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成捏着那片青翠的树叶，指尖，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。
他的心神，却早已沉入那片由独孤求败毕生感悟构建的剑道海洋之中，触摸着那最后，也是最虚无缥缈的第五重境界。
天剑境。
根据独孤求败留下的信息，这第五重境界，已经完全是他的猜想。
就连第四重“剑势境”，他自己也只是在晚年，才勉强触摸到了一个门槛。
他能做到的，也仅仅是在自己周身五十米范围内，形成一个无形的“剑域”。在此剑域之内，他可以借用大地之“势”，让自己的重剑剑法威力倍增。
但这，已经是极限。
这种借来的“势”，其威力，甚至还比不上他那纯粹到极致的剑意。
所以他才说，重剑之后，是木剑。
因为他发现，外力终有穷尽，唯有自身意志，才是无限。
而在“剑势”之上，他设想中的“天剑”之境，更是匪夷所思。
我意，即是天意。
我剑，便是天剑。
一念出，风云变色。一剑指，雷霆降世。
剑锋所向，星河倒卷。意志所至，苍生伏首。
这已经完全脱离了“武”的范畴，进入了“仙”的领域。
“呼……”
顾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，将心神从那浩瀚无垠的剑道感悟中抽离出来。
他的指尖微微一动。
手中那片普通的树叶，瞬间被一层无形的、充满了破灭气息的意志所包裹。
他隐约感觉到，以自己为中心，一股无形的力场正在缓缓成型，向外扩散。
这就是“剑域”的雏形。
虽然范围极小，不过堪堪笼罩周身三尺，而且极不稳定，但它确实存在。
顾成心中清楚，只要自己的“破灭剑意”能够再进一步，达到圆满之境，他或许就能重现独孤求败那五十米的剑域。
到那时，他才算是真正有了初步运用天地之势的资格。
就在这时，一股强烈的饥饿感，从胃部传来，将他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。
他这才发现，天色早已昏暗，一轮明月挂在梢头。
从他融合内力，到消化剑道感悟，不知不觉，竟然已经过去了快两天。
他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，转头看向不远处。
神雕正蹲在一块巨石上，用它那锐利的眼睛，一眨不眨地盯着他，仿佛在守护着什么。
“雕兄。”顾成走了过去，“有没有吃的？蛇肉就行。”
神雕发出一声低鸣，巨大的翅膀一展，冲天而起。
不过片刻功夫，它便去而复返，爪子上，抓着一条还在扭动挣扎的、通体金黄的菩提曲蛇。
顾成接过蛇，熟练地剥皮去脏，然后从系统空间里，取出了打火机和一些木炭。
他很快就升起了一堆篝火。
他又从系统空间里，拿出了各种瓶瓶罐罐。
孜然粉，辣椒面，椒盐，还有一小瓶秘制的烧烤酱。
这些，都是他当初为了去户外野营，特意准备的。
他将处理好的蛇肉用树枝串好，架在火上，一边翻动，一边均匀地撒上各种调料。
“滋啦——”
油脂滴落在木炭上，发出诱人的声响。
一股混杂着肉香、孜然香、辣椒香的霸道气味，瞬间在整个山谷中弥漫开来。
蹲在一旁的神雕，鼻子动了动。
它那双锐利的眼睛里，先是闪过一丝困惑，随即，又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好奇所取代。
这个味道……
比它生吞的蛇肉，要香上一万倍！
很快，蛇肉就被烤得外焦里嫩，金黄油亮。
顾成撕下一块，吹了吹，放进嘴里。
肉质紧实弹牙，充满了异香，再加上现代调味料的加成，简直是人间绝味。
他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然后将剩下的一大串，递给了旁边早已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神雕。
神雕试探性地啄了一口。
下一秒，它那双眼睛，瞬间瞪圆了。
好吃！
太好吃了！
它三下五除二，就将一整条烤蛇肉吞进了肚子，然后意犹未尽地看着顾成，发出一连串急促的鸣叫。
还要！
顾成笑了笑，指了指山林深处。
神雕心领神会，再次冲天而起。
这一次，它带回来的，不止一条，而是整整两条菩提曲蛇。
篝火旁，一人一雕，大快朵颐。
顾成甚至想过，要不要抓几条菩提曲蛇，带回主世界去饲养。
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。
他没有那个场地，更没有那个时间。
不过……
他看着系统储物空间里那巨大的、几乎没有限制的容量，一个主意冒了出来。
吃不完，可以打包啊！
……
一个月后。
顾成盘膝坐在石床上，缓缓收功。
他内视己身。
那些曾经被玄铁剑气切割得千疮百孔的经脉，在神照经内力日夜不休的温养下，不但已经完全愈合，而且变得比之前坚韧了数倍不止。
现在的他，可以毫无顾忌地，将体内那堪比九十年的磅礴内力，催动到极致。
独孤求败的剑道感悟，也已被他彻底消化，融会贯通。
是时候离开了。
他走出山洞，神雕正蹲在外面打盹。
这一个月，它几乎成了顾成的专职捕蛇工，而顾成则成了它的御用烧烤师。
一人一雕的感情，早已非比寻常。
“雕兄。”顾成将从系统里取出的几坛上好美酒，放在地上，“我要走了。”
神雕的动作一顿，巨大的身体转了过来，眼中满是失落和不舍。
“以后若是有机会，我会再回来看你，给你烤蛇肉吃。”顾成拍了拍它巨大的翅膀。
神雕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，用它那丑陋却温热的头颅，轻轻地蹭了蹭顾成的肩膀。
顾成与神雕告别，将玄铁重剑背在身后，转身，大步向山谷外走去。
他没有回头。
他怕自己一回头，就舍不得走了。
走出山谷，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。
体内那磅礴的内力，瞬间灌注于双腿。
“嗖！”
他的身影，在山林间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，以一种超越常人想象的速度，狂奔而出。
树木在飞速倒退，风声在耳边呼啸。
不过半个时辰，他便冲出了这片绵延无尽的原始山林，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官道上。
顺着官道向前望去。
一座无比雄伟的巨大城池，如同匍匐的巨兽，横亘在地平线的尽头。
城墙高耸，旌旗招展。
襄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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