕一圈,不敢靠近。
洼地中心的血壤区域,白天还只是从干裂的土壤缝隙里渗点暗红雾气,到了深夜,却变了样。
那些缝隙在动,不是风吹的,是土壤自己在蠕动,一点点把缝隙撑大。更多的暗红雾气从缝隙里涌出来,不再是飘散开,而是聚在一起,在洼地上空盘旋,慢慢堆成了一片低矮的雾瘴。
雾瘴是暗红色的,每一次翻滚都能看见里面隐约的影子。
之前还能听到的低沉呜咽声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“咕嘟、咕嘟”的声音,像是有东西在血壤里冒泡。
浓烈的血腥气混着尸臭味,顺着风飘出去几百米,连远处山林里的夜鸟都不敢叫,只敢扑棱着翅膀往更远的地方飞。
更恐怖的是血壤本身。它在鼓胀,极其缓慢,却很有节奏,每鼓胀一次,地面就会凸起一块,裂缝里的雾气就会浓一分,连空气里的阴冷怨念都跟着涨一分。
有只没来得及逃走的田鼠,不小心跑到了血壤边缘,刚碰了一下渗出来的黏液,就浑身抽搐起来,毛下的皮肤快速鼓起,最后“啪”地炸开,成了一滩黑绿色的腐肉。
洼地周围的草,迅速变黄、枯萎,连泥土都开始发黑。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,正躺在血壤下面,吸着这片土地的怨气和死气,一点点从沉睡中醒来。
每一次“心跳”,都是它在积蓄力量,等着破土而出的那天。
出租屋里,叶茵趴在书桌上,差点一头栽进笔记本里。
连续三天,她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。白天跑医院问阳春的情况,晚上就对着电脑、手机查资料。
从玄学论坛到图书馆的旧档案,从入殓师的祖传笔记到网上的符箓考据,只要和“红煞”“焚化炉”“符文”沾边的,她都看。
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,下巴上还沾着咖啡渍,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,连手指都因为长时间握笔,有点儿僵硬。
手机屏幕还亮着,停在一个叫“守墓人”的用户发的帖子上,那是一篇《失传的“九幽镇魂箓”残图考据》的文章。帖子是十年前发的,里面的图片都模糊了,满是“箓力”“锁魂”“纯阳火”之类的术语,看得她头都疼。
笔记本摊在旁边,上面画满了符号:有她记下来的、焚化炉上的符箓片段,还有红煞眉心那个一闪而逝的符文,线条歪歪扭扭,都是她凭着入殓师对“气”的敏感,一点点回忆着画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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