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某公立医院停尸间。
冰冷的停尸间里,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一个穿着紫色骚包西装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、眼神却带着一股神经质般疯狂的男人,正捏着鼻子,一脸嫌恶地站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。
他正是洪兴的堂主之一,以癫狂狠辣出名的靓坤。
他身边跟着一个点头哈腰、面相精明的马仔,正是傻强。
一个穿着暴露、浓妆艳抹的女人战战兢兢地站在稍远处。
靓坤用两根手指,极其嫌弃地掀开白布一角,露出巴闭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扭曲、死不瞑目的脸。
“妈的,死得真难看。”
靓坤啐了一口,松开手,白布落下。
他斜眼看着傻强,声音尖细,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。
“谁?谁他妈吃了豹子胆,敢砍死我靓坤的结拜兄弟巴闭?查出来没有?”
傻强连忙凑近,压低声音,小心地说。
“坤哥,查……查到了点风声。听目击的人说,好像是……大佬B手下那个最近很出位的陈浩南,带着山鸡和大天二那几个小子干的!就在金玉池外面的马路上,当街捅死的!好多人看见了!”
“陈浩南?大佬B?”
靓坤的眉毛猛地一挑,眼中的疯狂之色更浓,他神经质地扭了扭脖子,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。
“好!很好!
大佬B!你的人够种!够胆动我靓坤的人!”
傻强看着靓坤那副即将爆发的样子,连忙劝道。
“坤哥,您……您节哀顺变,别太伤心了。”
“伤心?我伤心你妈个头!”
靓坤猛地转过头,对着傻强破口大骂,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。
“巴闭这王八蛋!
他死就死了!可他妈的还欠老子两千万没还呢!现在他死了,老子找谁要钱去?啊!”
他越说越气,胸口剧烈起伏,突然一把抓过旁边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,粗暴地将她按在冰冷的停尸台上,一边发泄般地揉捏着,一边对着巴闭的尸体神经质地低吼。
“两千万啊!扑街!你死得倒是痛快!老子现在火气很大!很大你知道吗!”
女人发出惊恐的呜咽,却不敢反抗。
傻强被骂得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劝。
靓坤发泄了一阵,才稍微平复了点,他推开女人,整理了一下自己骚包的西装,眼神阴鸷地盯着傻强。
“巴闭死了,他留下的那几个场子呢?赌档、马栏、还有那个放数的摊子,立刻派人去给我收回来!蚊子再小也是肉!不能便宜了别人!”
傻强脸上露出为难,硬着头皮说。
“坤哥……这个……恐怕有点麻烦。”
“麻烦?什么麻烦?”
靓坤眼神一冷。
“我……我刚刚收到消息。”
傻强咽了口唾沫,声音更低了。
“巴闭哥那几个场子……昨天晚上,就……就被人扫了!”
“什么!”
靓坤的声音陡然拔高,尖锐刺耳。
“谁!谁他妈敢趁火打劫!”
“是……是和联胜那个没人要的四九仔,叫张启铭的,外号‘野人张’!他手下的头马铁牛,昨晚带着人,趁着巴闭哥刚出事,就把那几个场子全给占了!现在……现在估计都换上他们的人了!”
傻强一口气说完,额头冒汗。
“和联胜?野人张?张启铭!”
靓坤愣了一下,随即暴怒,一脚踹在旁边的不锈钢推车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!
“废物!一群废物!
巴闭是废物!你们也是废物!连自己家的场子都看不住!让一个和联胜的孤魂野鬼给占了!”
他指着傻强的鼻子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傻强!立刻!马上!给我召集人手!有多少叫多少!带上家伙!去!把老子的场子,从那个什么野人张手里,给我原封不动地抢回来!少一个子儿,我扒了你的皮!听到没有!”
“是!是!坤哥!我马上去办!”
傻强吓得脸色发白,连滚爬爬地冲出停尸间去打电话摇人。
当天下午,铁牛带着人刚刚勉强控制住、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和布防的巴闭留下的两处主要场子,就遭到了傻强带领的大批洪兴仔的疯狂反扑!
人数是铁牛他们的好几倍,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,带着砍刀铁棍,甚至还有人怀里揣着家伙。
铁牛虽然悍勇,带着手下拼命抵抗,但寡不敌众,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。
场子里的设施被砸得稀巴烂,刚收上来的那点保护费和抽水钱也被抢走。
铁牛自己手臂也被砍了一刀,血流如注,最后只能带着残余的、同样挂彩的手下,狼狈不堪地杀出重围,逃回了自己的地盘。
刚占下还不到一天的场子,转眼间就被洪兴靓坤的人强势夺回。
一个小时后,来到港岛警察总部O记审讯室里。
气氛压抑的审讯室里,烟雾缭绕。
几张长条桌拼在一起,一边坐着几位神情严肃、穿着制服的O记警官,为首的是一位肩章显示职级颇高的总督察,抱着双臂,脸色阴沉。
另一边,则坐着几位上了年纪、穿着唐装或西装、气度沉稳的老人,正是和联胜社团里辈分最高的几位叔伯大佬,以拄着拐杖、面容和善却眼神精明的邓伯为首。
大D和阿乐这两位目前争夺社团新话事人位置最有力的候选人,也赫然在座,两人虽然没戴手铐,但脸色都不太好看,显然是被“请”来的。
总督察冷冷地扫视着对面的社团大佬们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警告。
“邓伯,还有各位叔伯,大D哥,乐哥。最近你们和联胜,很威风啊!整个港岛,就数你们最热闹!今天东边劈友,明天西边晒马,后天还搞出当街捅死人的大新闻!把我们O记当猴耍是吧?围着你们团团转!你们是不是当我们警察是死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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