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踏进后院的门,明月跟四个同奴舍的婢女已经等在那里,一个个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,虎视眈眈的瞅着她俩,
明月手里拿着那根长鞭,
“月姐姐……”杜蓉怯怯的张口,没等她说完,春兰冲上前伸手打了过来,
站在前边的沈骄拉着杜蓉的胳膊稍一侧身躲了过去了,
“明月,春兰无故打人,你不管吗?”
春兰扑了个空,恼羞成怒,还要往上扑,被明月给拦了下来,
“你们两个把奴舍的被褥全部浇湿,现在我罚你们二十鞭子,再去把被褥洗净晒干,你服是不服?”
“不服!你凭什么说是我弄湿的被褥?”
一旁的春兰气的咬牙瞪眼:“不是你还能是谁?贱种”
“我们俩的没湿吗?”
“这……”
“我把自己的被褥浇湿?我脑子有病吗?”
“你这是报复”另一个小婢女抢话道,
“报复什么?你们干了什么值得我这么报复?”
明月看向说话的小婢女玉琴,狠狠剜了一眼,
“反正……反正就是你干的……丑八怪,你不配跟我们睡在一个屋子”
呵呵,说不过就搞人身攻击是吧?
“明月,你是我们的管事,我要求这件事彻查到底,不然,我就把这事儿闹大”沈骄走到明月面前,仰着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,
“你……”明月不由得心脏一紧,扭过头不敢再跟她对视,
这丫头可是真敢闹,前天挨的板子到现在屁股上的伤还在疼呢,
“算……算了,都去干活吧,沈骄,你还是去刷粪桶”
“明月,就这么放过她?”
在一旁跳脚的春兰见明月瞪她,立刻把嘴闭上,满脸不服的盯着沈骄两人,
沈骄也不恼,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浇水壶:“昨天是我刷的粪桶,今天我浇花,一人轮一天,这很公平”
春兰气的七窍都要冒烟:“你……”
“春兰姐,你别跟骄骄生气,今天我去刷桶”一旁的杜蓉赶紧站出来,只要她们不再追究昨晚的事,刷个粪桶不算什么,
沈骄本来想拦着,一转身,杜蓉已经跑远了,只得无奈摇摇头,
【哎,真是个猪队友】
大宅院里,习惯了被奴役的下人,欺软怕硬已经成为了他们基因里的天性,想要活下去,只能强硬,对付这些人,甚至不需要费什么脑子,以暴制暴才是王道,
“咱们也太憋屈了”春兰将手里擦地的抹布往地上狠狠一摔,
“哼,丑八怪,得好好想个法子治治她才行”
一旁的玉琴停下手里的活儿道:“春兰姐,这个沈骄最近像变了个人,我看到她那个眼神有些害怕,我们以后还是少招惹她为好”
“你看她那长的样子,看见就恶心,呸,我怕她?”
玉琴摇摇头没再说话,
接下来的日子,这些人除了经常拿沈骄的长相嘲讽一番,倒也没再刻意找事,
沈骄天天被脑子里这个狗系统催着锻炼身体,强健体魄!现在的她太弱小,基础几乎没有,
好歹是只狐妖,也不知道原身咋就混成这样的,
现在拼命三娘沈骄来了,她要尽快变强,唯有强大才是活下去的资本,弱肉强食,这个道理在哪都是一样的,
白天繁重的体力劳动当成锻炼的机会,晚上还要偷偷跑去柴房关门练功,累的跟狗一样,哪有时间搭理这些碎嘴子,
何况在她眼里,长相嘛无所谓啦!穷苦的下等女婢,样貌出众就是原罪,正所谓生得俊死得快,长得丑活得久!!!
这天晚上下工比较早,婢女们闲来无事,明月见沈骄又没回来,便问:“杜蓉,沈骄怎么又没回奴舍,去哪了?”
春兰接话道:“我知道,肯定又在柴房打猴拳呢”
“呵呵,本来长得就像只猴子,练猴拳也算合理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众人一阵哄笑
杜蓉虽然心里生气,却也不敢说什么,独自一人出了屋子,坐在奴舍的院门口发呆,
突然,陆陆续续有下人朝前院跑去,杜蓉好奇,拦下一个家丁问发生什么事了,
“听说前院的大管事抓了个贼,这会儿在惊堂阁受刑呢”
“前院的人?叫什么名字?”
“好像叫什么周崇,我不跟你说了,去晚了就没好戏看了……”
杜蓉听到周崇的名字,吓得差点晕过去,抬腿就要跟着一起去前院,想想不对,转头朝着柴房跑过去,
“骄骄不好了,周崇出事了”杜蓉冲进柴房,声音中带着哭腔,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来不及了,快走”正在练功的沈骄莫名其妙被杜蓉拉起往外跑,
惊堂阁是白家给府里下人私设的刑堂,这阴阳城可没有什么朝廷官府之类,谁强谁就有话语权,下人是主家的私有品,主家自然可以随意处置,
两人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,惊堂阁的院里院外已经围满了人,院子中间有个一人高的石台子,周崇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台子中央,
此时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,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,凌乱的长发耷拉下来挡住大半张脸,露出的部分异常惨白,嘴角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块,
沈骄仗着自己娇小的身躯,拉着杜蓉的手一路挤到了最前边,看到周崇这个样子,心不由的揪了起来,
周围的人都在低声私语,沈骄侧耳听了一会儿,知道了事情的大概,
周崇进了白家以后,被安排在前院干杂役,新来的家丁干的自然是最苦最累的活儿,这也就罢了,前院的管事牛大贵脾气暴躁,动不动就对下边的人棍抽棒打,
他手底下的下人,挨打都成了家常便饭,旧伤没好又添新伤,
这段时间沈骄总是偷偷给他吃复元丹,每次吃完,沈骄都会反复叮嘱不要在旁人面前显露,
谁曾想,睡在周崇旁边的一个家丁偶然间发现了端倪,偷偷观察几天,便把这事儿告诉了牛大贵,
牛大贵在白家干了二十多年才混了个二等家丁,他听完此事,立马想到以前听老管事说过,白家的藏宝阁中有许多珍贵药材,有的甚至可以起死回生,认定了周崇就是偷了家主的药,身上的伤才好的这么快,
高兴地手舞足蹈,升为一等家丁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?马上吩咐几个手下把周崇抓了起来,送到惊堂阁进行审问,
惊堂阁的人搜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线索,可周崇的身上的伤又不可能无缘无故好的那么快,只认为药已经被周崇全部吃完,笃定他就是偷药的贼,
抓着个偷藏宝阁的贼,这功劳可是不少呢,迫不及待开始用刑,要知道屈打成招可是他们的拿手菜,
监守自盗的这些人正愁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掩盖自己的罪行,替罪羊这就送上了门,
没承想,几轮酷刑下来,周崇只说自己不是贼,其他的愣是一个字都没吐,
“哎你们看,惊堂阁的大管事都来了”
“这小子算是完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