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欣一愣,没明白师父的意思。
对付这种人,不是应该继续举报,或者想办法收集更多证据吗?
“对啊,行侠仗义!”
张浩辰的声音里充满了理所当然,甚至带上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笑意。
“你看,那帮杂碎,作恶多端,敲诈勒索,现在又逍遥法外。最重要的是——他们手里,拿着你们终极一班凑出来的五十万血汗钱!对不对?”
田欣下意识地点点头。
“……对。”
“那不就结了!”
张浩辰的声音拔高,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煽动性。
“抢回来!把属于你们的钱,连本带利地抢回来!顺便,替天行道,好好教训教训这群不知死活的渣滓!让他们知道,出来混,是要还的!
这不就是最痛快、最直接的行侠仗义吗?搞不好还能多抢点,当是利息和精神损失费!”
田欣听得目瞪口呆,心跳加速。
“师……师父!
这……这听起来好像是做坏事,是抢劫啊!”
她脑子里那点“淑女老师”和“光明大侠”的准则在疯狂报警。
“啧!迂腐!”
张浩辰不屑地嗤笑一声。
“对付恶人,就要用恶人的方法!跟他们讲规矩?他们配吗?抢他们的钱,是替天行道!是劫富济贫!是正义的!听师父的,没错!赶紧的,再磨蹭那帮杂碎就溜了!”
在张浩辰那套歪理邪说的强力洗脑和怂恿下,田欣脑子一热,加上那五十万血汗钱被对方白白拿走的憋屈感,她身影一晃,迅速朝着黑猫酒店的方向掠去。
半小时后。
黑猫酒店内部。
震耳欲聋的音乐已经停了,大厅里一片狼藉,烟头、酒瓶、吃剩的果盘堆在桌上。
酒店老板坐在正中的沙发上,面前摆着那个装着五十万现金的袋子,他正红光满面地举着酒杯,对着周围几个心腹手下唾沫横飞。
“哈哈哈!爽!真他娘的爽!白捡五十万!
那帮学生仔真是蠢到家了!还有那个姓田的老师,以为自己多聪明?
报警?呸!还不是乖乖把钱送来了?
老子进去喝杯茶就出来了!背后没人?没点背景敢开这店?”
手下们纷纷谄媚地举杯。
“老板英明!”
“老板牛逼!”
“跟着老板吃香喝辣!”
老板得意地灌了一口酒,伸手拍着那鼓囊囊的钱袋。
“兄弟们放心!
这钱,人人有份!今晚不醉不归!明天再去。”
就在这时,一阵不紧不慢,却异常清晰的敲门声,突兀地响起,盖过了室内的喧嚣。
离门最近的一个打手被打断了拍马屁,很是不爽,骂骂咧咧地走过去。
“谁啊?大晚上的敲什么敲?找死啊?”
他一把拉开厚重的门板,皱着眉,满脸凶相地看向门外。
门外走廊昏暗的光线下,站着一个身影。
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,兜帽压得很低,完全看不清面容。只有一截白皙的下巴露在外面。
“你特么谁啊?”
打手不耐烦地吼道,语气极其恶劣。
他根本没把这深夜独自出现的怪人放在眼里。
酒店里的喧嚣瞬间安静下来。老板和其他打手都停下了动作,疑惑地看向门口这个不速之客。
音乐早就停了,此刻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一种莫名的压抑感。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。
那个黑袍人,似乎……有点局促地挪动了一下脚步,慢慢地,一步一步,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厅。脚步很轻,却莫名地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。
黑袍人在大厅中央站定,抬起头,似乎隔着兜帽在扫视众人。
一个听起来有点刻意压低、似乎还带着点……紧张的?年轻女声?从兜帽下清晰地传了出来,语气甚至……有点礼貌?
“那个……不好意思,打扰一下。”
她似乎在给自己打气,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,说出了此行的目的。
“打……打劫。”
两个字。
清晰无比。
如同两块巨石砸进了寂静的水潭。
整个黑猫酒店大厅,刹那间落针可闻!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所有人!刚才还喧嚣狂热的空气,瞬间冻结成冰!
看着黑袍人那低垂着头、手指似乎还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的模样,一股难以言喻的荒唐感在所有人心头炸开。
“噗嗤。”
不知是谁先忍不住,发出一声嗤笑。
紧接着,像是点燃了引信,哄堂大笑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!
“哈哈哈哈!打劫?我没听错吧?”
“哎哟喂!还敲门?还不好意思?现在的劫匪都这么讲文明懂礼貌的吗?”
“笑死老子了!
这哪来的神经病?脑子被门夹了吧?”
“替天行道?哈哈哈!你当拍武侠片呢?小妹妹,回家玩过家家去吧!”
嘲笑声、拍桌声、口哨声乱成一团。老板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指着黑袍人,对着手下嚷嚷。
“看到没?这就叫喜剧!白捡五十万,还有神经病送上门表演!今晚值了!”
黑袍人——田欣,藏在兜帽下的脸颊滚烫。
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嘲笑的愤怒交织在一起,让她心跳如擂鼓。
她死死咬着嘴唇,在心底疯狂呼唤。
“师父!师父!现在怎么办啊?他们都在笑我!”
金色汪洋的小岛上。
张浩辰大爷依旧瘫在他的“摇椅”上,手里捧着那部破手机,眼皮都没抬一下,声音懒洋洋地通过意念传来。
“紧张个屁!打劫打劫,顾名思义,先打,后劫!懂不懂?”
“打?”
田欣脑子有点懵。
“废话!”
张浩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。
“往死里打!打到他们哭爹喊娘,打到他们跪地求饶,打到他们主动把钱双手奉上,这才叫打劫!懂?”
田欣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,下意识地在心里追问。
“那……那我该打他们……还是打他们的妈?”
读书三件事:阅读,收藏,加打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