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说，一边用手指用力戳着自己的太阳穴，唾沫星子横飞。
“我大D能有今天，靠的是什么？靠的就是这个！脑子！懂不懂？打架？那是下下策！”
他这番“靠脑子”的宣言，在这火药味十足的场合显得格外突兀和滑稽。
在座的所有人，谁不知道大D是靠荃湾清一色的狠辣打仔和敢打敢拼才打出的地盘？他说自己靠脑子？
长毛站在他身后，听得一脸尴尬，忍不住抬手掩面，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。其他人脸上也都露出古怪的神色，想笑又不敢笑。
大D却毫不在意众人那看傻子一样的目光，反而环视一圈，理直气壮地反问。
“看什么看？没见过靓仔啊？”
坐在主位旁边的邓伯，这位在社团里德高望重、说话极有分量的元老，终于看不下去了。
他声音不大，却带着威严，开口。
“好了！都坐下！像什么样子？今天叫大家来，是商量事情，不是看你们打架的！
串爆，你也坐下！一把年纪了，还这么大火气？”
邓伯发话，串爆虽然气得浑身发抖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但还是不敢公然违逆，只能恨恨地瞪了张启铭一眼，不甘心地坐了回去。鱼头标等人也悻悻地收起了架势。
铁牛三人见对方坐下，也收敛了气势，但依旧警惕地护在张启铭身后。
串爆坐下后，依旧咬牙切齿，对着张启铭压低声音，充满怨毒地放狠话。
“小杂种！今天要不是邓伯在，我一定让你走不出这个门！”
张启铭嗤笑一声，看都懒得看他，轻飘飘地回敬道。
“是吗？串爆叔这么厉害，怎么不上月球去插旗？地球太小，容不下您老人家了？”
“你……！”
串爆差点又蹦起来，被旁边的鱼头标死死拉住。
“阿铭！少说两句！对叔父辈要尊重！”
阿乐适时地开口，看似在打圆场，责备张启铭，但语气并不严厉。
他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和事佬的笑容，目光扫过全场，尤其是张启铭，语气变得郑重起来。
“好了好了，过去的事就不提了。今天请大家来，主要是两件事。”
他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，看向张启铭。
“第一件，是好事！阿铭这次为我们社团立了大功！单枪匹马，硬是从洪兴靓坤手里，把铜锣湾这块风水宝地给抢了过来！为我们和联胜扬了威，长了脸！这份功劳，社团绝不会忘记！”
阿乐的声音带着鼓动性。
“所以，我和几位叔父商量过了，决定在铜锣湾，再开一个新的堂口！由阿铭你来做这个堂口的话事人！地盘，就是你打下来的那一片！社团全力支持你坐稳铜锣湾！以后，整个铜锣湾，就是我们和联胜的地盘！洪兴？让他们滚回湾仔去！大家说，好不好？”
“开堂口！”
“张启铭做话事人？”
阿乐话音一落，包间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。开堂口，意味着张启铭将正式成为和联胜的一方诸侯，拥有独立的番号和更大的自主权。
这听起来像是天大的好事。但紧接着，阿乐话里的另一层意思，也让在场不少人眼神闪烁起来——整个铜锣湾，都将是和联胜的地盘！
那他们这些其他堂口的人，是不是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进来分一杯羹了？
果然，阿乐话音刚落，大浦黑第一个笑着附和道。
“乐哥说得对！阿铭功劳大，开堂口是应该的！以后铜锣湾就是我们和联胜的天下！大家有钱一起赚嘛！都是社团兄弟，阿铭，你可不能吃独食啊！”
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，却直接把“分地盘”摆上了台面。
“就是！阿铭，你一个人也看不过来那么大地方吧？兄弟们帮你分担分担！”
另一个堂口大哥也笑着接口。
“对啊，乐哥都说了，社团支持你！我们这些做兄弟的，当然也要支持！一起在铜锣湾发财！”
其他人也纷纷开口，脸上都带着“和善”的笑容，话里话外却都透着同一个意思。
铜锣湾这块肥肉，见者有份！
面对这些虚伪的嘴脸和赤裸裸的贪婪，张启铭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，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。
他等众人的声音稍微平息，才开口，声音平静，却带着坚毅。
“开堂口，我没意见。各位叔父兄弟想来铜锣湾做生意、揾食，我也欢迎。”
他这话一出，串爆、大浦黑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得逞的笑意，以为张启铭终于服软了。
大D也挑了挑眉，似乎有点意外。
张启铭话锋陡然一转，如同冰刀出鞘。
“不过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他环视全场，目光锐利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上。
“铜锣湾的地盘，是我张启铭带着兄弟，用血用命从洪兴手里抢回来的！所以，整个铜锣湾，所有的场子，只能由我张启铭一家看场！”
他迎着众人瞬间变得错愕和愤怒的目光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，补充道。
“当然，看在社团兄弟的份上，我也不会让大家难做。你们谁想在铜锣湾开酒吧、开赌档、开夜总会……都可以！我保证你们的场子绝对安全！不过嘛，安保费……也就是保护费，一分不能少！给你们打个八八折，够意思了吧？”
张启铭这番话，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！
整个包间瞬间炸开了锅！
“什么！”
“八八折？保护费！”
“张启铭！你他妈什么意思！”
众人先是愣住，随即猛地反应过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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