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池里扭动的身影,吧台前喝酒调笑的客人,卡座里搂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……构成一幅混乱迷离的夜场图景。
但当陈浩天一行人拖着死狗般的咸湿走进来时,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。
先是门口附近的几个马仔认出了自家老大,脸色剧变,失声惊呼。
“大佬?!”
“操!怎么回事?”
“拦住他们!”
惊呼声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。
舞池边缘的客人首先察觉不对劲,音乐声似乎都弱了几分。
吧台边的酒客停止了交谈,惊疑不定地看向门口。
卡座里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也下意识地分开,愕然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。
眨眼间,从舞池边缘的阴影里,从吧台后面,从二楼的楼梯口,呼啦啦涌出二十多个面色不善、手持钢管、砍刀或酒瓶的汉子,迅速围拢上来,将陈浩天几人堵在门口附近。
原本喧嚣的音乐不知被谁调低了音量,只剩下沉闷的鼓点,整个夜总会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。不少嗅到危险气息的顾客,脸色发白,悄悄起身,贴着墙边溜向门口。
被二十多双充满敌意和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,陈浩天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。
他甚至没看周围那些围上来的马仔,目光平静地穿过人群,锁定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。
阿渣和托尼一左一右,如同两尊门神,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蠢蠢欲动的对手。
阿虎则像没看到那些围拢的人,依旧死死揪着咸湿的衣领,拖着他往前走。
咸湿被勒得翻白眼,却不敢挣扎,只能对着围上来的手下,用尽最后力气嘶喊。
“滚!都滚开!别挡路!让他们上去!谁他妈敢动手老子弄死他!”
咸湿的吼叫带着恐惧的破音,让那些围上来的马仔面面相觑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他们的大佬在对方手里,而且被打成了这副惨样,对方却只有四个人。
这诡异而压抑的局面,让他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浩天几人,如同分开水流的礁石,一步步穿过人群,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。
沉重的脚步声踏在木制楼梯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,在死寂的二楼走廊里格外清晰。
尽头那扇厚重的经理室木门前,两个负责看守的马仔早已听到了楼下的骚动,此刻正紧张地握着甩棍,背靠着门,眼神惊疑不定地盯着楼梯口。
当陈浩天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,身后跟着阿渣、托尼,以及被阿虎像拖死狗一样拖上来的咸湿时,两个马仔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!
“大佬?!”
“天哥?!”
陈浩天没有理会他们,径直走到经理室门前。
托尼上前一步,眼神冰冷地扫了那两个惊呆的马仔一眼,两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让开了位置。
“开门。”
陈浩天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其中一个马仔看了看被阿虎揪着、满脸血污惊恐万状的咸湿,又看看陈浩天那冰冷的眼神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颤抖着手掏出钥匙,插进了锁孔。
“咔哒。”
门锁弹开。
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,昏黄的灯光和一股混杂着烟味、香水味以及淡淡血腥味的气息涌了出来。
蜷缩在角落里的露露第一个抬起头。
当她的目光穿过门缝,落在那个逆着光、身姿挺拔的身影上时,那双原本写满疲惫、恐惧和倔强的眼睛,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填满!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而出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“契……契爷!!”
露露的声音带着哭腔,沙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。
她挣扎着想站起来,但被反绑的手脚让她动作笨拙。
她看到了契爷身后被阿虎揪着、狼狈不堪的咸湿,那颗悬了一整夜、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,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!
不是不管她们!契爷不仅来了,还把不可一世的咸湿打成了这副熊样!
在钵兰街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露露太清楚咸湿和他背后东兴的势力了。
她内心深处,其实一直埋着一丝绝望的恐惧——契爷会不会权衡利弊,放弃她们这几个“不值钱”的姑娘?
毕竟为了她们几个,跟咸湿彻底翻脸,甚至可能惹上东兴,风险太大了!
可眼前这一幕,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疑虑和不安!
巨大的感动如同暖流,瞬间冲垮了她紧绷的神经。
她不顾形象,几乎是带着哭腔对着陈浩天喊道。
“契爷!我就知道您会来!我就知道!我没有背叛您!是咸湿这个王八蛋!
他逼我们!
他强行把我们扣下的!契爷!我跟定您了!死都跟定您了!”
这份忠诚,此刻变得无比坚定,不再是80的数字,而是烙进了骨血里的信念。
陈浩天的目光落在露露脸上,那清晰的巴掌印和嘴角干涸的血迹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。
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,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。
“脸都快打破相了。”
站在陈浩天侧后方的阿渣立刻心领神会!
他眼中凶光一闪,猛地一步上前,抡圆了胳膊。
“啪!”
一声极其响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咸湿那张本就肿胀不堪的肥脸上!
这一巴掌力道十足,咸湿被打得脑袋猛地偏向一边,耳朵里嗡嗡作响,眼前金星乱冒,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得更高了。
“操你妈的死肥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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